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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宋思樵    


  而今聽到賀之曛要將他降調到目前生意興隆、坐無虛席的PUB「冠絕古今」做酒保,他老神在在的發出了以退為進的法寶,反將賀之曛一軍。

  「真金不怕火煉,你這種乖寶寶、小白臉型的男人已經過氣冷門了,對我根本不具備任何有效的殺傷力。」賀之曛懶洋洋的挑起濃眉,似笑非笑的說:「而且我還怕你去不到兩個禮拜,『冠絕古今』就門可囉雀、關門大吉了,為了防範這種不幸的意外和重大的損失,我只好吃虧一點,每天晚上都去坐鎮,陪你玩一玩。」

   譚克勤一臉受辱的表情,「哇!賀大情聖,你還真是屎蚵蜋戴花,臭美得很,要不是我譚某某在鴻威為你做牛做馬,拋頭顱、灑熱血,你賀大少爺晚上哪能那麼愜意輕鬆地窩在PUB泡妞賣帥,得了便宜還賣乖來著?」他語音咄咄的發出牢騷。

  賀之曛不以為忤地撇撇唇笑了,「原來你有這麼多的委屈啊!這樣,我這個失職糊塗的老闆更應該改弦易轍,及時更正我的錯誤。」他皺著眉宇沉思了一下,「這樣好了,以後我就不去『冠絕古今』泡妞賣帥了,改由你去消遣娛樂,隨你要喝多少酒,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的。」他說得豪氣干雲、慷慨大方。

  「是嗎?」譚克勤半真半假的掀起嘴角哼道:「你突然這麼大方豪爽,不怕『冠絕古今』一夕之間被我玩垮了?」

  「能一夕之間被你玩垮了,那也是『冠絕古今』的一項藝術和成就啊!」賀之曛笑意吟吟的打趣道。別看他在眾多紅粉知己前面酷得像一座千年不融的冰山,私底下,他可也有犀銳幽默、輕鬆自得的一面風采。只是,真正能碰觸和瞭解的人實在少得可憐。要不然,他不至於成為商業界最棘手、最難纏、最受爭議、又最聲名狼藉的風雲人物。

  他的冷血無情、果敢果斷,不僅風聞了整個工商界,也傳遍黑白兩道,更深深植入每一個與他擦身而過的女人心中。

  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世,也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竄出頭的,又是如何成為紅鷹幫這個令人聞之喪膽的黑社會組織的少幫主,深受他們的龍頭老大侯精英這個冷面煞星的青睞和厚愛。

  但,提及他做生意的手腕和策略,卻沒有人不對他敬畏忌憚三分的,只要他看準了哪項投資目標,幾乎沒有一次是空手而回、鎩羽而歸的。而——他想打擊誰,那個被列為整肅封殺的對象,就會如喪家之犬般死得很難看,不是傾家蕩產、流離失所,便是身敗名裂、元氣大傷。

  目前被鴻威收購打倒的中小企業不下數十家,而唯一能和鴻威這個富甲天下的企業王國相抗衡的是,「鼎國」這個以保險、金融起家,稱霸掌控全台灣商業界長達半個世紀之久的老字號財團。

  雖然,他們在賀之曛不擇手段、不遺餘力的猛力競爭下,曾經一度傳出財務危機,瀕臨解體的警訊。但,在第三代接班人陶則剛的痛定思痛與力挽狂瀾下,總算有驚無險,得以逢凶化吉。

  但,鴻威和鼎國企業集團之間的競爭,卻從此演變得更為激烈淒慘了。

  他們不僅在國內市場上門爭角逐得厲害,就連海外分支機構也廝殺得戰火喧天、草木皆兵。

  商場本如戰場,良性競爭本無不可;但,像他們這樣拚足老命,卯足全勁的衝鋒陷陣,甚至不惜成本拚得你死我活的作風,實在是令人嘖嘖稱奇,怵目驚心而困惑難解;更曾經引起商業界人士廣泛而激烈的討論,不少人還拿來做為茶餘飯後的焦點話題。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內幕?至今仍不得而知,尚停留在眾說紛紜、有獎猜謎的階段。

   反正,在戰爭未告輸贏之前,答案是什麼並不重要,他們這些閒來無事喜歡聽馬路新聞的人,更樂得隔岸觀火,細細分享其中精彩絕倫的過程。

  像譚克勤這次奉命出國,一方面固然是替賀之曛巡視分佈在歐美一帶的分支機構;另一方面也是代表鴻威出面簽下幾筆對他們、乃至對鼎國同樣重要的生意。

  口才一流、身負重任的譚克勤,常常會在緊要關頭露出他促狹頑皮的一面性格,像這次遠征異域,他明明知道賀之曛非常關切這次行動的勝負,更渴望瞭解掌握每一個細節的變化,偏偏,他老兄愛故弄玄虛,暗藏一手,讓賀之曛咬牙切齒的守在傳真機旁窮著急、乾冒火。

