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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頁     陶陶    


  「卑鄙小人。」耿雲在一旁罵道,「拿火藥算什麼英雄好漢?」

  耿桓握緊雙拳。這個混帳,如果他敢傷小萱一絲毫發,他就等著被碎屍萬斷!

  所有人在池邊僵持,芸姍早躲在姊姊懷裡,不住發抖著:耿忠羲將夫人推到身後,皺眉暗忖道,這人好大狗膽,敢來將軍府撒野。

  耿雲則遺憾地想,為什麼剛才自己不和小萱一起來?否則,她一定早把這黑衣人打得落花流水。

  小萱掙扎著,「放開我。」

  「別動,我沒時間在這兒和你們瞎耗。」他點燃引線,「小心了。」他邪邪地笑著。

  耿忠羲將妻子推到更後面,可是耿夫人不領情,她還是貼在丈夫身後,她喊道:「阿雲,後退。」

  小萱著急道:「耿桓,你退後,別杵在那兒。」

  「我不會有事的。」耿桓冷靜地道,他瞥向大哥,耿介點頭。到時,炸藥丟過來,耿介負責打偏火藥,他則救人。

  小萱根本沒想到他們有計劃,她一心想著該怎麼辦?耿桓站在那兒會受傷的,她只有孤注一擲了。

  小萱突然其來地講了一句苗話:「你是高藩。」

  她趁黑衣人因驚愣而鬆了勒住她頸子的手腕臂時,往後一撞,兩人頓時跌落水池,黑衣人驚叫一聲。

  耿桓大吼一聲,立刻跳入水池,他在水底搜尋,卻沒看見小萱,他慌了。

  「小萱。」他冒出水面驚慌地喊。

  小萱在距離他幾尺的地方探出頭,「我在這兒。」她甜甜地笑,游到他身邊。

  耿桓鬆口氣,他抱緊她。「你搞什麼?嚇死人了。」他怒道。

  「我說過我的泳技很好。」她拂去他額上幾許濕漉的頭髮。

  這時,黑衣人出現在另一頭尖叫著,「救命。」

  小萱回頭看見黑衣人,「他不會游泳。」

  「死了最好。」耿桓皺眉。

  「你們沒事吧?」耿夫人站在水池邊。

  一行人全圍在池邊,耿介走到另一頭,拿起地上的繩子套向黑衣人,他一使勁,黑衣人就被拉了上來,耿介扯下他的面罩──沒錯,是高藩。

  耿介捆綁他,這時,耿桓和小萱也上了岸,兩人全身都濕答答的,涼風一吹,小萱忍不住打個噴嚏。

  耿桓攬著她,低咒一聲,「你著涼了。」

  「沒有,你別大驚小怪。」她又打個噴嚏。

  芸姍看著他們倆,頓時悲從中來。耿桓眼中根本沒有她,他只想著小萱,他跳入池中的那副模樣,是不假思索地,如果是懸崖,他一定也會毫不遲疑,而這刺傷了她的心。

  她靠向姊姊,陸芸娟拍拍她的手,「你相信了?」

  芸姍難過地點點頭,前些天,她從耿府回去後,大哥和姊姊就勸她別再對耿桓執著,因為他的心中只有小萱;可是她不相信,更正確地說是她不願相信,所以,她自欺欺人地認為,小萱一定是用了妖術,因此,她才會去求符水。

  陸芸娟原本不贊同芸姍的做法,但繼之一想,就當作是讓芸姍死心的方法,所以,她才會陪著芸姍一塊來,可是沒想到會發生這件事,倒是徹底地讓芸姍看清事實。

  耿桓和小萱回房換衣,耿夫人則差人煮薑湯,深怕兩人感冒。

  其它人則慢步回花廳,耿介推著高藩往前走,他心想,另一個人應該也中計了,待會他得去機關房瞧瞧。

  耿雲一路上還不斷吹噓,如果是讓她碰上黑衣人,她早就打得他哀聲求饒。

  大夥兒心情是愉快的,當然,除了芸姍之外。

  ◎  ◎  ◎

  第二天,韋仲傑已把採花大盜結案,昨晚當他自耿府押回高藩和六指丁海後,便連夜審問兩人,因為韋仲傑已大略瞭解整個案子的運作方式,所以把他們兩人唬得一愣一愣的,結果,兩人在以為府衙握有證據的前提下,將真相全說了出來。

  高藩在半年前和水仙一同來到洛陽,卻染上了賭博的惡習,欠下巨款,勝利賭坊的人逼債逼得高藩差點自殺,可是,突然有一天,勝利賭坊的總管告訴他,只要他答應他們三個條件就可以把賭債一筆勾銷,高藩自然舉雙手贊成。

  一是將水仙賣到妓院當藝妓。這可是他跪下來求水仙,水仙才勉強答應;二是把開運賭坊過繼給高藩經營;三是叫高藩扮採花賊,而至於「採花」與否,就全由高藩決定;高藩除了好賭外,也沉迷女色,所以才會做出令人不恥之事。

