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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頁 宋思樵 詠蝶背著他不說話,整個人像被掏空般空洞洞的,心灰意冷,在這場復仇記中,她再度傷得體無完膚,斑斑淚痕。 她根本不該回來的,對不對? 她早該死心了,對不對? 她噙著淚望著窗外蔚藍如洗的天空,整個人都被濃濃的寒霜淒雨吞沒了。 * * * * 自從關文勳在詠蝶辦公室拂袖而去之後,他們兩個人就像『王不見王』的死對頭一般,盡量避著對方。 就是偶爾在電梯間不期而遇,他們也都板著一張臉視若無睹的擦身而過,誰也不肯拉下臉和對方說話,更別提寒暄問候啦! 所以,當關文勳今天下午又出人意料地闖進她辦公室時,她不禁驚愕地張大了眼,她望著他那拉得老長的臭臉,冷聲諷刺道:「關經理,雖然你是陳總當前的紅人,但這並不表示你可以在公司裡頭橫行無阻,隨隨便便就闖進別人的工作室?」 「如果不是你欺人太甚的話,我關文勳也懶得來這裡,你當你這裡是人人想往的神仙窩?」 「敢情你是來與師問罪的?」詠蝶挑著秀眉,冷言冷語地挖苦道,「請問,我們全公司最傑出的主管關文勳,關大經理,小女子又有那裡開罪你了?」 「我問你,你為什麼出言不遜侮辱祝芝晶呢?」 詠蝶的心隱隱抽痛著,醋意讓她刻薄的冷笑道:「哦——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勞駕您紆尊降貴的?原來是為未婚妻出氣來著?看不出來關經理還是個憐香惜玉的人?」 「你不用諷刺我。」關文勳板著臉說,「你為什麼說她假公濟私?」 「她本來就是這樣,我又沒冤枉她。」詠蝶撇撇唇,尖酸刻薄的諷刺著,「全公司有那個人不知道她迷戀你,我知道你們快訂婚了,但,基於公司同仁,又同樣是女性的立場,我才好心奉勸她矜持一點,不要整天沒事做,把眼珠子盯在你身上,一副恨不能粘在你身上的模樣。」 「矜持?你跟我弟弟在辦公室內摟摟抱抱又算什麼?」關文勳挑著眉,冷諷說。 「這——」詠蝶一時為之語塞。 「你無言以對了吧!奉勸你,要說別人之前,自己先掂掂自己的份量,不要五十步笑百步。」關文勳瞇著眼冷哼著。 「你——」詠蝶氣得滿臉通紅,她嚥了好幾口口水,才勉強平復自己的怒火,「謝謝你提醒我,以後我跟令弟會小心的,至少懂得鎖上門。」 憤怒扭曲了關文勳的臉,「你——簡直———」 「不知羞恥是不是?你已經說過了,不勞你再三重複,再說——你可以在公司裡跟你的蜘蛛精眉來眼去,我為什麼不能做只花蝴蝶?!」 「我告訴你,你少勾引文培。」關文勳惡狠狠地蹬著她,咬牙警告她。 「勾引?你怎麼不說是兩情相悅呢?」 「你!」關文勳氣得連聲音都變了,「好,你愛逞強,愛賣弄自己的風情,我都不管你,反正——只要文培不會認真到要娶你的地步,我也不會干涉他跟你玩玩。」 玩玩?詠蝶氣得差點沒吐出血來,她渾身震顫,淒厲地笑了,「娶我?你以為我伍詠蝶那麼賤嗎?天下男人就算死光了,我伍詠蝶也不會嫁給你弟弟,你大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有你這種大伯,我伍詠蝶再欣賞你弟弟,也不得不退避三舍。」 「哦?看這樣子我們對彼此的觀感還真是不謀而合。」他森冷的說,說完就看也不看詠蝶一眼地拉門離開了。 詠蝶緊咬著下唇,咬得嘴角都破了,她才跌坐在沙發椅內,緊緊抓著桌沿,好半天都無法從椎心刺骨的痛楚中恢復過來。 * * * * 這是伍詠蝶進入新象以來,第一次召開的廣告預算評估委員會議。 陳總盯著面無表情的關文勳一眼,再看看坐在左側.一臉淡漠的詠蝶一眼,他低歎一聲,對這兩個形同水火的愛將之間的冷戰,他彷彿也習以為常了。 他輕咳了一聲,梭巡著與會的相關主管一眼,徵詢關文勳:「這個國瑞電子企業委託的手錶廣告設計方案,你有沒有其他的意見?對於他們提出的經費,拍攝方式有沒有異議?」 