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連清 > 寧為獄王妻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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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連清 畢夫人拭了拭汗,見到前方有家客棧,提議道:「趕了一上午的路了,也該休息一下。」 「是該用午繕了。」都日正當中。 一家三口往福來客棧行去,畢帖兒不經意地抬起眼,霎時臉色驟變。 「爹,別進去……呀!」來不及了,一條黑紗自二樓射下纏住她,畢氏夫婦來不及反應,畢帖兒已被獄王紗捲上二樓。 「帖兒?」畢氏夫婦大驚失色,立即奔進客棧追上樓。 「我擒到你了,小東西。」畢帖兒目眩頭暈,但再怎麼不舒服也抵不上這句令她涑然的低吟。 「區紫嘯?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地方?怎麼會?」她驚煌地白了臉。 「我等你許多天了。」 但來不及讓她多問,畢氏夫婦圍至桌前與他對峙。其他客人見有干戈也紛紛跑下樓,站得遠遠,深怕被波及。 「區紫嘯,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放現身臨安城。」 畢氏夫婦同感詫異,他竟敢在光本化日下現身於人群中,毫無顧忌。 「天下沒有區紫嘯不能立足之處。」他斜睇戒慎恐懼的畢氏夫婦,而懷裡的嬌人兒正想盡辦法要掙離他的箝制。 「放開我。」畢帖兒嚷道。 「放開她。」畢氏夫婦喝道,卻忌憚畢帖兒被他掌握,不敢輕舉妄動。 他挑眉道:「不能放,願賭服輸,畢帖兒已經是我的人啦,沒有讓她溜走的道理。」狂傲的宣告是絕對的掠奪。 「什麼你的人?」畢剛心倏沉,區紫嘯知道帖兒是女兒身?!「帖兒何時成為你的人?胡說八道,把嘴巴放乾淨些!」 「我是不是胡言亂語。華老可以問問畢……『少爺』。」他笑容可掬地把問題丟還給她。 「你亂講,你的決定與我何干,放手!」 「怎麼回事,你們見過面?「畢氏夫婦愈聽愈不對勁,帖兒好像跟他相熟。 「沒,別聽他胡扯。」那一夜是場噩夢,不必再重述一次污了爹娘的耳朵。 他兜手一環,結實地攬住她纖腰。 「帖兒不乖,隱瞞真相,而且不認輸,該罰?」將她拉至身側,啄了下她粉嫩嫩的額口。 「呀!」三人異口同聲地高叫,大庭廣眾下他竟敢做出如此逾矩行為,何況她扮男裝被吻,成何體統;而以女兒家姿態被輕薄,更是毀名節。 畢氏夫婦又惱又急,滿腔憤懣卻沒法子發洩。 不能不顧忌哪,帖兒的性命掌握在他手上。 「你會不會寫『廉恥』二字?」在眾目暌暌下竟然對她動手動腳,畢帖兒抬手想捶他,卻被他收攏住雙腕。 「沒學過。」他滿不在乎。 果然是不可救藥的妖魔。「放開我。」 區紫嘯兩三下就又制住她的花拳繡腿。」怎麼能放,我苦守此地多日,就為了等候三位駕臨……掌櫃,還不上菜。」 站在樓梯口不知該進或退的掌櫃被他喝醒。 「是、來……來了。」連同跑堂的端上數盤熱騰騰的美酒佳餚。 「兩位,請坐。」區紫嘯有禮的邀請畢氏夫婦。 「誰要跟你同桌用膳來著。」畢帖兒惱火道。「我問你怎麼會知道,我們將路過此城?你又如何確定我的身份?」那晚她並沒有洩漏出來。 「有何困難,想想咱們是如何相識的,隨便推敲便能得到真相。」他好整以暇的舉杯敬邀。 「帖兒,原來那夜被擄走的人就是你。」畢剛恍然大悟,難怪當時清點衙役人數並沒有失蹤者,當時還覺得丈二金剛換不著頭腦,最後猜測可能是齊宅的傭人。「你、你真是太胡來了。」 她遮掩了半天,結果被他一句話給掀了底。「區紫嘯,你好卑鄙。」全都怪他! 「多謝讚美。』酒杯遞到朱唇前。「喝口酒消消氣吧。」 「放肆!」畢氏夫婦慌了神。「區紫嘯,你別胡來。」但又不敢太嚴厲,唯恐觸怒他,帖兒會丟了性命。 「我才不喝酒。」小嘴緊緊抿起。 「那吃菜。」 畢剛忍無可忍的怒斥。「夠了吧,你抓住帖兒意欲何為?老實說來。」 「當人質。」他也乾脆俐落。 「大膽。」畢氏夫婦再也按捺不住準備動手。 