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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四方宇 「謝謝。」對他的善意之舉,喬皖不禁漾開笑顏,而這純真的模樣再次悸動 羅睦天。「我不常走出喬家,唯一熟悉的是自家附近的街道,父母走後好多傭人也離開了,連司機老伯都走了,這一陣子出門就靠園丁老李陪我坐計程車……否則我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她低語道,隨即見到羅睦天深凝的神色。 「你這麼少出喬家大門?是父母不讓你出門,還是有什麼特別因素?」 眼前的女孩對這個話題一僵。「父母說……我不適合出門……」 「不適合!」這是什麼理由。 「這些事……已過去了。你說我能問關於古先生的事,能請教你幾件事嗎?」 「你說。」很明顯的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羅睦天也有風度地不追問。 「我想知道古先生的全名。」總不能連自己要嫁的人都不曉得名字吧! 「是我疏忽了,古先生的全名叫古聖淵,你可以叫他聖淵,他和你有一點相同,母親也是西方人,你們都有外國血統。」 「聖淵先生也有一半的外國血統。」對這個未見過面的丈夫,喬皖依然稱呼先生,同時明白他們總算有個共通點。「你能告訴我他大約的相貌和個性嗎?對未來要嫁的人一無所知,我很怕見面時會有冒失的舉止。」 相貌和個性!對於前者羅睦天尚能回答。「嗯……有很多名門千金說他看來具有書卷味、氣度恢宏,氣質不錯。」羅睦天不自覺地把臉朝向窗外,否則看著喬皖那雙純潔無邪的眸,他實在講不出以上的話。 「很有書卷味,這麼說來聖淵先生是個斯文的人。」喬皖以此類推地想。 「斯文……算是吧!」羅睦天唇色有些抽搐地扯著,只要他不把頭髮散開,眼鏡別拿下,更不要在陽光下露出一身訓練過的肌肉,否則別人會以為是叢林衝出的野人,那麼,光看外表,這位古大少是無懈可擊的。 「那……性情呢?聖淵先生的性情如何呢?」這是最讓喬皖忐忑不安的。 這也是羅睦天最難回答的。「他……還算挺和氣,總是帶著微笑,基本上……」他潤著唇,抿著天良,堅定道。「是個性情不錯的人!」 「真的!」喬皖鬆口氣。「一個經常面帶笑容的人應不難相處了。」 「不算太難。」羅睦天忽視良心的譴責聲浪,頷首回應,他沒說的是這位古大少連親手殺人也絕對是微笑不離唇,如果哪天沒了笑容,可能會比置身地獄還恐怖! 「聖淵先生有任何宗教信仰嗎?」喬皖繼續好奇地問著。 「宗教信仰!」羅睦天想到他那外表和內心迥然大異的骨性,不禁揣測聖淵若有信仰八成是魔教。「如果有那種如何在短時間內置人於死地的教派,他大概會信吧!」 「什麼置人於死地?」 「我是說,聖淵的信仰我不清楚,不過他倒是常戴紫色佛珠。」 「佛珠,那他信佛教嘍。」對這一點喬皖有著親切,因為你媽就是佛教徒。 「到了日本,見著聖淵,你可以親自問他。」羅睦天支著下巴,歎笑道,心中同時感到罪惡,一直以來職業和經驗歷練讓他不帶私人感情進入工作中,可是面對眼前的女孩,那般少見的柔雅氣韻,不停地勾動他胸中的惻隱之情。 這麼一個純真女孩,自己竟要親手送到惡魔掌中,她甚至天真的還不曉得自己將面對什麼! 第三章 「從你接手喬氏後,王憲和艾威斯可慌了,尤其聽到你的姓氏顯然相當不安。」一個身著米色長衫的少年,及腰的長髮以一條淺色束帶盡扎於後,面龐清俊非凡,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頸上一串極長的水晶佛珠在胸口打成結,其中綴著一顆耀眼的天珠,全身散出的是一股靈雅氣度。 「姓氏!」古聖淵看著坐在眼前的絕塵少年,感到有意思。「一個古氏就會讓他們自亂陣腳嗎?多少也該知道我的來歷了吧!」 「應該是猜到了,而且你把喬皖接離台灣後,他們少了一個最後的籌碼,我想王憲會最先垮下。」