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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湍梓 「我明白你在樂什麼。」錢雅蓉涼涼的諷刺,「但請你有點良心仔細回想看看,當年咱們的婚姻是誰替我們保住的?又是為了誰秋飛才不得不接受『夫子』這個任務的?起碼人家現在上演的是出喜劇,不像咱們差點成了悲劇。」她的思緒不禁又飄回了一年以前。 「我知道啊,」襲人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以免妻子拆了他的骨頭。「所以我已經想到了一個主意,好推他們一把,省得這樣拖個沒完沒了。」 「真的?」總算夫婿還曉得感恩圖報,錢雅蓉笑了。「什麼樣的主意?」 「別急,」襲人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摟住他老婆,「明兒個你就知道。」 錢雅蓉的回答是挑眉睨他。 ※ ※ ※ 「一、二、三,屈膝。」秋飛平穩的下達命令,對著按他指示做動作的段雁舞給予讚揚的一瞥。「你進步多了。」 「那當然。」她得意洋洋的回答,其實她只要肯定下心來學習某事,往往事半功倍。 「所以說你並不是笨,只是不用功。」秋飛寵愛的摟著她,手指打曲的輕撫著她的面頰。「而且你頂著這身男人似的裝扮,舉手投足間總少了點那份味道。」秋飛所謂的「那份味道」指的就是「女子的味道」。「我幫你買些裙裝好不好?」他哄勸道。 「不要!我討厭穿裙子!」她才不要穿那些礙手礙腳的東西呢,累贅得要命。 「你不能不穿!」秋飛試著和她講道理。「你難道要一輩子穿著男裝跑?咱們的女兒又怎麼辦?難不成你也要她跟你一樣,做個不知裙子為何物的女孩?我絕不允許。」 「女兒?!」段雁舞不禁瞪大眼睛,彷彿他在說什麼天下奇聞。 「你不曉得咱們做的那回事會生育子嗣嗎?」見她把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秋飛也登時感到有些吃驚。 「我知道啊,我又不是白癡。」她家滿屋子的野狗,看久了也知道「那回事」之下會有什麼產物。 「那你幹嘛這麼吃驚?」秋飛愈說臉愈熱,真該死,他一點都不熟悉這類話題。 「我沒吃驚呀,」她看著他有趣的反應,「我只是覺得你很好玩罷了。放心,我沒懷孕。」她連忙安撫秋飛,殊不知這正是他最不願意聽到的答案。 「你為何如此肯定?」該死,他失敗了嗎? 「因為我的癸水剛走啊,就在我練字的那個禮拜。」這下他總該放心了吧!段雁舞自以為是地想。 混帳!連老天都跟他作對。看來想藉此威脅她成親的計劃是泡湯了。不成!他得再努力才行。 「走。」他拉住她往房間拖去。 「幹什麼啦?」段雁舞邊掙扎邊問。 「製造子嗣。」今兒個他非成功不可。 「制……」這人發什麼神經?她停下腳步,死抱住一根廊柱不肯走,也不理會秋飛的死拖活拉。「你真沒知識耶。」她放聲大叫,因為秋飛的力氣實在太大了。「那個東西剛結束,你現在再怎麼努力也不會讓我懷孕啦!快放手啦!」 「少誑我!你生活在那一票男人堆裡怎麼可能懂得那麼多?不過想逃避我而已,想都別想!」秋飛拉得更用力,段雁舞也抱得更緊。「我不管段老說什麼,總之你給我走。死抱著那根柱子能生得出孩子來嗎?」秋飛再接再厲,乾脆動手拉她死巴著柱子的手臂。 「我不要生孩子,我不要生!」她自己還像個孩子,從沒想過這麼煩人的問題。 「我要你生你就得生!」混帳,她的手臂還抱得更緊,扳也扳不開。 「不生、不生、不生!」她一個勁兒的尖叫。 思珞所聽到、看見的就是這些不倫不類的對話及怪異的場面。 怎麼小舞像隻猴子似的抱著柱子,而二當家的卻在一旁拚命的拉她的手臂?最好笑的還不止這些,他們兩人那些「生」、「不生」的對話才是真正可笑。 「咳、咳。」他出聲示意自已的到來。 沒人聽見。 「咳、咳、咳。」思珞只得放大聲音,總算引起對峙中男女的注意。 