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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陶陶    


  楔子

  一聲低吟歎息,徐徐穿過林間,宛若微風輕拂,月光投射在波光粼粼的湖面,散發出些許的銀光。

  她在林間顫抖前行,一襲紅衣曳地,髮絲隨風飄移,右手緊緊握著匕首,隱在衣袖中。她赤足跨過柔軟的草地,掠開竹林,胸口劇烈起伏,喘息不已,視線往湖心望去,煞時止住了呼吸。

  他仰望著圓月,半個身子投在水中,黑亮的發也直入湖心,銀白的月光灑在他健壯結實的胸膛上,顯出古銅色的肌膚,驀地,他轉頭望向林內,黑眸炯炯有神,濃眉冷硬地皺了一下。

  「誰?」

  他低沉嚴厲的聲音穿透夜幕,讓她的心跳幾乎停頓,她手握匕首,慢慢步出竹林,風聲掠過,沙沙作響。

  「你……的……新娘。」她無法克制聲音的顫抖。

  「新娘?」他直視她的雙眸,瞧出她眼中的害怕與戰慄,薄唇勾起一抹鬼魅的笑容,但隨即又恢復冷峻的表情,他在水中移動,須臾之間已踏上岸。

  她始終盯著他的臉,不敢亂瞟,身體則無法控制地直打哆嗦;他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部分的月光,使他看起來更詭譎,當他站在她面前時,她不禁握緊匕首,她必須……必須……

  他的手撫上她的臉,她震了一下,匕首差點滑落,他的手掌冰冷,寒氣竄過她的背脊。

  他的手掌向下滑過她白皙的頸項,探入她的領口。她瞪大眼,想舉起匕首,但卻無法動彈,整個人已僵住。他的手一路滑下她柔軟的胸脯,覆上她的渾圓。

  她張嘴欲喊,卻發不出聲音,天啊!不要……不要……她在心底吶喊,眸子遇上他的。

  「你很暖和。」他露出冷然的笑意。

  她使出所有的意志力,欲與他對抗,右手顫抖地往上抬了一吋,但當他的手心移至她的胸脯下緣時,她倒抽了一口氣,心臟猛地揪緊,凍人的寒意侵入,匕首自她的掌心滑落,她癱軟下來。

  他伸出臂膀圈住她的腰,盯著她痛苦的表情,眼角的餘光瞥見落在草地上的匕首,他微揚嘴角,手掌離開她的胸口。

  她閉上眼,大聲喘氣,顫抖不停,覺得胸口好痛……

  「你打算殺我?」他審視她蒼白的面容。

  淚水無聲的滑落,彷若無言的控訴,她明白自己已半入黃泉,她無懼於死,只恨自己沒能殺了他……

  第一章

  如意猛地驚醒,只覺胸口作痛,她大聲喘氣,冷汗自額上冒出,牙齒咬緊下唇,她痛苦地閉上雙眼,為什麼……為什麼……每次都作這樣的夢?

  那冰冷的寒氣總讓她痛至骨髓,深入肺腑,她只能等時間緩緩地流逝,這徹骨的寒意才會逐漸化去;她試著放鬆,讓自己好過些,但痛楚仍是緊揪著她,未曾有一絲稍減,她顫抖地抽口氣,姣好的容顏覆上一層細微的冷汗。

  從小到大,不知有多少個夜晚,她是這樣被痛醒的,爹娘為她請了無數名醫診治,卻始終沒有成效,也找不出病因,平常不發作時,她的身體和其它人並沒有什麼不同,甚至更健康,但只要一到夜晚,她就會害怕,尤其是這些日子,天天發作,痛楚也一日強過一日,她幾乎無法承受,有時她會自暴自棄地想,或許死亡才是最終的解脫,但她不能……她……

  「唔……」一聲痛苦的呻吟自她口中逸出,她揪住胸口的衣裳,身子蜷縮得像個蝦球,豆大的汗滑下臉龐,伴隨而下的是無聲的淚水,好痛……好痛……

  「阿……香……」她困難且費力地吐出兩個字。

  阿香是她的貼身丫鬟,自小便與她同臥一房,以便就近照顧她,雖是如此,但其實她很少在深夜喚她,可是……這次……這次不同……她的胸口……

  「啊……」她疼得翻滾著,雙手抓住床帳,淚水簌簌流出,指甲整個陷入掌心,突然,一抹尖銳的痛楚毫無預警地貫穿她的胸口,她尖叫出聲,身子翻滾而下,撞至地面,白色的紗帳被撕扯下,羅紗的扯裂聲在寂靜的黑夜中顯得格外刺耳。白帳像雪般覆在她身上,寒氣擴散至她全身的每一處,讓她顫抖不已。

