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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湍梓    


  難怪她一個早上不見人影,原來是去幹些喪盡天良的事了。虧他還感謝那家敲錯門的快遞,結果也是白忙一場。

  「劉、宇、焉,我要宰了你!」再也忍不住溢滿胸口的怒氣,秦嘯文可不管她是不是劉家的寶貝千金,或是幫他撕下女友假面具的救命恩人,當場就要她血濺五步。

  劉宇焉眼明手快的跳開,並且朝他做了個鬼臉,開始和他玩起捉迷藏遊戲。

  「來呀,逮得到就讓你宰,就怕你追不到。她撩起裙擺就跑。

  「站住,不許逃,給我回來!」秦嘯文氣極,他早知道噩夢又重新開始,但沒想到會開始得這麼徹底。也不想想兩個都幾歲的人了,還像個幼稚園小孩一樣滿場飛,簡直丟臉透了。

  只不過丟臉歸丟臉,他還是立志非抓到劉宇焉這個小魔女不可。瞬間只見劉宇焉在眼前跑,秦嘯文在後面追,像是兩道旋風橫掃整座秦氏大樓,製造出一陣不小的混亂。

  所有的員工都掩嘴偷笑,

  自從劉字焉到「秦氏」上班以後,「秦氏」便熱鬧了不少,整天聽見他們的副總高喊:

  「劉宇焉!」然後是可媲美地震的怒吼聲,久而久之也成一種樂趣。

  遺憾的是,這人人都愛看的追逐戲碼落在秦孝軒的眼裡卻是極不像話,尤其他的身邊又帶著一名重要客人,更是不堪人目。

  「貴公司相當熱鬧啊,秦老。你們公司的員工閒來無事都是這麼鍛練身體的嗎?」說話的男人帶著淺淺的笑意,看著不遠處奔跑的男女,涼涼的調侃秦孝軒、

  「讓你見笑了,黎少爺。」秦孝軒見狀簡直想挖個地洞鑽進去。「我向你保證公司的員工訓練比你現在所看見的強好幾倍,這只是特例。」只是不曉得這特例要鬧到什麼時候,他這笨兒子什麼時候才會開竅。

  「希望如此。」姓黎的男子低笑。「否則我還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我對『秦氏』的投資計劃。」

  男子挺直了身體,笑看離他們越來越近的劉宇焉,臉上流露出明顯的興趣。他當然知道她是誰,嚴格來說他們兩家是死對頭。從他父親那一代開始,他們就是商場上的對手,老死不相往來的仇家。

  沒錯,他正是「海靜化工」的小開黎澤斯,只不過一般人都喜歡喊他的英文名字卡爾文。因為他的中文名字太難發音了,換成英文省事些。

  卡爾文雙手插在褲袋,好整以暇的等待劉字焉朝他自投羅網。他敢打賭,以她這種不要命的速度,遲早要一頭栽進他的懷中。

  果然,他的眉頭還沒挑完,他的胸膛便撞進了一個長髮的天使,眨巴著一雙清亮的大眼仰頭望他。

  「對不起,撞到你了。」劉宇焉十分有禮的對著胸膛的主人道歉,這才發現,她竟然對著一座雕像說話。

  眼前這個男子……怎麼說呢,他真的是一個活人嗎?劉宇焉懷疑。他的五官有如刀鑿般突出,卻不若岩石般堅硬。他的表情正經八百,又隱隱透露出邪魅,一如他掛在嘴角上的笑,介於正與邪之間,很難界定。

  「沒關係,不是每天都有機會碰得到天使,不必放在心上。」卡爾文穩穩的握住她的雙臂,以免她因重力加速度回衝到地面上,拿捏得當的力道感覺上分外貼心。

  劉宇焉露出一個微笑,感激的看著他,總覺得他好面熟,好像曾在哪裡見過。

  「兔崽子,你搞什麼鬼?幹什麼像個小學生一樣樓上樓下跑個不停,你當『秦氏』是小學教室啊?啊?!」

  正當劉宇焉和卡爾文的目光打得火熱,倒霉撞上他父親的秦嘯文卻被拎到一旁劈頭痛罵,而劉宇焉和卡爾文的初次邂逅則還在繼續。

  「謝謝你,你真會說話。」劉宇焉凝視著他說,「但是我必須說你看起來好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她大膽的假設,小心的求證,對自己的記憶力極具信心。

  「我們確實見過。」卡爾文低笑。「事實上我們在美國碰過面,只是當時我們距離很遠,僅僅隔著一個大廳打過招呼。」

  接著他伸出手,自我介紹。

  「我是卡爾文化工』的總裁。」

  語畢,他就這麼靜靜等著劉宇焉驚訝的表情和美麗的笑容一起浮現,將小手柔柔的放人他寬廣的大掌中。

  「原來你就是差點拆散我大哥和我大嫂的人,久仰。」她的笑容有些頑皮。

  「我是劉宇焉,你可以叫我潔西卡。」

  天下事真是無奇不有,沒想撞呀撞的也能撞出一個大帥哥,而且這個大帥哥正巧是她家的世仇。

  兩人就這麼互相凝視,私下儲存對彼此的好感。 淒美的眼神,好比莎士比亞筆下的羅密歐與茱麗葉,瀰漫著家族互相對立的憂愁美感。

  相較之下,在一旁被罵臭頭的秦嘯文,便顯得像莎翁四大悲劇中的悲劇人物馬克白,只能在他父親的臭罵下,默默收起復仇之劍,含淚認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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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宇焉的心情很好。