「別衝動,否則一不小心傷了畢姑娘的千金嬌軀,罪過可大了。」他微笑地提醒道。 「你、你竟敢利用她,來掣肘我。」畢剛青筋畢露,奔騰的怒火直往腦門沖。 「言重了,在下只是暫借令千金幾日,等待一切雨過天晴,在下自會隨同畢姑娘來向兩位請罪。」他再次邀請道:「就一塊用膳,算是我的答謝。」 「免了,我夫婦倆不會容許你利用帖兒來威脅我們。」劍出鞘,畢剛與夫人動了手。 他抱起帖兒側身閃過。「看來兩位是不肯成全在下的心願嘍。」 「爹?」她頭又昏了。 「快把帖兒放下。」言下之意倒成了他們的過錯。 「唉,既然得不到兩位首肯,在下只好先說抱歉,至於畢姑娘。我還是得帶走。」丟下一綻金子,他起步離去。 「爹……」 區紫嘯宛如一抹紫色雲彩般地馭風而去,畢帖兒的求救聲也漸離漸遠,氣急敗壞的畢氏夫婦追過幾條街就追丟了,夫妻倆只能乾瞪眼的分。 ※ ※ ※ 畢帖兒覺得自己是只待宰羔羊。 「你想做什麼?」恐懼狂亂賁張,繃緊的心弦更是閃爍著不安的預感。他攬著她的腰疾步前行,在旁人眼中瞧見的是,兩個「男人」公然在大街上摟在一塊,他卻絲毫不在意路人側目的眼神。「你到底要把我帶去哪兒?」 「去賣。」俊美的臉龐流露出邪魅笑紋。 她身子涼了。「你……你跟我說笑的吧?」 「不,你瞧。」食指往前一指。「藏情閣,咱們的目的地。」 「你當真?」畢帖兒小臉鐵青,那是妓院耶。 「我像在說笑嗎?」他忽然又抱起她。 「不!你不能賣掉我。」 「我當然能,你輸了賭局,現下已經是我的所有物,自然由我處理你。」 足下一點,他飛上高牆,一個起落便停在幽密的花廊間。 畢帖兒驚懼地瞧著這座青樓,雕欄畫棟,一進又一進的樓閣華麗優美,沒有粗俗不堪的喧鬧聲,反倒有股淡寧的優雅昧。 這裡真是青樓地? 她被抱進一幢樓閣內。 入眼的花廳擺設精美細緻,屏風後方還有另一間寢居,想必還有其他廳堂。 「到了。」區紫嘯一放下她,畢帖兒立即慌張地退呀退,一個踉蹌,絆到桌腳跌了個跤,背在身後的小包袱經過一番折騰後終於散了開來,掉出幾件簡單的換洗衣物以及一本小冊子,紅面書皮上寫著武林名譜四個字。 區紫嘯被娟秀的字跡給吸引住。「武林名譜?這是什麼?」他拾起。 「還給我,那是我的。」她顧不得腳疼,衝過去想搶回。 「你的便是我的。」他輕而易舉地閃過,悠然坐入太師椅內。 「別翻。」她根本近不了他的身,畢帖兒只剩嘴巴可以吆喝。 他卻理都不理地翻開第一頁,夏繼之三字躍進眼瞳。 「夏繼之?排名第一,他是你最重視的武林人物?」嘲弄意味非常濃重。 「還給我,別再看了。」她又氣又急,她的記錄尚未完全。 「我可要好好拜讀一下你的評論。」翻開下一頁。「夏繼之,此人為江湖五大門主所公認的英雄俠少,闖蕩江湖三年,不僅無犯任何劣跡,人品甚至可稱清高聖潔,實屬難得之人物,並且極可能在庚辰年打敗眾家豪傑,登上武林盟主之位……」磁嗓低響回轉,煞是好聽,只是眼角卻逸出淡淡的冷厲幽光。 「夠了!」她跟夏繼之有私人情誼,不過也聽聞過江湖人士的公論,所以選定他為武林名譜的第一人並不為過。 「寫得極好,為何不給人看?」他悠悠笑睇她。 「還不是時候。」這只是初稿,還需要佐證,她希望所撰寫的武林名譜能夠成為世人流傳之物,況且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你還給我……」小臉愈來愈緊張了。「你別再翻它了。」呀,來不及了。 「咦?區紫嘯?原來我也有資格列名在你的武林名譜中,真教我受寵若驚哪!」他興味盎然地再翻一頁。 「不……」她聲音已然破碎。 「區紫嘯,此人外貌絕頂俊美,內心卻邪惡殘酷,行事陰險、目空一切,視天地如無物,當禮教為糞土,以自身喜惡為處事依歸,癡心妄想欲奪盟主寶座……」彎彎笑眼飄移至她臉上,驚得畢帖兒縮到牆角去,深怕他隨時翻臉衝過來一掌打死她。 「你……你念完了沒有?」她身子都發了涼。 「不錯,你把我看得挺透徹的。」黑眸深沉難測,看不出他心中所思。再翻下一頁──「咦,怎麼沒下文了?也對,盟主爭奪戰尚未開打,你是無法斷定結果,倒是畢姑娘對在下的形容卻是少了一條,我願意提供意見。」他揚揚冊子,好心地提醒她的疏漏之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