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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陶陶 話說—— 生性凶殘的魔王盜走靈王的九大令牌,而後將之交給他的九個兒子,命其躲到人間,讓靈王頭痛不已,於是決定派自己的九個女兒下凡將令牌收回…… 「小少主,你等等我,老奴走不動了。」一老人急急地奔來,在瞧見被少主丟棄在地上的銅製令牌,大叫道:「少主,你怎麼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丟在這兒?」 走在前頭的男子冷哼一聲。「那種破銅爛鐵,我隨便變都有。」父王要他下凡,而他之所以答應是因為待在魔界太無聊,所以想下去走走,但他可不想帶著那種沒用的東西。 「這是王辛苦盜來的,不能亂丟,你得隨身帶著它。」眼見小少主已要進入「輪迴門」,他心急地衝過去,喊道:「少主,你等等——」 那男子煩不勝煩,不過還是在門前停下步伐,轉身準備訓斥他,要他別囉唆個不停。 但就在這時,老人一時煞不住腳,尖叫著從門邊跌了下去。「啊——」 男子聽著老奴淒厲地尖叫聲逐漸消失,詫異地挑了挑眉。「這下倒好,他竟然先掉下去了。 」 男子隨即露出一抹笑容,這樣也好,他就不用煩心令牌的事了,他決定自由自在地去過過凡間的生活。 而且最好無拘無束,沒有家累,當個平凡人,一思及此,他一腳已踏進門內,心裡還想著,如果父王知道他投胎變窮人,不知會有什麼表情。 此時,一名容貌嬌美的女子也朝「輪迴門」走來,她蹙著眉心,有些不高興。 她根本不想下凡找什麼令牌,更不想與魔王的兒子打交道,聽說他們都不是什麼好人,可她又不忍心見父王終日為令牌的事煩惱,所以才答應到凡間,現在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最好她下凡後,沒人要娶她,這樣一來,她就不會碰到魔王之子了,一想到這兒,她的心情立刻開朗不少。 當她進入「輪迴門」時,魔王之子正巧躍下,而她……緊跟在後…… 盛夏已至,炎熱難當,尤其時至晌午,更是暑氣逼人,市集中正喧鬧不已,販夫走卒為了生意大聲吆喝,各個汗流浹背、汗如雨下。 顧向揚熟練地自蒸籠中拿出包子,以油紙包裹,遞給客人,蒸籠中不斷冒出的蒸氣和頂上酷熱的太陽讓他心浮氣躁,身上的汗像黃河氾濫般不停的冒出,他抓起腰間的布巾就往臉上抹。 「這該死的鬼天氣。」他詛咒道,隨即丟開布巾,瞄了一眼縮在牆邊陰涼處「納涼」的老人。 「易伯,你到底是來幫忙還是來睡午覺的?」他沒好氣的道。 老人勉強睜開一隻眼,卻因刺眼的陽光而再度閉上。「少爺明察,老奴當然是來午寐的。」他毫不客氣地打了個大大的呵欠,臉上沒有半點愧疚的模樣。 「虧你還記得我是少爺,還不快來幫忙!」顧向揚火大的道。 「少爺,老奴為了你已賣了十幾年包子了,你就讓小的安享晚年吧!」他又打了個呵欠。「更何況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奴不喜歡流汗,老奴一流汗就會起疹子。」 「你幾時變得這麼嬌貴了?」顧向揚瞪向他,叫他做個事,就毛病一堆。 「老奴是愈老愈嬌貴。」易伯睜開眼,笑咪咪地說:「少爺,你別吼我,瞧!把客人全嚇走了。」他見原本要來攤子買肉包的顧客,全在聽見少爺的吼叫聲後匆匆遠去。 「嚇走就嚇走,改明兒個起我要買冰品,不賣包子了。」顧向揚皺皺眉,這麼熱的天氣加上可以燙死人的包子,總有一天會把他逼瘋。 易伯一聽,立刻坐正,神情嚴肅的道:「這可不行,少爺,咱們賣的包子可是遠近馳名,這是活招牌,不能撤的。」 顧向揚冷哼一聲。「我可看不出咱們的包子有這麼出名,若真是遠近馳名,咱們早賺了大錢,發了大財,怎麼還會窩在這個牆角,連個店面都租不起。」 「少爺,你這就說錯了,咱們這包子是慢慢打出名號的,靠的是大夥兒口耳相傳,不是一朝一夕可成的,當然需要耗些時間。這兩年來,咱們花在包子上的功夫可不是白費的,老奴敢誇口,這縣城裡很難再找出比咱們還好吃的包子。 