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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四方宇 「這是怎麼回事?」陸丹風捂著宿醉的頭,愕然至極!「昨天……明明跟三哥喝酒……鬼徒兒還勸了好幾杯…… 怎麼……」再次看了週遭陌生的環境,還有個一臉看似慈祥和諧地回望他,卻沒忘記繼續敲著令他頭痛的木魚的和尚! 「我明白了!」他一擊掌,拉過棉被,再次躺下。「原來還在醉,再睡一覺就好了!」對,不要去想為何昨夜三哥笑得這麼詭異,鬼徒兒斟酒斟得這麼熱心,究竟有何企圖。最重要的是,他明明趁大家不備時把酒杯都掉換了,也把每一杯敬來的酒都偷偷倒了,況且以他的武功,怎麼可能被移動都不知道,居然醒來還會看到幻影呢!一定是酒還沒醒!一定覺沒睡飽!眼前一定不是事實! 哪怕他心知自己唯一喝下肚的酒,就是雲天驕突然出現時敬他的,當時面對心上人,他有啥防心界線都飛了,就在眾人滿心關切的目光中,飲下這杯酒。答案是這麼呼之欲出,擺了自己一道的,鐵定是那杯早被下了藥的酒,可他就是不願面對現實! 直到宏亮的誦經聲伴隨著木魚響起,即使他拉被蒙頭,也擋不掉那澎湃貫耳的經文聲時,他終於跳起! 「夠了!不要念了!算本公子栽了!」該死的三哥、該死的鬼徒兒,居然害他在心上人面前出這麼大的醜,他切齒的抽緊牙齦,想著要如何復仇! 「陸施主,你還不能走。」一個更加慈眉善目的胖和尚走出,笑咪咪的喚住了正打算往門口走去的陸丹風。 「笑話!天下間還沒有哪個地方不是任我陸丹風自由來去的!」他嗤之以鼻,才推開門,門外就恭候了一長排請安的郡南王府護衛。 「屬下叩見四上人!」領頭的隊長抱拳一揖。 陸丹風冷脫眼前攔路的傢伙。「怎麼,擺這種陣仗,想造反呀!」 「屬下不敢!」隊長惶恐道。「屬下等人哪會是四上人的對手,當今天下,誰會不知道四上人的劍法,就和四上人的丰采一樣,無可匹敵!」 「好!」陸丹風滿意地拍拍隊長的肩。「現在像你這種忠誠又實話實說的人不多了,有前途、有未來!」 「四、四上人過獎了!」隊長暗捏把冷汗,平時這種安撫是由二上人來,但是二上人有事走往大理,隊長只好硬著頭皮上陣。 在郡南王府裡,除了王爺龍九天外,上至王妃下至小廝,就算再怎麼忠厚的性情,面對難纏程度不下於惡魔王妃的四上人,個個都要練得「歌功頌德」的本領。 「現在那個胖禿頭說本公子不能走,哼!」陸丹風昂首揚鼻,驕傲環胸,下巴頂頂那圓臉大耳活彌勒似的和尚。「你去叫那個胖子搞清楚,在他眼前的可是江湖赫赫有名的絕代俊男——多情到客陸丹鳳!告訴他,本公子能不能走!」 「這……」隊長緊張的潤潤唇,小心應道。「屬、屬下看這佛寺環境不錯,不如、不如四上人你多住幾天吧!」 一記殺氣狠射穿隊長。「你找死呀!叫你聽主子,你給我聽到旁邊的禿子去!那個肥禿驢是保你吃、保你穿、還是超渡了你家歷代先祖,要你這時候拆我台,一覺醒來看到一群丑斃的光頭男人,已經夠嘔了,你再給我胳臂往外彎一寸,本上人就把你當蛇打七寸,還是你很想見識多情劍法的威力呀!」 「屬、屬下還有事情上稟!」就怕主子亮出劍來招呼的隊長,趕緊拿出一封信件。 「咋!早先不拿出來,幹什麼去了!」 「是,是屬下誤事了。」一交出信,隊長馬上領著身後那一長排的護衛邊拱手致意,邊退離陸丹風! 而看信的人,臉色則由浮動的怒顏轉為鐵青。 師尊大人明鑒: 師思浩蕩如天高海深,尤其目前經歷失憶一劫,徒兒對師尊大人那細微的「照顧」更是銘感刻骨,幾至言語難以表達,只好以行動聊表寸心。 深知師尊大人深受江湖少女景仰,素有仙人的風采、高人的傲骨之美譽,雖,不孝徒兒私下總較為推崇三師父說您是:閒人的風采、小人的骨架,偶爾帶著奸人的嘴臉。近年來,您老「年事高,丑相現」但依然不減你無遠弗屆的魅力, 受害者日增難減,感歎世俗蒙蔽了清明,長此以往,怎生是好! 