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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宋語桐(宋雨桐)    


  夜晚的帝國大廈綻放著柔和的光芒,每天變幻著不同的顏色,重要節慶時還會出現象徵國旗的紅白藍三色。王詩語一直很喜歡帝國大廈帶給她的感覺,也許是因為她喜歡的幾部電影都在此處拍攝的緣故吧。

  這的電梯沒有直達,平日得分三段排隊才能到達位於八十六層樓的餐廳,不過因為此時已算深夜,高凡與王詩語一下子便在服務生的指引下落了座,大大的落地窗外便是曼哈頓絕美的夜色,令她的心一下子漲得滿滿的。

  「高先生。」服務生禮貌而恭敬的喚了聲,並微笑的將菜單遞給兩人,「兩位想要用點什麼?」

  「替這位小姐做一份晚餐,另外再來兩杯蘋果汁,好嗎?丫頭。」高凡詢問的

  看了王詩語一眼,卻見她一雙眼睛貪戀著窗外的夜色,壓根兒沒聽見他在說話,示意服務生離開,他微笑的端起桌上的開水喝了一口,並不急著喚回她的注意力。

  現在的這份專注跟她在攝影時是一模一樣的,從小她就是這樣,專注於某件事的時候便常常顧不得其他,小時候玩泥巴也玩得起勁,任詩人在一邊怎麼胡鬧也執著的要把手上的泥巴山洞給堆好。

  「好美的曼哈頓!」王詩語驚歎了聲,才將目光調了回來,卻正好對上他那雙溫柔含笑的眸子,臉不由得紅了紅,「嘿,我錯過了什麼嗎?」

  「錯過了點餐的權利。」

  她不在意的一笑,「你說過不會讓我餓著的,我一點都不擔心。」

  跟高凡在一起,最多的就是信任,她從小就最信任他,喜歡跟在他的身邊。讓他拉著她的小手,走過干山萬水也願意吧?她曾這樣想過,一生就把自己交給他,雖然知道有點一相情願。

  「吃什麼都行?」他問。

  [是啊,能填飽肚子就行,走過那麼多地方,已經沒有挑食的權利,你知道有很多國家都不像美國富足的,有得吃就很好了。]

  服務生先送來了兩杯現搾的蘋果汁,王詩語開心的捧著杯子吸了一口,神晴喻快得不得了。

  [好喝極了。]從小,她最愛喝的就是蘋果汁,來到有「大蘋果」之稱的紐約喝蘋果汁更是一種絕對的享受。

  [紐約最不缺的就是蘋果,愛喝就多喝一點。]高凡笑道。

  聽到她不再挑食,他竟感到有點心疼,香港最富有的王家干金曾經是個最挑食的女娃,就像王詩喬一樣,全身上下凡是穿的、吃的都是世界上最好的,她卻說她早已經沒有挑食的權利,教人怎能想像這一年多來她究竟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服務生接著送來一份精緻的晚餐,有生菜沙拉、新鮮的鮑魚與牛排、水果及甜點。

  「這麼多?你想把我養成胖女孩啊?」王詩語瞪著眼前的晚餐,也不等他說話,刀叉並用的便吃了起來。

  「看來你並不真的介意成為胖女孩,不是嗎?」高凡笑著,看她吃東西還真是一種享受,彷彿她眼前的食物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

  她吃得優雅,笑得可人,貴族氣息在她的身上依然顯露無遺,儘管現在她只穿著一條破牛仔褲及一件寬大的白襯衫,但那自小培養的優稚氣質卻是掩蓋不了的。

  「我吃的可多哩,不過我天生麗質,吃不胖的。」吃著吃著,她突然停了下來,望著高凡好一會,想說的話梗在喉間卻一直說不出口,只好又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切著盤中的肉。

  「想說什麼?」高凡沒錯過她欲言又止的神情,淡淡的笑著。

  「我只是想說……你不應該氣走方姊姊的,你一直很愛她不是嗎?當初要不是詩人也喜歡她,你不會捨棄她的,對嗎?」

  高凡的眼微瞇,定定的瞅著她,「我說過這跟詩人無關。」

  「你的意思是……你和方姊姊之所以分開是因為另外的原因?」

  「我跟她並沒有在一起過,又何來分開之說?」

  「可是她是愛你的,若不是如此,她也不會一回國就來找你,如果真的跟詩人無關,那麼你更不應該氣走她,這麼多年來你一直是在等著她的……」

  「我這麼說過嗎?」高凡溫柔的眼神中帶著一抹詭思,「這些年我並沒有等任何人,只是一直沒有遇上我要的女人。」

  突然覺得有點食之無味,王詩語放下刀叉,端起蘋果汁喝了一口,抬眼看他,[高大哥要的女人是怎麼樣的?]