「只是,要賺大錢非得有個店面不可,當然,還得請幫手,老奴估算過,只要再賣個一年左右,咱們就能租個好店面,到時……」他無法克制地笑出聲。「老奴都能瞧見銀子在眼前飛了,只是……」他條地沉下臉,露出哀傷的表情。 顧向揚沒應聲,明白他接下來要說什麼。 「只是少爺……」易伯大大地歎口氣。「每次咱們好不容易積了點錢後,就會莫名奇妙地發生一些事,像去年,咱們的屋子給閃電打中,老奴到現在還是不懂怎麼會有這等的倒霉事,結果好不容易存的積蓄又全花在修房子上了。 「再說三年前,黃河潰堤,差點把咱們的房子沖走,若不是老奴會游泳,少爺恐怕得走到下游,才能發現老奴死不瞑目的屍體……」 「你嘮叨完了沒?」顧向揚翻翻白眼,受不了地打斷他的話。「有那麼多力氣說話,不如來幫忙。」 易伯立刻閉上嘴,兩眼一翻,假裝昏死過去。 顧向揚氣得牙癢癢的,正考慮將包子丟在他身上時,一句話插了進來。 「小哥,來五個包子。」 顧向揚回過身,瞧見兩名穿著華服的公子哥兒站在攤位前,說話的是身著藍衣的男子。 「這攤位的包子可是有名的好吃。」藍衣男子向綠袍男子說道:「張兄可吃過?」 張賓搖首,他長得面皮白淨,年約二十。「天熱,還是吃愛玉消暑比較好。」他指著五尺開外的另一個攤子。 顧向揚瞄他一眼,竟然敢在他面前說吃愛玉比較好!他立刻冷然道:「聽說前些日子有人吃愛玉得了下痢,昏倒在茅房裡。」 張賓一愣,身旁的范萬宗則聽得爽朗大笑。 張賓皺了一下眉心,注視著眼前高壯結實的小販,正要訓斥他的莽撞無禮、出言不遜時,忽聽有人大喊:「小偷——小偷啊——」 只見市集鬧成一片,他們前方有個身形精瘦的男子正朝他們跑來,滑溜地在人群中穿梭。 「包子。」顧向揚事不關己地遞出油紙袋,彷若沒注意到市場的騷動。 「好大膽的賊人,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做這等偷雞摸狗之事。」張賓斥責道,不假思索地便站出去,想一把擒住小偷。 「張兄——」一旁的范萬宗正想勸他別蹚渾水,可話還末說完,那小偷已衝了過來,閃避不及地撞上張賓,兩人雙雙跌倒在地。 「哎喲!」兩人同時哀叫,不過小偷反應敏捷地迅速跳起,打算逃走,卻讓週遭的人一把抓住,四周吵成一片。 張賓撞了頭,疼得他齜牙咧嘴,范萬宗連忙換扶起他。 「沒事吧?張兄。」 「沒事。」張賓撫了撫後腦。 「你可得小心點,別忘了明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絕不能有任何差錯。」范萬宗憂心地道。 「客倌。」顧向揚不耐煩地叫了一聲,提醒他們包子還沒拿。 范萬宗這才想起被自己遺忘的包子,他走回攤位前,掏出銅錢遞給顧向揚,眼角則瞥見官差和失主急忙地朝這兒走過來。 就在這時,被擒住的偷兒一見到官差,心頭慌張,陡地生出一股蠻力,掙脫抓住他的人;那人也沒料到他有此動作,失去平衡地往後退了幾步,撞上仍在揉著後腦勺的張賓。 張賓被撞得往前一撲,原本該是踉蹌一下就恢復平衡才對,可他就像喝醉酒的人般穩不住步伐,若不是一旁的路人眼明手快地扶住他,他肯定又要跌個狗吃屎了。 顧向揚微挑眉宇,心想,這白面書生還真是手無縛雞之力,這麼虛弱,連站都站不好。 「張兄,沒事吧?」范萬宗詢問友人,一臉擔憂。 「沒事,只是有些暈。」他搖搖頭,想讓自己清醒些。 「我還是先送你回去休息的好,你這樣子明天怎麼當新郎倌?看了不禁教人膽戰心驚,若讓令堂瞧見,恐怕又要提起退婚一事。」 「荒唐!明日就要成親了,何故又來提這事。」張賓抖抖袍子,揮去灰塵,就逕自往前走去。 「張兄,咱們是讀書人,自是不信術士之言,但有些事是不能開玩笑的,你明知道柳姑娘是個不祥之人,曾遭人多次退婚,你何故蹚這淌渾水……」 兩人的聲音漸行漸遠,顧向揚拿起布巾再次抹去臉上的汗水,望了一眼蔚藍的天空。 「不曉得那位柳姑娘怎麼個不祥法?竟讓人退了好幾次婚。」易伯突然開口,但雙眼緊閉,似仍在假寐。 「若她嫁了那個文弱書生,我看沒幾日就要守寡了。」顧向揚打開水袋,喝了口水。 易伯笑出聲。「這樣一來,她就更不祥了。」若有機會,他還真想見見她,不知是不是生得三頭六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