關文勳顯然是站在贊同的一方,他吸口氣,穩定沉著發表自己的意見,「陳總』,這是個新的嘗試,國瑞他們希望以拍攝電影的手法來突顯廣告的魅力,又願意花大筆的經費來投資,對我們來說未必不是一個新的試驗,如果合作愉快,將來國瑞其他電子產品也全委託我們設計廣告,其他還在觀望的廠商說不定也樂意把他們的廣告委由我們來做。」 陳總點點頭,把目光移向詠蝶,「伍經理,你認為呢?」 詠蝶淡淡地喝口茶,清了清喉嚨,平靜清晰的說:「我個人和關經理不同,我是持相反的立場。」她不在乎其他人一副看好戲的眼光,也不管關文勳閃著怒光的眼神,她振振有辭地陳述自己的看法。 「首先,我們並沒有拍攝電影的相關經驗,換言之,我們也有可能搞砸這一筆生意。再者——從經費來考量,國瑞撥給我們五百萬元,看起來似乎游刃有餘,但真正計算起來卻相當不划算,光是他們指定的港星郭晉廷就要佔去一百五十萬的花費,再加上出外景到韓國的住宿、借場地、拍攝器材、機票、交通工具的租借,還有傳播公司開出的價碼,七除八扣,也差不多要三百萬元,這中間還沒把卷帶,萬一不順利的差額算進去。剩下的恐怕不到兩成,站在務實的經濟效益上,我個人還是認為不要冒險嘗試比較妥善。」 陳總也頗有同感,他對關文勳說:「不知伍經理認為要多高的經費才比較划算?」 「我認為最起碼也要七百萬才合理。」 「七百萬?」關文勳冷哼一聲,「伍經理好大的胃口,你以為我們有那個實力去跟人家『勒索』這個價碼嗎?」 「這就是關經理分內的事了,我只管編列、評估預算,不管招呼客戶的事。」詠蝶淡淡笑道。 「你——」。關文勳氣得面紅耳赤的。 「好了,關經理,伍經理沒有惡意,你犯不著發這麼大的火,這件事我會番慎考慮的」他突然轉向坐在詠身邊的關文培詢問著:「文培,你有什麼看法?」 關文培早知會有今日的局面,打死他也要裝病不來開會,他看看坐在他對岸的大哥一眼,又瞄了身旁的詠蝶一眼,唉,夾心餅乾的滋味真不是人幹的。「我——我沒意見。」 這個不置可否的答案卻不能令陳總滿意,他又節節逼近,「什麼叫做沒意見?」 「這——」他左右為難地支吾著,「沒意見——就是說兩位經理的說法都有道理。」他看到關文勳的白眼,又同時看到詠蝶在他的會議記事本上寫著滑頭二字。 他嘀咕了兩聲,真是無妄之災,他是招誰惹惹誰了? 陳總也心知肚明的不再逼他,他又把箭頭轉向業務主任祝芝晶,「祝主任,你的看法如何?」 祝芝晶看看關文勳陰鷙的表情一眼,立刻站在他的陣營裡,「我個人也比較贊同關經理的看法,國瑞這個客戶的確值得放膽爭取。」 「你當然會附和關經理的意見,反正是——公私兩便嘛,何樂而不為呢?」詠蝶冷不防地放出一道冷箭。 此話一出,不僅祝芝晶和其他同事變了臉色,連關文勳也按捺不住了,他氣得臉色發白,濃眉糾結;「伍詠蝶,你不要得寸進尺,逼人太甚!」 詠蝶也火了,她站起來,下巴抬得高高的,「我是就事論事,你不要惱羞成怒就先發制人?」 「你——」關文勳氣得牙齒打顫,陳總見他們劍拔弩張的氣勢,趕緊下令解散會議。 「關經理,你先收斂一下自己的怒氣,這是開會,不是開火,請你不要認真過了頭,好不好?」 關文勳深抽了一口氣,寒著臉說:「陳總,我希望你約束伍經理一下,否則,她那個盛氣凌人、專邑的脾氣我無法招架,也礙難跟她共事。」 「關經理,請不要把你的無能嫁罪到我的頭上,如果我真的那麼令你無法忍受,你可引疚辭職啊!我相信憑你狡辯善變的本事不難找到棲身之所。」 「你——」關文勳衛向前,若不是陳總拉著他,他真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在失控的盛怒下摑打女人。 在陳總極力規勸下,他吞嚥下滿腔的怒火,忿忿離開會議室。 等所有的人都走光之後,陳總精疲力盡地坐進沙發內,盯著詠蝶微微泛白的臉說: 「詠蝶,你這是幹嘛!殺人也不過點頭地,你何必一定要跟關文勳過不去。」 詠蝶倨傲地緊抿著唇不說話,漂亮生動的眸子裡卻泛起了點點淚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