  桌上擺滿了指甲油和修指甲的小刀,小嘴兒吹著不成調的流行歌曲,靈燦的大眼斜瞄離她兩公尺遠的上司,劉宇焉的心花朵朵開,覺得窗外的陽光是前所未有的燦爛。

  活該,憋死好了,誰要他假道學,裝得一副聖人樣。

  秦嘯文陰鬱的臉色烏雲蓋頂,劉字焉可一點都察覺不到什麼風雨欲來之勢。事實上,她的心情好得很,而且她也知道秦嘯文的臉色那麼壞是為了哪樁。

  嫉妒的滋味很難熬啊!劉宇焉壞心的想。很高興秦嘯文這個天之驕子終於也嘗到相同的滋味,慪死活該,哈!

  一想起讓秦嘯文嫉妒的對象,劉字焉不由得吹了個無聲的口哨。乖乖,她從沒想到她家的死對頭「海靜化工」,竟出產了這麼一位優秀的男人,簡直是不可思議。

  眼前浮現出卡爾文的臉,儲存在劉宇焉腦子的影像便不由自主的倒回到幾個月前。當時她大哥因為陷人情敵的詭計,因而以區區兩百萬元,弄丟了

  ·項—[:程的標單,那時得標的人就是卡爾文,而且就是他以兩百萬元的代價向李建邦買到標單的底價,李建邦又嫁禍給她現在的大嫂,為此他們一度決裂,最後還是靠她大哥的厚臉皮才解決了整件事。

  唉,所以說男人還是得臉皮厚才行。像她大哥,說的不行就換下跪,下跪的不行就換跳樓,反正換來換去總有辦法把老婆騙到手,哪像眼前的呆頭鵝,怎麼暗示他都不會懂。

  再一次唉聲歎氣,劉宇焉決定收起桌面上的美指工具,好好做些事,免得被人說不事生產,丟劉家的臉。

  她才剛拿起一瓶艷紅色的指甲油放進抽屜裡,就聽見兩公尺處傳來的冷哼聲,不由得抬頭媚笑。

  「副總,你又喉嚨痛啦?今天一整天都聽見你哼哼啊啊的,要不要吞顆喉糖?」劉宇焉相當好心的自抽屜裡拿出一盒喉糖主動進貢,卻被哼了回來。

  「不必,我喉嚨好得很,省下你的喉糖,我又不是孟姜女!」秦嘯文回絕她的好意,他才沒興趣對長城哭十年,害死那些築長城的工人。

  劉宇焉聞言挑眉,搞不懂他心情既然這麼差,為什麼不乾脆出門算了。動不動就發脾氣,教她這個跟他一起工作的人也很為難哪。

  「副總,你今天都沒有約會嗎?」她將喉糖,收進抽屜,想辦法趕他出門。

  「沒有,今天我要休息,不出去了。」秦嘯文也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她腦子裡打什麼主意。「另外,把要傳到香港的那一份報價單給我,我要看你有沒有打錯。」他隨便找件事來做,免得被她看穿他是故意賴在辦公室不出門,專門留在辦公室防堵她打電話給「海靜化工」的小開。

  收到這指令,劉宇焉瞥了他一眼,覺得他很無聊。擔心她會看上卡爾文就說一聲嘛,幹嗎像個小孩子一樣守在玩具旁,害怕別人會來搶走他的玩具?

  劉宇焉聳聳肩,抱怨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也差不多,也就不再計較,連忙找出他要的報價單,起身走近他的座位,婀娜的身段,看起來格外嫵媚。

  秦嘯文強裝鎮定的看著她一步一步走近,心臟不聽話的跳個沒完。他想不通怎麼會有人把惡魔錯當天使,卡爾文果然是個愚蠢的男人。

  「像你這種走路法,難怪會一頭栽進男人的懷抱。」秦嘯文醋意橫生的冷哼,任他如何努力,腦子裡就是揮不掉昨天她和卡爾文談笑自若的那一幕。

  「抱歉你不喜歡我走路的姿勢,可是就我知道一股男人都不會抱怨。」劉宇焉笑容可掬的把報價單放在他桌上,垂頭眨著眼看他。

  「廢話,『不是每天都有機會碰得到天使』嘛,那些男人當然不會抱怨。」秦嘯文氣呼呼的把卡爾文昨天的話復誦一次,覺得這些話真是噁心到家,虧他有臉講得這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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