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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湍梓    


  說完,維陰斯用力拉走愣頭愣腦的路耕竹,留下遭受到嚴重侮辱的倒霉二人組,莫名其妙的對瞪。

  「船長……是怎麼回事?」幹嘛一副吃了火藥的模樣?

  「慾求不滿。」大衛淡淡的解釋,十分替路耕竹擔心。

  「你是說……維陰斯少爺對強尼有興趣?!」不會吧,他不是同性戀者啊!雖說從小他便花名在外,但那一堆名單全都是女人。

  「沒錯。」大衛重重的歎氣。「最糟的是強尼是個女的,一但被船長發現這個事實,她還有多少活命的機會?」難怪她急著束胸。

  「強尼真是個女的?」比爾也跟著煩惱,他知道維陰斯發起脾氣來有多嚇人。

  「恐怕是。」大衛的口氣中不無遺憾。

  「完了。」兩人異口同聲,各自比了個哀悼的手勢,提早恭送她入土為安。

  海面上亦適時台起一陣大風,與他們倆同感同悲!

  第五章

  「好了沒有?」一個細細的聲音嘎然響起,嘶嘶作響仿若一條被食物噎著的響尾蛇,不斷地探頭。

  「快好了。」另一個低啞的男音也好不到哪裡去,頂多像做賊。

  「比爾好慢哦。」累積了一天汗臭的路耕竹喃喃的抱怨。拜維陰斯的惡意虐待之賜,她已經快累斃了。

  「忍耐一點,把水燒開需要時間。」真是,也不想想他們的處境。半夜起來偷洗澡的人還有權抱怨?

  「我好想吐。」路耕竹抱著空胃,臉色蒼白得跟鬼似的。稍早她已經吐光肚子裡全部的東西,差點連膽汁都吐出來。

  「只是一場小暴風雨你就能吐成這樣,往後的日子有你受了。」大衛露出一個同情的笑容,彷彿看見兩年前的自己。

  「啊,昨天那場暴風雨還算小?」路耕竹聞言花容失色,難以忘懷昨日的感覺。昨兒個她差點被操死的當頭,適時降下一場暴風雨,霎時風起雲湧。原本平靜的海面立時轉變成一張巨大的嘴,來勢洶洶的拍打行單影只的海女號。由海底升起的海嘯在轉瞬間蛻變為噬人的漩渦,以超越光年的速度追趕著盡力逃脫的船隻。

  也就是在那時候,她首次見識到維陰斯高超的駕船能力。呈圓形有如現代汽車方向盤的舵到了他手中仿若失去重量般操控自如。在這個沒有現代動力幫忙的年代,很容易看出一個男人的價值。毫無疑問的,維陰斯便是最適合生存於這個時代的男人。她對他的神色自若和絕對自信感到著迷,看來一個男人若想任性行事,也得有幾把刷子才行。

  「不算小,但我們碰過更大的。」他知道她在想什麼。維陰斯除了壞脾氣之外,最有名的便是駕駛船隻的能力。傳說沒有他駕馭不了的船,即使是配備十六門重炮的軍艦。

  「那可慘了。」她忍不住哀號。拜暴風雨之賜,她好不容易才逃過一劫。

  忙著操控船隻和暴風雨奮戰的維陰斯忙到沒有空理她,她則吐到沒心思煩惱她的貞操問題,一個勁兒地猛抓身邊的東西平衡搖搖欲墜的身體,最後還是不支倒地賴在地板上。而等忙完了一切已達黎明的維陰斯更是快累攤了,拾起她隨手一丟,將她丟上吊床,理都不理她的和衣而睡,一覺便睡到中午。等他起床後再度以凌虐她為樂,命令她拖甲板,擦黃銅、擦槍。所有能擦的東西無一倖免,擦到她的手起泡,一雙手紅腫不已。她真想脫離這非人的待遇,這種生活若再繼續下去,她大概會發瘋。

  「或許吧。」大衛微微一笑,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珍妮,我想過了,你的確不適合再繼續待在船上,瞧瞧你的手。」都腫起來了,好可憐。

  「我也知道啊,但我又沒有其它地方可去。」她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

  「明天我就下船,正式結束我的海盜生涯。」大衛心疼的檢查她手上的傷,對於維陰斯的做法有些不敢恭維。他這種行為就像是小學生,虧他還曾就讀於古老的牛津大學,不怕丟臉嗎?

