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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陶陶 笑面狐狸歐陽青眼也不抬的閉目養神,任憑老伴氣急敗壞的咆哮。 「你說呀,臭婆子,我的小喜子可是個冰清玉潔的黃花大閨女,那司馬小子色膽包天,竟敢對我的小寶貝上下其手,又親又抱的,壞我小孫女的名節,我赤鳩怪俠絕饒不了那兔崽子!臭婆子,你說我找他算帳哪裡錯了?」 原來獨孤夫婦上擎劍山莊沒找到寶貝孫女,又見馮至剛言行陰陽怪氣,全然不若當年的豪情風采,禁不住好奇,乾脆哪裡也不去,藏身在後山,密切偵察莊裡的動靜,一邊等候小喜子。 經過多日的觀察,夫婦倆終於發現偏僻的後院一堆亂草底下有個洞穴,每到深夜,便有三三兩兩的黑衣人進出,尤其在馮至剛大壽的前夕,更是一批又一批,不知在搞啥名堂? 為了不打草驚蛇,歐陽青禁止獨孤紅跑到莊裡找寶貝孫女,因為她懶得理會那群所謂的名門正派人士,更何況小喜子身邊又有兩個武功高強的保鏢,寶貝孫女的安危,又何需她來操心。 行走江湖多年,閱人無數的歐陽青,只消一眼就瞧出那個神龍堡的堡主,不僅已經識穿寶貝孫女的性別,而且還深墜情海呢! 瞧他一派溫柔,滿臉愛憐,照顧起寶貝孫女細心又體貼,舉手投足間淨是神情蜜意,全然不像是睥睨群倫,雄霸一方的少年英雄。 可歎她的寶貝孫女沒長心眼,玩心特重,粗線條的個性,從頭到腳全無一絲女娃兒樣,對男女之間懵懂遲鈍,完全不識風花雪月,這樣小孩心性的女娃兒,實在讓人煩惱。 真不知司馬小子究竟是看上寶貝孫女哪一點?歐陽青百思不解。 說來這都得怪他們夫妻倆,為了保護小孫女,從不灌輸她有關男女知識或觀念,即使教她讀書,也盡量避開敏感的男女話題。 他們從不教導小喜子身為女子該有的常識和規範,也從不約束她的言行舉止,完全放任她自由發展。 歐陽青和獨孤紅又都是不拘小節、樂觀開朗之人,教養小孫女難免寬鬆、放縱,獨孤紅的玩心又重,每天除了基本練功,其餘全花在陪小孫女玩耍嬉戲,即使小喜子偷懶不用功,也睜隻眼閉只眼,讓她矇混過去,寵溺小喜子可說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了。 唉!匆匆十餘載過去了,小喜子也長大了,亭亭玉立,教人憐愛,再過不久就要展翅飛翔,迎向自己的天空,展開自己的新生活,想到這裡,歐陽青也不免一陣惘悵感傷。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難怪獨孤紅夜裡窺見司馬燁與寶貝孫女親密舉動,會如此氣憤了。 眼看一手拉拔大的寶貝孫女,就這麼平白給別的男人娶回家去,進而取代了他們的位置,莫怪他會破口大罵直跳腳。 捨不得啊!同是兩老的心情。 「我一定要找那兔崽子算帳,誰都不能阻止我,臭婆子,你聽到了沒?」獨孤紅臉紅脖子粗嚷喊。 「女娃兒長大了,早晚是人家的。」歐陽青閉目說道。 那司馬小子翩翩風采,卓爾不群,又是江湖一方霸主,算來也是個乘龍快婿的好人才,好吧,她就勉強接受,歐陽青暗自評估計較。 「胡說八道,我的小喜子還小,不急著嫁人。」獨孤紅氣呼呼的反駁。 他絕不容許任何臭男人染指他冰清玉潔的小寶貝,絕不! 「老頭子,面對事實吧。」歐陽青緩緩的睜開眼睛。 「不!我的小喜子不嫁人,不嫁,不嫁,不嫁。」獨孤紅吹鬍子瞪眼的迭聲嘶喊。 「小心留來留去留成仇。」 「我不管!」獨孤紅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耍賴撒潑的吼叫,見妻子沒反應,不甘心的又扯開喉嚨大叫:「我不要小喜子嫁人,不要、不要、不要、不……唔……」 叫聲倏地停止,原來是歐陽青彈了一隻核果,堵住獨孤紅迭喊不休的大嘴巴。 「吵死人了。」歐陽青掏了掏耳朵,翻轉身子,換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覺。 「唔……唔……」吊在樹梢上的獨孤紅咿咿唔唔的掙扎晃動。 半晌,歐陽青猛地坐直身子,睜眼喊道:「他是龐九!」 「唔……」 「他是斷指龐九!」歐陽青仰視著老伴加重語氣地說。 