「幹什麼?」秋飛蹙著眉瞪向思珞,跟著停止了「拔人」的動作。 段雁舞紅著臉蛋連忙鬆手,一溜煙地跑掉。 「你回來!」秋飛一個分心,竟讓段雁舞給跑了。「你最好有個好理由!」秋飛瞪著段雁舞遠去的背影,漫不經心的開口問道。 真恐怖,二當家的口氣彷彿要殺人。 「大當家在大廳等你。」思珞趕緊祭出免死金牌,免得自個兒無辜遭殃。 找得可真是時候啊。秋飛懷疑襲人根本是掌握了他的作息表,專找他的麻煩。 「知道了。」 思珞盯著秋飛邁向大廳的背影,不禁感歎,又有一個傻瓜落入愛情的陷阱裡了,小舞可真是厲害。 嘿嘿,說到二當家和小舞,剛才那一幕才真有趣,他得趕緊開堂說書去。 沒一會兒,整個清靈寨都知道段雁舞死抱著柱子大喊:「我不要生孩子,我不要生!」這檔子事了。 ※ ※ ※ 「你找我?」秋飛當著襲人的面劈頭問道,口氣不甚愉快。 該不會他又打斷了秋飛和段雁舞的好事了吧?襲人略帶惡意的想,跟著吹了聲長長的口哨。 「你今兒個吃炸藥了?」襲人挑起右眉,丟給秋飛嘲弄的一瞥。「難不成我又在無意間……破壞了你的好事?」他不怕死的試探。 她夫婿要是被秋飛打死,她絕不幫他收屍。錢雅蓉在心底暗和襲人撇清關係。 「廢話少說。」秋飛才不上襲人的當,「你找我有何事?」 啊,主角不合作。可惜,玩笑開不下去了。 「京城的酒莊出了點問題,你跑一趟。」襲人邊說還將酒莊總管的信遞給他看。 價錢出了點問題、銷路出了點狀況、品質出現了瑕疵,除此之外沒什麼大不了的。秋飛將信丟還給他。 「我看不出有什麼大問題。你找思珞去吧。」比起他來,思珞反而更是塊做生意的料。 「你想得美。」襲人反駁,「酒莊是你的管轄範圍,休想假手他人。」 「你這是存心找碴?連這種小事都要我親自出馬,咱們山寨沒人才了?」襲人根本想拆散他和小魔頭,真不知道他到底哪兒得罪襲人了。 「咱們寨裡的確人才濟濟,但大伙各司其職,誰有空理你的事?更何況自已負責的部分由自個兒打理是老當家訂下的規矩,怎麼,你想違抗寨規,獨樹一格?」諒他也沒這個膽,老當家訂下的規矩誰也不許打破,就連襲人自己也一樣。 秋飛無話可說,只得死瞪著襲人得意洋洋的臉。 「其實你心裡放不下的是什麼,大夥兒心知肚明。」這才是他真正想說的話。「你何不乘此機會帶段雁舞上京城一趟,否則老和她關在這裡,悶也會悶出毛病來。」 襲人這番話聽來甚為有理,但秋飛總覺得這其中必有陰謀。 「京城裡什麼都有,你也可以乘此機會說服段雁舞買幾件裙裝,否則我們會以為你是在和『男人』相戀呢!」襲人撤出魚餌釣他,秋飛果然乖乖上釣。 也對,搞不好小魔頭見了京城裡那些姑娘們的穿著打扮以後,會跟著心動也說不定。值得嘗試! 「好吧,我就跑這一趟。」 一切都按照計劃行事,真是太好了。襲人接著丟出一個大包袱及一封給李少允的書信交給秋飛。 「既然你特地去了趟京城,不去拜訪麗清也未免太說不過去。這包是咱們山寨送給麗清及李大少爺的小孩的賀禮,你就幫忙帶過去,順道替我問候一聲。」 秋飛接過特大號包袱,輕點了一下頭,便往段雁舞的房間走去,準備告訴她上京城的消息。 從頭至尾一言不發的錢雅蓉終於有點弄懂她老公暗藏的鬼胎了。 「你這人真壞。麗清不是已經嫁入成王府了嗎?」 「沒錯呀。」襲人仍裝做一臉無辜。 「你少來這一套,有誰不知道成王府的兩位小王爺是京城第一、第二美男子,你這麼瞎搞,是不是想把秋飛搞出心痛症來才甘心?」 「冤枉啊!老婆。」襲人一派無辜相,「我不過差他們前去問候一下,順便敘敘舊罷了,哪有你說得那麼嚴重。」 「是嗎?」錢雅蓉才不信他的說辭,她夫婿何時變得這麼會惡作劇……惡作劇?!她也可以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跟他開個玩笑,自個兒找樂子順道幫秋飛及小舞報點小仇。「我也要跟他們去。」錢雅蓉突然開口,嚇得襲人以為自個兒的聽力出了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