  「恭喜你了。」路耕竹悶悶地同通。一想到將失去一位戰友,她就高興不起來。

  「你願不願意隨我下船?」

  隨他下船?大衛突如其來的建議讓她呆愣了半晌,不太能理解他的意思。

  「你可以隨我回約克郡去,我可以托我妹妹就近照顧或幫你找份工作。」雖然那很難。「總而言之一句話,你不能再繼續待在海女號,你是女人的事實絕對瞞不了多久,我相信比爾也是這麼想。」

  他朝剛進門的比爾使了個同謀的眼神,這是他們絞盡腦汁才想出來的唯一方法,雖然必須擔點風險,但總比眼下的狀況強。

  「是啊,珍妮。」死忠派的比爾終於也看不下去,雖說維陰斯少爺才是他的主子,但他對珍妮確實差勁,怕是被寵壞了。「我也贊同大衛的意見,你是女人的事實頂多再支撐個幾天便會露出馬腳,船長可不是那麼好騙的人。」而且他也不想天天端洗澡水。

  事實確是如此。維陰斯不是個容易欺瞞的人,否則也不會陷人自身的矛盾中。只是,要她離開暗戀了三年的身影談何容易?雖然他倆實際上不是同一個人,但她好不容易才有機會追隨他的影子。她也明白這是一種可笑的心態,只是在她心底一直認為上天既然賜給她這個離奇的機緣掉入古代,必定是有意彌補她過去三年的思念。但比爾和大衛的話又極為有理,她該怎麼辦?

  「別再猶豫了,珍妮。」大衛看穿她的心思,明顯迷戀的眼神任誰都看得出來。

  怕就怕她會失望,維陰斯並不是一個只專注於一位女性的男人。「錯過了這一次機會難保有下回,難道你想一直生活在恐懼之中嗎?我必須提醒你,船長絕不可能原諒你的欺騙行為。而且據我所知他是只花蝴蝶,採蜜的功夫一流。」他再接再厲敲碎她的夢想。

  「一點也沒錯,維陰斯少爺就是這種人,玩過就算。」比爾也跟著幫腔。

  玩過就算。

  這四個字深深重創她原本還抱持希望的心。是她自己變貪婪了,先是有他的照片就很滿足,而後一直找機會接近他,再以任務為由欺騙自己抨然跳動的少女心,現在則是想進一步留在他身邊,聽他的聲音,看他微笑的樣子和多變的眼神。她從不知道自己對他的迷戀有如此深,深到她幾乎願意放棄自尊,只為了多看他一眼。

  然而,她終究沒忘記自己的身份。她是路耕竹,一個立場和他對立的現代女刑警。即使時空轉換,這一點卻不會改變。

  「你的心思我很明白。」大衛意有所指,心照不宣的看著她矛盾的眼神。「但夢幻終究是夢幻,現實才是第一考量。」

  無情的字眼再次動搖她脆弱的信心,他說得沒錯,是該讓夢醒的時候。

  「你說得對,現實才是第一考量。」她沉痛的下定決心,丟給大衛一個勉強的笑容。「我該怎麼做才能安全下船而不被船長發現?」

  「這我和比爾早就計畫好了。」大衛也跟著拉開欣慰的笑容,鼓勵性的摸摸她的頭,像是一位慈愛的大哥。「我們打算……」

  接下來是一段冗長的對話。專注於討論明日脫逃計畫的三粒頭顱湊在一起點個不停,一點也未曾發現到佇立於貨艙外的高大人影正勾起一個瞭然於心的笑容和地獄般陰鬱的眼神。

  ※※※

  微微的夏風吹拂著海面,像是戀人的雙手鞠取愛情的詩篇,傾灑於陽光點點的午後,使人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戀愛的氣息。

  對於禁慾多時的海女號船員來說,亞羅港的妓女們無疑就是他們戀愛的對象。大多數的水手並不介意將他們流血流汗才鑽下的血汗錢貢獻給搖裙擺扇的妖艷女子和他們下半身的慾望。水手們總是在這些妓女的雙腿間用盡他們身上的每一分錢,而後像只滿足的貓登船繼續他們的下一段旅程,直到找到另一個港口做同樣的事為止。如此週而復始,便是海上生活的最佳寫照。

  在船長艙房內的路耕竹無法像甲板上的兄弟那般輕鬆寫意,也無法衝上甲板和大夥一道歡呼,恭賀船隻入港,反而是異常緊張地直冒冷汗,硬著頭皮迎向維陰斯難測的眼神。他如此打量她已經有好一會兒了,完全不說話,只是專注的盯著她的每一個動作,巡視著她身上的每一道曲線,在他難懂的眼神之下,她幾乎失去呼吸。

  「請問船長,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正在整理被褥的路耕竹不自在的發問,打算來個先聲奪人。

  「不,怎麼會呢!」懶懶的微笑掠上迷人的嘴角,揮勾出不下於陽光的燦爛。「你怎麼可能做錯什度?你說是嗎……強尼?」

  「當……當然。」該殺的男人,居然就這麼輕易將問題丟還給她。「你不必上甲板指揮嗎,船長?船就要靠岸了。」她再接再厲想盡辦法逃離他的視線,他這麼一直盯著她,她要怎麼潛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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