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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蘇浣兒 「不,月兒,你聽我解釋……」秀蘿急著想解釋,但名月卻一把揮開她靠近自己的 手。 「昨天那幕是不是妳一手安排的?故意在我經過時,演給我看的?」名月想起昨天 在街上發生的事,難道自己真掉入她的陷阱中?因為她愛的人是那山,所以才演出那一 幕,而知道內情的衛長風才會全力阻止?好笨啊!名月,你不是一向都很聰明的嗎?怎 麼會犯下這種錯誤? 「不是,那是真的,我是真的想要嫁給長風的……」秀蘿急急地解釋著。 「是嗎?那你為什麼在回疆時不答應,為什麼不在克麗兒重傷快死的時候答應,卻 在此時此刻答應?」衛長風厲聲質疑著,「你敢不敢在名月格格面前告訴我,你到中原 來不是為了找那山,也從沒有愛過他?;」 秀蘿臉色蒼白地抬起頭,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名月見狀,身子倏地搖搖晃晃,老天,她真是好笨啊!她竟愚蠢到把丈夫的舊情人 給帶進門來,天底下沒有比她名月更笨的人了。 「算我看錯人!」丟下這麼一句話,名月便匆匆轉身跑了出去,不意才到門口便和 一個人撞個滿懷。 那人一把摟住名月,緊緊地將她抱在懷中,「月兒!」 「那山!」名月的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沒錯,來的人正是赫連那山,他滿臉嚴肅地盯著衛長風和秀蘿,顯然方纔的一番話 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第五章 「月兒,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赫連那山拉著名月的手想解釋他和秀蘿的關係,但是名月一轉頭便甩開他的手,「 事實擺在眼前,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不,聽我說……」 「說什麼?說長風說的話都是假的?」 這話堵得原本就不擅言詞的赫連那山一句話都接不上來,因為他沒有辦法否認長風 所說的話。 見他一言不發的模樣,名月更是又氣又妒,「全天下大概沒有像我這麼笨的女人了 ,人家是躲都來不及,而我卻是親自用花轎把你的舊情人接進來,還說什麼亡國復仇之 類的謊言,騙子!」她邊說邊用手胡亂地拭去臉上的淚水。 「她不是我的舊情人!」赫連那山辯解著。 「那你就把她請出去,讓她和長風有情人終成眷屬,反正長風也不喜歡住這兒,不 是嗎?」 「我……我辦不到!」赫連那山咬著牙拒絕了。秀蘿再怎麼對不起自己,總是克麗 兒的親姊姊,他不能違背克麗兒臨終前自己答應她的諾言,也無法眼睜睜地看著秀蘿再 度淪落青樓。 「你……你這死大山、臭大山、壞大山,你欺負我!」 名月衝上前對著丈夫又踢又打的,至於赫連那山則滿臉痛苦地任由妻子發洩,因為 在這場糾葛不清的謎團中,最無辜的人就是她了。 輕撫著妻子因哭泣而不停顫抖的肩膀,赫連那山心疼不已,卻又想不出一句話來安 慰她。 「將軍!」一名侍衛在門口必恭必敬地喊著。 赫連那山沒有答話,只是略一抬頭,用眼神示意侍衛繼續說下去。 「張公公到。」 張公公?莫非皇上有事找自己? 「月兒,張公公來了,你迴避一下。」 名月不悅地嘟著嘴,雙頰帶淚地離開。赫連那山望著她的身影,心中有千言萬語卻 又不知從何說起。他輕歎了口氣,轉身與張公公一起離去。 ※※※ 赫連那山直至近天亮才回到將軍府,隨後只交代說有急事要陪皇上去熱河,便急急 策馬而去。 名月楞楞地目送著漸行漸遠的赫連那山,一直到完全看不見人影才回頭進門。沒想 到一轉頭,就看見站在她身後的秀蘿。 「妳……」 秀蘿不知在那兒站多久了,她仍舊一身銀白;微風吹過,掛在腰際的鈴鐺隱隱作響 ,「月兒,我可以同你說句話嗎?」 「綠萼,將軍回來了嗎?」名月顧左右而言它,就是不想和她說話。 「沒有!」綠萼楞了一下回道。格格這不是白問嗎?將軍才剛被皇上召去熱河,幾 天內都不會回來的。而且格格不是才剛送走將軍的嗎?