  「遇上了就知道了。」

  「方姊姊曾經是你心裹的最愛,我想,大概就像方姊姊那樣的女人了,是嗎?」

  「你不吃了?吃飽了,我帶你到樓上觀景台去。」

  她沒有說話,高凡招來服務生結了帳,拉起她擱在桌子下的手便走出餐廳。帶她來到一百零二層高的觀景台,他的手一直沒放開她,她更不可能放開,因為她有畏高症,一想到自己站在曾經是世界的頂端,她就無來由的打起顫來。

  從帝國大廈向北可看到遼闊的中央公園,向東看到聯合國大樓,西方是綿延的碼頭,南方則和世貿中心遙遙相望。

  「如果你哪一天在紐約迷路,只要抬起頭來找世貿中心和帝國大廈,世貿中心是曼哈頓的最南方,反方向就是北方。」

  王詩語仰起臉看著他,突然間幸福的笑了起來,「在紐約有錢就不會迷路了,你不要擔心。」

  「我是擔心你哪一天站在聯合國大門口還招來計程車說要到聯合國大樓。」他想起了她小時候四處迷路的事。

  那時王伯伯還常常出動王家所有的僕人與警方合力找尋寶貝女兒,他通常也是幫忙尋找的人之一,而往往也是他第一個找到她的,久而久之丫頭只要一失蹤,王家第一個就想到要請他幫忙找回。

  王詩語噗哧的笑了出來,這麼離譜的事她應該還不至於做得出來吧?雖然她的的確確是個大路癡。

  風很大,吹得她的長髮四處飛揚,纏繞住高凡大衣的扣子,痛得她的頭不得不往他懷靠。

  「勾住了……」她拉著自己的髮絲末端,試圖解開纏繞住他扣子上的發。

  「我來。」高凡伸手接過她的動作,輕易的便將纏繞的髮絲拉開,卻沒有馬上放開那一頭美麗而泛著淡淡薄荷香的烏絲。

  她聞到他身上的肥皂香味,淡淡的味道一直是她這麼多年來的執著呵!似乎是感應到他的手在她的發問停留過久,她仰起了臉瞧他,紅透的臉笑得甜甜的。

  「好了嗎?高大哥。」

  「嗯,好了。」高凡笑著放開她,雙手插進褲袋,任她的手勾住他的,「想回家了嗎?丫頭。」

  其實,她困了,只是強撐著,因為難得能這樣跟他單獨在一塊,和他在帝國大廈的樓頂,多麼浪漫的夜晚?一想到這份得之不易的時間與空間,她就不想放手。

  「我想多待一會兒」

  「你困了。」

  「不,不睏。」她咕噥著。

  半小時後,她在高凡的車內沉沉睡去。

  *****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這張大床上的,曼哈頓清晨的陽光穿過窗簾透了進來讓她睜開了眼,但沒見到房內有除了她以外的人,卻聽到大廳似乎有著她所熟悉的談話聲,除了高凡,另一個人……是詩人。

  王詩語忙不迭的從大床上爬起來,身上還是昨晚穿著的衣服,她躡手躡腳的想走到門邊看個究竟,一連串的腳步聲卻讓她趕忙躲回了被窩。

  門在即將打開的前一秒被高凡伸手擋住,他可不能讓詩人看到那丫頭躺在他房睡覺,尤其是在詩人根本毫不知情的狀況下更不可以,否則,天曉得詩人會不會拿著槍抵在他脖子揚言殺了他。

  [怎麼回事?頭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王詩喬瞇起眼詭譎的看著高凡,自己只不過是坐夜機太累了想找他的大床休息一下而已,他有必要這麼緊張嗎?

  「女人。」高凡微微一笑,並不打算解釋。

  「女人?」王詩喬的眼睛瞇得更細更小了,「你什麼時候有把女人帶回家的習慣,我怎麼不知道?」

  高凡雖然跟石兆中那個風流公子一樣常常對女人留情,但從不把那些鶯鶯燕燕帶回家,再說,他看似深情卻無情,絕不戀棧女人的體溫及香味,這和石兆中也是大大不同的,沒想到……他竟會把女人帶回家,除了曲兒,自己怎麼也想不出來高凡曾經帶過哪一個女人到他的單身公寓來……難道頭的人真是曲兒?!

  高凡可以猜測王詩喬眼中的變化訴說著什麼,高大的身形還是優雅的靠在門上,「不是你腦袋所想的那個女人。」

  「我想不出有第二個能讓你帶回家過夜的女人。」王詩喬悶聲道。想到裹頭的人有可能是方曲兒,他的血液就忍不住在體內奔騰不已。

  「那你真的太小看我了。」

  「她沒穿衣眼,不方便,」

  「那就叫她穿上,我要見她。」

  高凡一派優閒的說:「她還在睡覺,昨天晚上很晚才睡,她一定累壞了。」這是事實,昨晚還是他抱著丫頭上樓上床的,她累得一點都沒有被他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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