  若非最後的結果令賀之曛感到空前的滿意,譚克勤這個沒事愛惡作劇自娛娛人的大功臣,恐怕沒機會直挺挺的站在賀之曛面前邀功論賞,並和他一塊調侃取樂。

  這會兒聽見賀之曛出言消遣他,他亦不甘示弱的還以顏色。

  「謝謝你的犒賞和厚愛,這種恩賜我敬謝不敏,因為我可不想被你那群『冠絕古今』的愛慕者五馬分屍,挫骨揚灰,所以,艷福你去享,香蕉皮呢——呃……」他不情不願的撇撇唇,「我來啃就可以。」

  賀之曛失笑地搖搖頭,一口飲盡剩餘且早已涼透的咖啡,「這可是你自己主動自願放棄的,到時候可別拿它大作文章,怪我這個做老闆的罔顧道義,漠視你的福利喔!」

  「豈敢!我的福利就是為你鞠躬盡瘁,兩肋插刀,死而後已。」譚克勤自我解嘲的揚著眉,一副要笑不笑的神情。

  賀之曛的臉色卻微微變了,「小譚,我從來沒有要你犧牲一切,委屈自己為我賣命,只要你願意,說一聲,你隨時可以離開鴻威企業的大門,而我——永遠都會把你當成自己的好兄弟,好朋友看待的。」他語重心長的瞅著他說。

  譚克勤的表情也變得十分凝肅專注,而他的聲音更充滿了一份複雜而酸楚的感情。「之曛,從我研究所畢業,隨著你加入鴻威到現在,這八年多來,為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是心甘情願,從來沒有任何埋怨或委屈。真的,如果當年不是你的犧牲成全,我怎能平步青雲、一帆風順的完成學業,完成我爸媽的心願?這一切都是你賜予我的,而我……」

  賀之曛淡淡的揮手打斷了他,「這一切都是緣,也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你不必覺得心理有所虧疚。」他停頓了一下,正色的望著譚克勤,由衷而誠摯的拍拍他的肩膀,「小譚,把過去的愧疚完全拋掉吧!我當初會身繫囹圄並不是你的錯,你不要耿耿於懷,這些年你所付出的,早就超過我給予你的,更何況,好朋友本來就應該是肝膽相照、患難與共的,不是嗎?」

  譚克勤的心頭一熱,眼圈竟沒來由的微微泛紅了。「之曛,我……」

  「好了,別再婆婆媽媽了,咱們言歸正傳吧!」賀之曛暗暗藏起內心的撼動,故作瀟灑的轉移話題。「我義父他還好吧?他有什麼事要你轉告我的?」

  提及紅鷹幫這位曾經縱橫四海、稱霸黑白兩道的傳奇人物與厲害角色,譚克勤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他笑嘻嘻的望著賀之曛,趣意橫生的說: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老爺子還是那個德行,除了老當益壯、老謀深算、老油條、老奸巨猾、老驥伏櫪這些『老是不改』的特色外,基本上,他是沒什麼重大轉變,除了嘮叨了點,他還是老調重彈,要我勸你早點了結你和鼎國之間的恩恩怨怨,不要搞得兵窮馬困、兩敗俱傷。」

  賀之曛緊抿著嘴沒有說話。

  譚克勤深思的望著他好一會,意味深長的開口勸道:「之曛,你別介意老爺子的話,他也是為你好,不希望你一輩子都被仇恨和永無休止的戰鬥禁錮著,而永遠不得安寧,不得解脫。」

  「我已經沒有選擇的機會和退路了,除非,我願意坐以待斃,俯首稱臣,任鼎國痛宰鴻威,否則,這場殘酷的戰爭還是必須打下去,直到有一方倒閉為止。」賀之曛苦澀而嘎啞的說道,眼光深沉而迷離。

  「老爺子也知道你已經騎虎難下了,更知道陶則剛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所以,他雖然擔心你們繼續惡鬥下去的後果,但他還是義無反顧的支持你,跟你站在一塊。」譚克勤定定的望著他,不慍不火的繼續說道:「你知道嗎?這次我能順利打敗鼎國,簽到那幾筆生意,老爺子也扮演了相當重要的角色,他甚至還不惜親自下馬陪那幾個老賭鬼玩Showband。」

  賀之曛失笑又感動的搖搖頭,「義父還是那麼好強好勝又不甘寂寞。」

  「這還不是因為他愛子心切。」譚克勤雙眼亮熤的調笑道,「對了,說到這,我倒想起一件好玩的事,你知不知道你那個寶貝兒子千里Fax給他爺爺,偷偷告了你一狀?」

  賀之曛訝異又好笑的挑起一道濃挺的劍眉,「哦?這個小渾球又耍什麼寶了?居然連我這個衣食父母、自動提款機都敢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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