為免天道果報,昭昭應驗,徒兒日憂夜愁,就怕您早早被天收。畢竟為老不尊,總教人好生不恥,只好忍痛暫別與師尊的相處!因大家一致認為將您送進雲真寺中,讓莊嚴的古剎佛寺淨化您的心靈,消您的業障,是最好的安排! 另,為顧及師尊安全,徒兒已將郡南王府六成護衛進駐雲真寺,還借調了母后娘家秦將軍府的兵力守護外園,您的出入皆有人守護,師尊完全可安心修身養性,對徒兒您莫牽掛、莫思念,這有礙您的清修,只望師等您早日有成,師徒相見自不遠矣?nbsp; ?br /> 您最疼愛的好徒兒千雪筆 眾人戰戰兢兢地看著陸丹風,縱然不知信的內容,確都可以明白以小王妃和四上人間的「師徒情深」,內容一定 ……不忍卒睹。 「我……年事高,丑相現……丑相……好,真是個好徒兒……呵……」他的笑由切磨的齒間發出,格外森寒刺耳。「宮——千——雪——我殺了你——」接著雷霆暴吼隨著崩塌聲,震盪在清晨的雲真寺! 「四上人——」見他一掌轟掉半面牆,嚇得隊長領著弟兄要再撲上去,卻被陸丹風驟然轉身的氣勢給釘在原地。 「不想活的就給我上來。死徒兒,以為人多就能因住我的話,多情劍客陸丹風從此江湖除名!」他豪情拂袖,大步往外踏去。 「四上人!」隊長突然嚴聲一叫。 「幹什麼?憑你們還想攔得住本上人嗎?」見隊長威嚇凜凜地帶著身後一排看來隨時準備就義的護衛走來,陸丹風冷笑。 「不!屬下絕不敢犯上!」尤其犯到郡南王府裡,和小王妃那惡魔稱號不相上下的四上人! 「不以武力相犯,難不成想跟本上人說之以理!」他哼聲。 「不!和四上人辯,只會死得更快!」誰人不知四上人歪理出名。 「那你們想怎麼樣?」陸丹風暗自警戒,深怕他們出什麼暗算的奇招。 「屬下只能動之以情——」但見隊長嗚一聲猛然跪下, 連帶身後一排弟兄跪地俯首,齊聲大喊:「請四上人別為難小人!」 「去!我理你們,自己就苦了!」在初時的一愣後,陸丹風甩甩手,壓根兒軟硬不吃的就要從涼風大灌的破牆中離開。 「四上人——」隊長隨即淒號,手勢一打,左右兩旁的弟兄跪行而去,趕忙抱住主子大腿! 「幹什麼——你們——」就見他們一排如潮的擠到眼前來。 「四上人,一人受苦,多人得救,你怎麼忍心棄平時護著你上妓院逛酒樓的弟兄而去!」 「四上人,小人上有高堂,有髮妻,膝下雖猶虛,正在努力中呀,你這一脫身,小王妃准剝了大家的皮,您不能讓小人美滿的家因此破碎呀!」 「四上人,求求你……」 「四上人……你沒這麼狠心吧!」 於是繼方才抱腿的兩人後,他的腰和手臂也全無一倖免的給擁上的人挽個結實,陸丹風身上頓然像掛著好幾串肉粽般,他們個個擠著一張哀泣的怨婦臉! 「你們……」他被這群軟蛭給壓得動彈不得。 「阿彌陀佛。」始終笑咪咪的圓臉和尚,朝他一禮,為這一切做最後的定論。「陸施主,一人犧牲多人得救,你真是功德大、福德好,天降大任,你就從勞其筋骨開始,麻煩將這面牆修補好。」 「修牆!有沒有搞錯,本上人——」 「四上人——」 他身上的粽子開始再發出棄婦的哀嚎,堂堂多情劍客陸丹風就這麼落難! 「這裡沒有美女、沒有酒、連場架都沒得打,連風向都跟本上人作對——」害他向來的衣袂飄飄都沒測個好準頭過, 僅三天,陸丹風的抓狂己不下十次! 「四上人,平心靜氣、平心靜氣!否則等會兒彌勒住持又帶著誦經的小沙彌來給你敲段木魚。」隊長趕忙安撫。 「一定要忍!」 「對,請學習忍!」 「絕對要忍!」 忍!對,是該要忍一時之氣,最近每當他發作一次,守衛就增加一些,再這樣下去,他想跑就不方便了。想到此,他深呼吸;再次緩緩吐出,卻聽到寺院的廣場響起喧鬧聲,告事的大鐘聲揚遍整座古寺! 「發生什麼事?」眾人面面相覷。 「四上人、隊長,有人夜闖雲真寺!」門外的護衛急敲著門。 「會是想盜寺寶的夜賊嗎?」雲真寺保管著一些前朝古物,常為宵小覬覦。「四上人,屬下去看個情況,再回來跟你稟告……四上人,你做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