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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蘇浣兒 「那我去秀蘿姊姊那裡,順便幫你勸勸她,而且我們兩個女人在一起,你總可以放 心了吧?」 衛長風沉吟良久,心想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只是不讓那山知道名月在此,可以 嗎? 「長風哥哥,你如果告訴那山我在這兒,我就要秀蘿姊姊別原諒你,也不嫁給你! 」 這根本就是威脅嘛!那山怎麼會娶這種小滑頭為妻呢?迫不得已,衛長風只得咬牙 答應了,他吩咐先鋒官帶著渥巴錫一行人去見赫連那山,又問明秀蘿所在營帳後,便帶 著名月前去找她。 「秀蘿姊姊!」 乍見秀蘿,名月不改頑皮本性,整個人撲入她懷中,一面又悄悄對她咬耳朵:「長 風哥哥在外面喔!你要不要見他?」 「長風?」見到名月已經夠教她驚訝的,沒想到長風竟然也來了! 「快,快去,免得這烏龜派的掌門人又走掉。」 在名月又推又拉之下,秀蘿懷著忐忑不安的心緩緩地來到營帳外面,果然看見衛長 風那瘦削挺拔的背影。這背影,她夢中夢過多少次,心裡呼喊過多少次,現在就在自己 眼前,但為什麼自己就是開不了口?她猶豫、躊躇著,卻始終沒有開口。 衛長風像是與她心有靈犀般地緩緩轉身,靜靜瞅著秀蘿,眼中有歉意、有不捨、有 深情;他伸出手,似乎想說什麼,卻又頹然地放下手。往事一幕幕襲上心頭,此刻,他 已然不知該說什麼,她會原諒自己嗎?她會再度接受自己嗎? 衛長風無奈地搖搖頭,雖然一路上名月不斷教他該如何表達情感,但一旦真見到了 人,他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莫非真應驗名月所說的,她當初會愛上那山,是在自己 的默許下造成的?畢竟有哪個女人能忍受他這種冷得像冰,又不懂溫柔體貼的男人? 怔然地望了秀蘿半晌,他還是沒有說出「請你原諒我」這五個字,而是默默地轉身 離開,讓秀蘿失望地呆立在原地,讓一旁敲邊鼓敲得快破掉的名月對著湛藍的天空猛瞪 眼--這衛長風不但是道地的烏龜派掌門人,而且還是個大笨蛋。 ※※※ 這天,在赫連那山的營帳前,來了一個戴著帽子的小小兵,不用說,這小小兵就是 名月,她仍舊忍不住想來看看自己的夫婿。 只見名月戴了頂大得幾乎要蓋住她視線的帽子,又穿了極度不合身的軍服,左手握 住一封信,右手拿著秀蘿的信物,刻意壓低聲音說:「麻煩稟報將軍,說秀蘿公主有要 事相告。」 守衛士兵狐疑地盯住她,好半天才說:「有什麼事說吧!」 「不成,這是機密,不能在這裡說,必須親自稟告將軍才成。」名月將帽緣再壓低 了一些。 「將軍沒空。」士兵一對機伶的眼睛直打量著名月,心中暗暗起疑,怎麼自己從來 沒見過秀蘿公主有這麼奇怪的傳令兵?其中必定有詐,得小心才是。 聰明的名月也看穿他在想什麼,當下低聲說:「你怕什麼?我一個人根本無法對將 軍怎麼樣,他一生起氣來,單手就可以把我捏死,我怕他還來不及呢!」 這守衛想想也覺得有理,可是實在沒那個膽子放她進去,因為將軍軍令甚嚴,除非 真有必要,否則他很少理會這些閒雜人等;萬一將軍怪罪來,他可擔待不起,但又不知 這人說的是真是假。 「喂!你放不放我進去?延誤軍機的話,你要負責喔!」 她又開始恐嚇人了!小小的一個守衛怎麼承擔得起「延誤軍機」四個大字?他立時 二話不說地,放了名月進去。 名月偷偷摸摸地來到赫連那山的營帳外。站在門口一看,赫連那山正坐在一張桌子 前認真地看著什麼東西。他一身戎裝,在器宇軒昂的氣質下,又有幾分懾人的威嚴。瞬 間,名月不知為何起了畏懼之心,也許自己真的不應該來的,也許應該乖乖地留在京城 裡等他才是。 一想到他生氣起來的樣子,名月便欲往回走,不意一道冷冷的聲音在這時傳入她耳 裡--「不是有事情稟報嗎?怎麼不進來?」 名月頓時楞在當場,他怎麼知道自己站在這裡?她既沒出聲又沒吭氣的,太奇怪了 ! 