  一扇窗倏地被風吹開,竄進凍人的寒意,縈繞在屋裡的每個角落,而後拂過她;她因這刺骨的寒意而哀泣,意識開始抽離……

  銀色的月光灑在她披散如瀑的青絲上,黑色的髮絲柔順耀眼,一股寒風吹起她的發,白紗則像風中的蘆葦般顫抖不止,她的身軀緩緩的抬起……

  最後,落入一雙黝黑結實的手臂中……

  「找到你了。」低沉沙啞的嗓音飄散在夜色中,他陰深的雙眸鎖住懷中的人兒。

  那似曾相識的聲音穿過重重迷霧,到達她恍惚的意識裡,驅使她睜開雙眼,兩人的目光在月光下相遇,似夢似幻,彷若許久前初次的相遇。

  「你……」如意模糊地呢喃,不知自己是在夢中,還是現實,他和夢境裡的人是如此相像……

  他黑如子夜的髮絲在月光下閃閃發亮,俊美的五官透露著嚴厲之色,尤其是他的雙眸如刀劍,彷彿要將她千刀萬剮。

  「唔……」她的娥眉顰蹙,寒氣再次聚集在她的胸口,因他冰冷的眸子而糾結,她痛苦地拱起身子,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很痛是嗎?」他的嘴角露出一抹殘酷的笑意。

  她握緊雙拳,根本答不出話來,他將她抱回床上,伸手扯下覆裡著她的白紗,面無表情地盯著她蒼白無助的小臉,而後扳開她的唇齒,在自己左手中指上咬了一口,將血滴入她的口中。

  突如其來的血腥味讓她作嘔,她迷濛而慌亂地擺頭,他則箍制住她的臉龐。

  「吞下去。」他冷聲道。

  「不……」她想掙扎,但卻虛弱得無法施力。

  血液流進她體內的剎那,寒氣開始減退,暖意卻一絲一絲滲入,痛楚也逐漸消褪,她勉強舉起左手搭上他的手臂,卻彷若碰上了冰雪,凍得她立刻縮回手,神智也清醒了泰半。

  「你……是誰?」她迷惑地望著他。

  他抽回左手,拇指往受傷的中指拂去,傷痕立刻收口,化為無形。

  「我是誰?」他微瞇雙眼,神情緊繃。「你不知道?」他的語氣有一絲嚴厲。

  她搖頭。「你常在我夢裡,我現在是在作夢嗎?」她已經分不清這是怎麼回事了,如果她不是在夢中,他怎麼能平空出現?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盯著她,而後抬起手撫上她的頸項;她倒抽一口氣,冷得顫抖,直覺的想閃躲,卻發現全身僵硬,動彈不得。他的手滑至她的單衣內,她驚恐地望著他。

  「不……」

  他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為什麼不?你屬於我,不管時空如何改變,你永遠逃不出我的掌心。」他挑開她的衣裳,雪白的肌膚和朱紅肚兜立刻呈現在他眼前,他冰冷的指尖在她溫熱柔嫩的鎖骨上遊走。

  「不要……」她慌道。「阿香……阿香……」

  他冷酷地笑著。「沒有用的。」

  他卸下她的肚兜,如意頓覺胸前一片涼意,她閉上雙眼,淚水溢出,不想忍受這種屈辱,如果這是夢,她只希望快點醒過來。

  他冰冷的手順著她身體的曲線下滑,覆上她柔軟的渾圓,她的身軀一震,凍人的寒氣再次在她的體內聚集;突然,他瞧見她心口上一道約一吋長的血紅胎記,臉色沉了下來。

  「看著我。」他冷冽地道。

  她不想睜開眼,但卻無法自主,她顫抖地深吸口氣,瞪視著他,眼底有一抹倔強。

  他逕自褪下自己的上衣。如意再次恐慌起來,他……他想……

  「記得嗎?」他指著自己的胸口處。

  如意望向他赤裸的胸膛,瞧見在他的左心處有道血痕,她震驚地瞪著那道傷痕,心臟猛地揪住,淚水無意識地撲簌簌而下,她痛苦地嗚咽出聲,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看來你還有印象。」他俯身逼向她,黑眸裡儘是燃燒的憤怒和恨意。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只感覺壓迫感向她襲來,而她的心口正莫名的糾結著,不是寒冷的痛楚,而是另一種令她透不過氣來的哀痛。

  他漠然地注視著她滾落的淚珠,俯身貼在她的耳際,冷聲道:「記得這道傷口嗎?

  是你親手拿匕首刺入的地方,你背叛了我,而我誓必討回,生生世世都會追著你,不管天上地獄,這撕裂般的痛楚我會加倍奉還給你!你永遠也逃不開我的手掌心,永遠逃不開!」

  他的掌心覆上她的心窩,聽見她痛苦的呻吟。他扯出笑容,冰冷的唇在她耳際上印下一吻,而後向下掠過她的頰、她白皙的頸、粉嫩的胸,最後停在血紅的胎記上。

  如意的意識模糊而遙遠,她不懂他說的話,但他的話語卻字字敲痛她的心,她難受地閉上雙眼,淚水串串滑落,身軀發冷,彷若沉浸在皚皚深雪中,無力掙扎,她無法逃脫,有的只是凍人的寒意和等待死亡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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