綠萼一頭霧水、不解地望著格格 。 「是這樣嗎?那待在家裡也怪無聊的,我們去陪陪太后,再到清漪園走走可好?」 名月仍是自顧自的向綠萼說道。 說完,名月真的叫人準備轎子要出發,可是秀蘿卻擋在門口阻止她的去路,「月兒 ,只聽我說一句話,好不好?求求妳?」 看著她誠心誠意,一副焦慮、消瘦的模樣,名月心中委實有些不忍,可是一想到自 己的一片好心就這麼被利用、被糟蹋,她心中又實在不甘! 「只有一句話喔!」她點點頭,好整以暇地坐下,準備聽秀蘿怎麼說。 「那天你在街上看到的都是真的,我不認識那幾個人,也沒有和他們串通好來欺騙 妳!」 「既然如此,長風為什麼會那樣說?」名月還記得衛長風那痛心疾首的模樣,彷彿 自己的妻子被人奪去般,教她有種做了什麼壞事的感覺。 秀蘿為之愕然,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她能告訴名月是因為自己一時被感情沖昏頭 而害死妹妹克麗兒嗎?也害得一對好朋友從此參商不相見?其實自己早該料到長風會有 什麼樣的反應,因為她確實有著那麼一點私心,希望那山能接納自己,縱使為妾為婢, 她都不在乎,可是她能再狠得下心去傷害無辜的名月嗎? 看著名月與克麗兒相似的面容,秀蘿真心誠意地說:「因為他失望過太多次,再也 不相信我了。」 「所以他離開,不願意留下來?」名月兩眼直盯著她,想看出她話中的真假。 「嗯!」 「你說謊!」名月倏地站起身指著她說:「如果他真對你失望死心,又為何離鄉背 井在回疆守著你?甚至不辭千里陪你回中原找那山?」 名月是真心地為長風感到心疼和不值,為何上天會如此對待這麼一位癡心的真性情 男子?「我……」秀蘿讓名月的話給堵得絲毫無法為自己辯解。 「你要我相信你也可以,只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秀蘿急急地問道。 「嫁給長風!」唯恐夜長夢多,當然得要秀蘿嫁給長風,如此一來那山也就能和她 徹底的斷了關係。 「嫁給長風?」 「對!那山哥哥是因為你答應嫁給長風,才到風樂樓去幫你贖身的,如果你不嫁給 長風,那不僅對不起那山哥哥一片好意,也辜負了長風對你的一片真心。」她解釋著。 秀蘿再一次猶豫了。自己身負家仇國恨,能這麼犧牲長風的一生嗎?要長風陪著自 己出生入死實在不公平,他已經為她付出太多了。可是仔細一想,現在不也該是她報答 他的時候嗎? 「好!我答應嫁給長風!」秀蘿堅定地頷首,那表情彷彿卸下長久以來存在心中的 負荷似的。 名月先是欣喜的一笑,但隨即又發起愁來。「可是長風不知到哪兒去了?」 秀蘿輕笑:「我自然有辦法找到他,剩下的,就麻煩你了!」 笑容又一次回到名月臉上。「真好,我一定要告訴太后這個好消息……」 「不成!」秀蘿連忙阻止。 「不成?」 「對,巴達克亡國的事,清廷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容許遺民在它土地上從事 復國大業?我不想引起麻煩,免得到時候你和那山也被牽連在內,記得漢人有句話叫伴 君如伴虎,現在你和那山雖然得到皇上的信任,但還是得小心點,更何況那山是個掌軍 權的大將軍呢!」 秀蘿這番話分析得條理分明,讓名月聽得心服口服、連連點頭。「告訴那山總可以 吧?」 「我剛剛來的時候聽下人提起他前往熱河了,不是嗎?」 「是啊!不過寫封信告訴他就成了!」其實名月想做的是直接殺到熱河找他,因為 昨天兩人吵了一架後,他就被皇上召去熱河行宮,也不知多久才會回來。 秀蘿微微一笑,她好羨慕名月這種直來直往的性子,可以隨意說出自己心底的話, 也可以無憂無慮地和心上人過日子,自己和克麗兒就沒有這種福氣。 「秀蘿姊姊,我和克麗兒是不是長得很像?」這問題一直擱在名月心底。 秀蘿聞言有些錯愕,她知道那山並不願意讓妻子曉得過去那一段感情,自己可以告 訴她嗎? 「是不是?」名月又追問,她一定要趁著死大山、臭大山不在問個清楚,這個克麗 兒到底是何方神聖,她和秀蘿以及長風間又有什麼關聯。 「除了眼睛,你和她幾乎一模一樣。」秀蘿終究回答了她的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