獨孤紅聞言停止了掙扎,若有所思的看著樹底下的妻子,沉吟片刻,側頭吐掉口中的核果,「那真的馮至剛呢?」 「大概去找閻羅王喝酒下棋了。」歐陽青聳聳肩說。 「啪」地一聲,獨孤紅震斷捆綁在身上的繩索,躍下身子躺到歐陽青旁邊,閉上眼睛道:「趕快睡一覺,養足精神到地洞夜遊。」 △△△ 丁夏時切,蓮花搖曳。 是日午後,幾位仰慕馮靚雲的風流俠士,倜儻公子盡皆聚集在水榭亭間,個個人心醉意迷,屏息凝視著柔媚婉約的馮靚雲撫琴低唱:「菡萏香連十頃陂,小姑貪戲採蓮遲,玩來弄水船頭濕,更脫工裙裹鴨兒,船動湖光艷艷秋,貪看少年信般流,無端隔水拋蓮子,遙被人知半日羞。」 琴音爭琮,歌聲繚繞,只見眾人聽得如癡如醉,直到一曲唱畢,久久,眾人才如夢初醒,頓時群起喝彩,久久不絕。 「馮姑娘不但蕙質蘭心,而且色藝雙全,可謂天上人間,再無第二人。」鎮國將軍之子闕秀中率先諂媚恭維。 「公子,過獎了。」馮靚雲微微頷夔,暗地朝隨侍一旁的翠環使了個眼色。 翠環機伶的上前,朗聲道:「我家小姐夜染風寒,身體微恙,在此向諸位大俠、公子告罪,先行回房歇息了。」說完,不待眾人關心問候,立刻扶起馮靚雲離開水榭。 行至門口,一道男性聲音喚住主僕兩人。 「馮姑娘,請留步。」 馮靚雲轉頭望向叫住她的人。 「在下司馬燁,有要事想請教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司馬燁抱拳禮貌的說。 「司馬大俠,有話請說。」馮靚雲輕聲說道,晃眼間,似乎瞧見那縈迴夢中的熟悉的影子。 她怎麼未曾發覺他也在水榭裡? 「在下有位兄弟名喚蕭天寶,他曾經救了姑娘一命——」 「砰」地一聲巨響,打斷司馬燁的話,他循聲掉頭,卻見小喜子滿臉怒氣的一腳踹開傾倒的椅子,接著挑釁的瞪了一眼站在門口處的司馬燁,隨即從另一扇門衝了出去。 一直跟在司馬燁身後的田宏,吹了聲口哨,乘機調侃道:「喲,打破醋罈子了。」 自那夜司馬燁替田宏「收驚」解釋後,田宏這才恍然大悟,頻頻暗歎自己魯鈍,和小喜子相處多日,竟如此眼拙,完全未曾察覺小喜子的性別,除了不時欺負她,還誤會堡主有斷袖之癖,多虧堡主寬宏大量,不然他田宏笑話可就鬧大了。 司馬燁癡迷的眼光緊緊的追逐遠去的背影,渾然不知發生什麼事。 翠環見小姐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由得頻頻搖頭,暗歎小姐沒有眼光,居然對眼前英姿渙然的司馬堡主無動於衷,反倒看上那個乳臭未乾的小伙子。 司馬燁整個心都跟著小喜子飛走了,原先想問的問題也忘得一乾二淨,「田宏,你來接手。」語畢,展開輕功,一眨眼便不見了人影。 田宏無奈,只得開口,「馮姑娘,剛才——」 咦,怎麼連馮姑娘也沒有反應? 「馮姑娘?」田宏再喊。 還是沒有反應。 一旁的翠環喟然長歎一聲,接口道:「田壯士,我看還是由我們來談吧。」 唉,莫道無情不似多情苦,只有相思無盡處! △△△ 「臭大哥、混蛋大哥。」 小喜子蠻牛似的衝到後花園,雙手瘋狂地揮打那片濃密的綠葉繁花。 「討厭、討厭、討厭。」 隨著連聲叫囂,她更用力的踐踏一地落葉殘花,直到力竭氣衰,她才頹然的跌坐在草地上,淚水如滂沱大雨,奔流不止。 原來在她憤怒的嘶吼下,是淌血的心發出陣陣刺骨的疼痛。 是的,她是想清楚了,她是懂得愛情了,終於瞭解自己對大哥的感情了,只是她有資格愛大哥嗎?真的可以愛大哥嗎? 以大哥這等出眾的人才,也只有馮靚雲那樣溫婉嫻淑的大家閨秀,才配得上。 她小喜子算哪根蔥?既無顯赫家世,又無美貌才華,只會惹來一堆麻煩,能待在大哥身邊,得他關懷照顧,已屬天大的福報恩澤了,怎敢再有所奢求呢? 難道她還妄想躍上枝頭當鳳凰?烏鴉永遠是烏鴉,怎麼樣也變不了鳳凰的。 人最大的悲哀,就是缺乏自知之明,而她小喜子至少還有這小小的優點。 那夜與大哥纏綿的甜蜜回憶,又湧上心頭,酸酸甜甜的百感交集。 她真的很想待在大哥身邊一輩子,不許大哥娶馮靚雲為妻,不讓大哥擁抱親吻別的女人,不許……說不完的不許,只願大哥是她一個人的,誰也搶不走,那麼她就是世間最快樂,最幸福的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