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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頁 煓梓 「我……我變成怎麼了?」夏梁被冬舞突兀的舉動嚇著,也跟著手足無措起來。 「你還說!你變得我都不認識了,好像一個陌生人。」要不是她的臉依然沒變,她一定會以為她是假的東方夏染。 「冬舞,別哭……不要哭了……」夏染抱住冬舞,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她猜她是指她氣質的轉變吧。愛情使她脫去了童稚的外衣轉為成熟,而未經人事的冬舞無法體會,只得以最直接的方式抗議。 「你看吧,你居然會安慰我,這就證明你不正常了。」冬舞猛地抬起頭,反握住夏染的手臂,十分認真地分析。 「冬舞……」夏染不知怎麼跟她解釋,以前她們吵是因為兩個都不懂事,現在她懂了,她反而不放過她。 「你跟我吵,你跟我吵嘛!」冬舞習慣性地拉扯她的手臂,泣不成聲地要求。「我喜歡你跟我吵,我寧願你跟我吵,也好過著你現在這個樣子……」她不習慣。 「不要哭,冬舞,真的不要哭……」夏染雖要冬舞不要哭,自己倒是比誰哭得都厲害。曾經,她是如此的憎恨她這個妹妹,以為自己會討厭她一輩子,沒想到她比誰都關心她,甚至不畏辛苦一路追隨她到偏遠的西北方來,只因為擔心她無法在這片嚴苛的土地上生活。 她是她的好姐妹,而她居然至今才懂得她的好,實在太不應該。 「我們回去了。」哭了一陣子以後冬舞決定。「你就別管什麼勞什子的婚約了,爹那邊我代替你說去,我相信爹他老人家若看到你的情形,也會贊成。」 冬舞這句話是說給一直默默無語的莫沁濤聽的,鋒利的言辭,讓他答不了話,也無話可說。 「冬舞,我不想離開。」夏染婉拒她的好意,冬舞的雙眼倏然瞠大。 「為什麼?」她不解地望著夏染泛著珠光的眼眸,從中瞧見愛情的影子。 「因為我愛莫沁濤,我想留在這裡和他一起生活。」夏染將手伸給她的愛人,他握住她,默默給她力量。 「可是他欺侮了你,你知不知道?」冬舞難以理解所謂的愛情,她已經打聽清楚夏染在唐營裡過著什麼樣的生活,也明白她負氣離去的原因,而她居然還能原諒傷害她的人,簡直不可思議。 「我知道,可我還是愛他。」她沒有辦法硬為莫沁濤的所作所為賦予冠冕堂皇的理由,只能謙卑地乞求她的姐妹和她一樣原諒他。 這就是愛情,也是人世間最最無法擺脫的情緣。 冬舞沒有辦法不原諒莫沁濤,因為她若不原諒他也等於不原諒她姐姐,她千里迢迢趕來這裡,可不是為了跟她姐姐吵架的,她希望她幸福,即使結果不如預期。 「我問你,你是真的愛我二姐嗎?」既然勸不動跟她一樣拗的夏染,冬舞乾脆轉而確認莫沁濤的心意,免得夏染吃虧。 「我是真的愛她。」莫沁濤保證,再次覺得她有當軍人的天分,那氣勢,恐怕連突厥也要懼怕三分哪。 「好,就當你是真心愛我二姐。那我再問你,你能給她什麼保障?」冬舞的算盤打得精,一下子就想到現實面去。 「我不知道能給她什麼保障……」突然被嬌小的冬舞追擊,莫沁濤顯得有些無力。 「很簡單,把你的財產全部給她,你答不答應?」她一副不答應就帶人走的惡霸神情,逼得莫沁濤只好連聲求饒。 「答應。」不答應也不行。 「我一路上顛簸勞頓,輾轉來此的費用都算你的,你答不答應?」 「答應。」 「我好不容易才找來這兒,卻帶不回我二姐,這些精神損失,你怎麼賠償我?」 「隨你開口……」 「我回去的時候,要吃好的住好的,還要有人隨行,這些錢……」 午後的陽光刺眼,點點灑落在西北的帳幕上,此時,正值夏末轉秋之際。 ****** 夏日的最後一天,西北營區顯得格外寧靜,就連風沙也失去了它平日的威力,安安靜靜在沙丘上躺著。 這原本是一個寧靜美麗的午後,卻有人殺風景的跑進營房大喊:「不好了,咱們的文書侍官又戰死啦!」 士兵匆匆忙忙地跑進主營裡,向莫沁濤稟報這個不幸的消息,只見莫沁濤抬起眉毛反問:「又戰死一個了?」 是的,他們又死了一個文書侍官。只不過這回他沒有過去的緊張,反而悠哉地下令。 「再把戰死侍官的屍體丟到西州刺史的家門口,讓他自個兒解決。」然後便低下頭練他的字。 此時帳後走來一位美嬌娘,是他新婚的老婆。 「什麼事這麼吵吵鬧鬧?」夏染在他身旁站定,莫沁濤摟住她的腰讓她坐下,陪他一起練字。 「沒什麼,只是死了一個侍官罷了。」他邊說邊運筆,一點都不擔心文書處理問題,反正這兒有個現成的老師,不怕沒人看軍帖。 「這邊的『槐』宇少了一劃,記得補上。」她指正她的夫婿,她的丈夫亦認真的點點頭,揮筆將它補上。 「你的字越寫越進步了。」夏染偏頭看他寫出來的文章,看了一會兒後讚美道,隨後又站起來走入帳內,回頭做她自己的事。 莫沁濤默默地看著她—日比一日美的背影,腦中想起她爹爹當日和他訂親時所許下的諾言——「小女日後一定對你有所幫助。」 他的丈人果然沒有騙他!她真的幫助他許多。幫他認清了自己,幫他瞭解了愛情的真諦,更重要的是,她教他寫字,從此脫離文盲的行列,她真的對他很有幫助,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 他微笑,繼續練他的字,默默感謝上蒼將夏染賜給了他。 炎熱的夏風被秋意取代,仙女的羽衣飄過天際,在西北軍營稍做停留後,急轉直下飄向別一個神秘的地方。 (全書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