  至於丁海,則是勝利賭坊的人,半年前有目的的被送到鎖匠那兒當學陡,為的就是開財庫大鎖。

  因此,他們是利用水仙取得情報,再由高藩、丁海實行聲東擊西之計,奪取黃金珠寶,但這次因顧及官家已熟知他們的技倆而有所準備,所以,他們改變策略,想讓高藩引爆火藥,吸引將軍府的人過去,而丁海則潛入財庫拿金銀珠寶。

  只是沒想到,高藩正想點火藥時,卻被小萱丟棄的瓶子打中,至於丁海,他得到的情報是錯的,因為耿介向水仙透露的財庫位置,其實是機關房。

  「這次真多虧了小萱,她誤打誤撞地幫我們破了案。」韋仲傑坐在耿介書房,大口喝茶,「高藩至今還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怎會突然從天空掉下一個瓶子。」他笑道。

  耿介和耿桓也露齒而笑。

  「有辦法逮捕勝利賭坊的伍風和林東良嗎?」耿介問。

  「可能有些困難,畢竟他們原本就打算東窗事發後,將過錯全推給高藩,不過,我不會讓他們逍遙法外的。」韋仲傑道。

  「要我們幫忙嗎?」耿桓道。

  「不用了,這我會調查,總不能讓人說我這捕快沒事做,你安心的當新郎倌就行了。」韋仲傑調侃。「什麼時候輪到你,耿介?」

  「還早。」耿介懶懶地說。

  「小心芸娟會等得不耐煩。」耿桓取笑。

  耿介瞪了大弟一眼,「少在那兒胡謅,別自個兒快結婚了,就拖人下水。」

  「耿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韋仲傑揶揄道。

  「我後悔什麼?」耿桓聳肩道,他還覺得半個月後成親太慢,最好是今天就和小萱完婚,他愈看她愈可愛,愈看愈歡喜。

  「看來,你倒是迫不及待。」韋仲傑笑道。

  三人閒扯一會兒後,耿桓起身道:「我去接爹的工作。」他得到後院訓練士兵。

  耿桓走出房門往後院走,經過中庭時,卻瞧見小萱蹲在花圃裡。

  「小萱,你在這兒幹嘛?」他走到她身邊。

  小萱站起身子,「我在種花。」她的嘴角帶笑。

  他擦擦她臉上的泥,「你怎麼也跟著娘種花種草的?」他捏一下她的臉蛋。

  「我想種些西南的花卉,很香的。」她微笑地凝視他,每次看到他,她就覺得心頭暖暖的。「你們談完公事了?」

  他點頭。「我現在要到後院。」他吻吻她的額頭。

  「水仙姑娘呢?她會被抓嗎?」她關心的問,「她是個好人。」

  「依法她還是有罪的,不過,她本性不壞,也不是出於自願的,所以刑罰應該不重。」他回答。

  「她怎麼會跟著高藩呢?」小萱不解的問,高藩是個大壞蛋呀!

  「他們是情人,可是在西南不能結合,所以高藩才帶她私奔到洛陽,可是到了洛陽,高藩卻迷上賭博,才會落得如此下場。」耿桓斜述從韋仲傑口中得知的內情。

  「他們也私奔?怎麼會那麼慘?」她不解。

  「並不是每對私奔的情人都能像你爹娘那麼幸福。」他撫弄她的秀髮。

  「那秦裕和巧蘭呢?」她突然想起這件事,秦裕好像也要帶巧蘭私奔。

  耿桓摟著她道:「你別擔心他們,秦裕如果真的喜歡巧蘭,他會──」他停頓不再說,不想她憂心,如果秦裕真的能做到他所說的事,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會什麼?」她疑惑道。

  「沒事。」他俯身輕啄她的唇,轉移她的注意力。

  「耿桓?」她在他唇下呢喃道。

  「嗯。」

  「剛剛叔叔來過,他說奶奶答應再見我一面。」她親他的下巴。

  「你想去嗎?」他摸摸她紅嫩的臉。

  她點頭,「我想,我應該再嘗試一次,爹也會希望我這麼做的。」

  「我陪你去。」他說。

  「謝謝。」她摟緊他的背。「你對我真好。」就算奶奶還是不承認她,她也不會到感到失落了,因為她只要耿桓永遠陪著她,她就心滿意足了。

  耿桓因為她的話而微笑,他抱緊她,突然,小萱叫道:「完了,你快放開我,我弄髒你的衣服了。」

  他放開她,小萱跑到他身後拍著他的背,「完了,愈拍愈髒。」她沮喪地說。她竟粗心地忘記手上沾滿泥土,還摟著他的背。

  耿桓看著身後的布料,上面沾滿泥土,他的白衣變黑衣了。

  他忍不住笑道:「別管了,換件衣裳就好。」

  小萱懊惱地拍去手上的泥土,「真抱歉。」

  「沒關係。」他捏一下她的鼻子,「一定是我太有魅力了,所以你才會渾然忘我。」他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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