「還不進來?」赫連那山再度喝令道。 這會兒名月更是不敢進去了,因為如此的那山她不僅沒見過,就算曾經見過,也會 因這等威嚴而嚇得頭皮發麻,難怪剛剛那個侍衛會不讓自己進來,實在是怕萬一有事, 還必須承受他的怒氣啊! 赫連那山因營帳外的人遲遲沒有進來而感到納悶,他站起身走到門口,正好瞥見一 個瘦小的身影躡手躡腳地想離去,立刻伸手揪住對方的衣領,「幹什麼偷偷摸摸,見不 得人?把身子轉過來,頭抬起來!」 那語氣聽起來相當地冰冷,這人真是自己所愛的丈夫赫連那山嗎?怎麼帶起兵來全 變了個人? 赫連那山的耐性本就有限,眼見他這樣喝令對方,對方仍毫無所動,不免有些上火 。他強將這人轉過身,一把摘掉他的帽子,只見一頭如瀑布般的長髮直瀉而下,一張秀 麗絕倫的臉孔出現在眼前,這不是他的妻子名月嗎? 「月兒!怎麼是你?」 第八章 看著赫連那山一臉鐵青,名月簡直是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老天,這輩子她還是第一次有這種畏懼的感覺呢! 她囁嚅道:「你好凶,人家被你嚇得都不敢進去。」 「你來做什麼?」他真是頭痛萬分,為什麼長風沒有告訴自己她來了呢? 「人家好想你,所以千里迢迢跑來看你,你看,我被太陽曬得又紅又黑,還有衣服 也……」 她撒嬌的話還沒說完,他便打斷地的話說道:「誰帶你來的? 是不是長風?」 名月瞅著他,一副「你都知道了還犯得著問我」的表情,這更激怒了他。果然不出 他所料,以長風的個性,如何禁得起這小東西的舌粲蓮花和鬼點子呢?唉!為什麼她總 是一意孤行、不聽勸呢? 他一再申令部屬要嚴守軍紀,違者定以軍令處置,而自己是一軍之帥,理當以身作 則,否則如何管理部屬?現在可好,自己的妻子跑到軍中來擾亂軍紀,依令是得處斬的 ,但他狠得下心嗎?別說處斬了,連打她一下他都捨不得,又怎能狠心將之處斬?月兒 ,你可知道你給我帶來多大的麻煩呀! 「月兒,我現在馬上派人送你回去。」 「不!我不要回去,我要留下來陪你。」名月固執地道。 「不成,現在狀況危急,你留在這兒我沒有辦法分心照顧你,而且如果讓人知道我 的妻子竟然在軍營裡出現,恐怕會使軍心大亂,所以你得馬上離開,反正你已經看到我 了,不是嗎?」赫連那山堅持不改本意。 「那我到秀蘿姊姊那兒去,這樣既不會增加你的麻煩,你也可以放心,好不好?」 也許這方法可行。 「不成,秀蘿自己也有事情要處理,你這小麻煩留下來也幫不上忙。乖!我派人送 妳回去。」 小麻煩?原來連他也這麼認為,難道自己真是個只會替別人製造麻煩的人嗎?長風 這樣想,那山這樣想,連名玉和名成兩位哥哥都常常如此喊她,老天!早知道就不要來 了。自己千辛萬苦到了這兒,丈夫沒半句安慰不打緊,竟然還避之唯恐不及地要送她走 ,這是什麼道理? 「你討厭我對不對?因為我既不如克麗兒溫柔,又不像秀蘿姊姊會打仗殺敵,就只 會製造麻煩,所以你想藉此機會把我送走,來個眼不見為淨!」名月急得快哭出來了。 「月兒,你在胡說什麼?我送你回去是因為你留在這兒會讓我分心,這場戰役攸關 千萬生靈和國家社稷的安危,萬一有個什麼閃失,我怎麼向皇上交代?」 他拾起地上的帽子,親自為她整理頭髮和衣著,又依依不捨地在那嘟起的小嘴上輕 輕一吻,「月兒,回家去等我好消息好嗎?」 ※※※ 名月在十名士兵以及一名副將的護送下離去,結束她短短數日的回疆之行。 目送妻子離開後,赫連那山懸著的心總算暫時放下,他喚來其它將領商討今夜的圍 誠計劃。烏什城如今已和外界斷絕聯絡,只是城裡糧草仍足,倘若不用個反間計讓他們 內部自潰,萬一外援一到,情況恐怕對清軍更為不利,唯今之計就是速戰速決。對!速 戰速決! 眾將領商量好後,赫連那山一一分派任務,大夥兒也各自領命準備行事,正當大軍 蓄勢待發就要前往烏什城一戰時,突然有名士兵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報告元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