他悠笑道。 「哦,這也能讓你算到。」古聖淵打趣道。 「不是我算到,而是這份資料告訴我。」少年的手指敲著他桌上的檔案。「當初他們不惜代價的爭奪董事之位,現在是負債纍纍,連房產都抵押了,再加上他們在國外一些不當的投資,目前的資金調度不來,只好開始拋售股權,而你安排的人馬也在陸續收購,我只是訝異艾威斯有能力撐這麼久。」 「該說他夠老奸巨滑吧,明著是有身份地位的大企業主管,暗中卻三與販毒,近年重心擺在香港,既然他猜到入主喬氏的古先生有可能是我的話,退路應該早已暗中安排好,縱然麻煩點,但是為了一舉成擒,我會斬斷他每一條後路。」 「麻煩!」少年對他會說出這個名詞,語調有些揶揄。「怎麼一個香港就難倒你這個無所不能的古家老大?」 古聖淵舉著雙手,一副投降的樣子。「我再厲害,也有辦不到的,有些事,不是能力權限大就一定能做到,香港的黑道派系何其複雜,是出名的組織體制還好交涉,就怕是流竄邊緣的小幫派,層層疊疊的蛛網關係,雖非辦不到,就怕是時效太慢,不如直接找當地最有力的背景,在香港,論跨足黑白兩道的勢力,李家絕對是個中翹楚!」 香港李氏家族的淵遠久遠龐大,早期的祖先靠走私致富,時至今日也擁有極大的黑道背景,尤其當代接班人「龍騰虎嘯,行雲流水」四兄妹更是名震亞洲。 「在找兇手這件事上,李家已算還了人情,還願意再接受這樣的請求嗎?」 李家四兄妹的父親李承疇曾在南美的熱帶雨林落難,受古聖淵的爺爺所救,為還古家這份情,當古聖淵接手追查當年逃亡的兇手時,李家鼎力相助,也因有李家的介入,才能探得一些中國當局塵封多年的機密文件,其中之一就是當年喬川原等人逃亡後的訊息。 「會的!」古聖淵拿出菸點燃道。「李家的兩大實際掌權者,李龍騰和李虎嘯都是相當聰明的人,他們明白在國際商場上古家的力量不弱,面對強勁的對手,與其成為敵人不如多交個朋友,更何況睦天和李虎嘯還是好朋友,有他這股居中斡旋的力量,一件舉手之勞的委託對大家都可算良性的互動。」 「良性的互動!」俊逸少年斂眉一笑,迎視著他,高深莫測道:「也好,你們古家和李家未來淵源可深。」 「未來淵源?」古聖淵側首打量著他。「雲軒,你這個靈修的先知可是又看到什麼命數了,我倒好奇,從我要報仇以來,你這個自忖慈悲的禪修者,怎麼從沒對我說出曉以大義的話。」 明雲軒優美的唇角淡揚。「你的心中早已抱著否定一切,又何勞我多費唇舌,反正念再多的經也超渡不了你。」 古聖淵朗聲而笑。「你們這些禪修者不是都很愛替世人解惑消業障嗎?怎麼連試都不試就放棄了。」 「試!」明雲軒挑眉。「你希望我對你說萬事早有定數,還是冤冤相報何時了這種老台詞,我明你看開一切,你就會看得開嗎?」 「看開!」古聖淵凜眉冷笑。「為何要!我是人,不是神,既然做不到神佛寬恕罪人的肚量,就努力做個世間凡人,有仇必報就是我的肚量。」 「說的好!」對他這番言論,明雲軒是頷首又拍手。「人生最難的是看開,因為人有七情六慾,所以永遠不可能擺脫得了世俗煩憂,這是為什麼有那麼多人想修佛、修心,卻不知道心靈的安和靜才是最難修的。」 「修!何苦呀!」古聖淵彈著菸蒂,對這些論調他向來嘲諷以對。「難道斬情斷欲就一定是好,紅塵情愛就一定是罪,對我而言當神佛還不如當凡人刺激多了!」 「所以你得不到心靈的安和靜,世俗總是蒙蔽著你的雙眼,過去的事永遠無法過去,它真實得就像昨日才發生,這也是讓你十多年來仇恨不減的原因,因為夢魘天天在你的腦海裡重複上演。」 就像猛被利刃刺中心底某處,古聖淵平日的輕笑神態逸去,深沈地看著他。 「真是可怕的表情呀,古家少爺,一篇無稽之論,還望莫見怪。」迎視著那雙暗灰的眸子透著冷厲,明雲軒泰然地環胸以對。 古聖淵斂眉低笑,吐著口中的煙,鏡片也掩不住那對灰眸中異燦的精光。「雲軒,你既有這麼洞悉人心與世事的力量,對我這條復仇之路有何建言想奉送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