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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四方宇    


  「當然是交給本法王,戚時雨可是本法王座下,哪輪得到她——」嚴煉海悍然道。

  「赤靈法王,教中之職我或許在你座下,論實際的身份,本姑娘可不在你之下你已失勢過氣了,天閻令自當屬於我!」戚時雨也堅定不肯退讓。

  「交給我——」兩人朝余夢清大喊,同時將手中的鉗制加強,以示主權,痛得宮千雪直流淚。

  「雪兒!」

  「小王妃!」

  陸丹風、余夢清和雲天驕憂切地望著,深怕宮千雪真有可能會被這兩人給錯手傷了。

  「半、半月姐姐,你看、看哪個比較順眼,就趕快給吧!」

  宮千雪忍淚深呼吸,目光卻不停地往上飄。

  余夢請馬上明瞭。「好——就交給天決定吧!」她用力擲往上空。

  「天閻令——」

  果不其然,這兩人顧不得人質,用力推開手中鉗制,飛身縱往上空,搶奪天閻令。

  斜滑的屋頂再被兩這掌力一推,宮千雪失去重心翻落墜下。

  「哇——四師父——」

  「雪兒——」陸丹鳳縱身要接住她,卻有一道更快的身影飛出,接住了宮千雪。

  來人身穿淡抱,神韻溫雅,看著懷中昏迷的千雪,眸子滿是慈愛,竟是金牌五御史中的老二,沈元智!

  「二哥!」陸丹風見到來人驚喜喚著,隨即又為在大火上空與赤靈法王爭執天閻令的戚時雨憂心。「二哥,你照顧雪兒。」

  「四弟——你做什麼——」沈元智見他竟住大火的方向而去。

  余夢清見狀,也咬牙毅然隨後跟上。

  「到底怎麼回事?」沈元智一臉莫名,著向環胸沈思的雲天驕。

  「當他們彼此之間有剪不斷理還亂的情分吧!」雲天驕瞭然於心地道。「倒是二上人怎麼會來大理?是為找小王妃而來的嗎?」

  沈元智搖搖頭。「老夫在大理一段時間了。」

  聽他這一說,雲天驕才憶起,要離開洛陽時,就聽郡南王府中的人說沈元智到大理訪友;還真沒想到接二連三的巧合讓眾人又在大理相會。

  「這麼說,我夜探刀府能逃過追兵,一定也是二上人的相助。」當時她一直覺得很奇怪,身受重傷的自己還流了滿地血跡,怎會無人追上。

  「老夫只是阻擋了追兵一會兒,真正教了雲捕頭的還是四弟。」沈元智笑道。

  「不,能在客棧安心療傷,還沒被刀府的人馬找到,二上人定然一直在暗處關照著。」當時,淳月與半月都還未回到少王邸,尚無法施援手。

  「唉,四弟和徒兒兩人,真是走到哪,麻煩惹到哪,既見他來到大理,為人兄長的怎麼能不照顧,完全跟在中原一樣,總要我這苦命的兄長來收尾。」雖說安撫老四已成習慣,只是連來到大理都還可以遇上老四這朵大烏雲,再看看懷中的徒兒,自己今生注定是為這兩人歹命到底了。

  「音哥哥——」忽然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推開外圍護衛跑進混亂的廣場中,目光四處搜尋著。

  「那是……」雲天驕睜大了眼。「她怎麼會在這!」

  「那就是我遲來少王邸的原因,她被嚴煉海擒住,為了救她才耽擱了些時間。」沈元智道。

  而熟悉的哭聲讓閉目療傷的段淳月睜開眼,看到這靈秀的女孩,不禁訝然喚道:「星兒……」

  「音哥哥——」女孩大喜地奔到他身邊,卻見他蒼白的面色和殷紅的胸口,不禁哽咽地掩唇。「你受傷了,音哥哥。」「不……礙事的……」段淳月微笑道。

  女孩只是抱著他的手臂,邊啜泣道:「終於見到你了,音哥哥……」

  段淳月疼愛地摸摸她的頭。「你……沒事就好,見到這對明月珠……還真嚇我一跳……」他拿出那對珍珠耳墜。

  「我只是想見到你,那個女人又說能幫我……我才把明月珠給她。」

  「你江湖經驗太少,以後別輕易信人。」段淳月將明月珠交給她別回耳上。

  此時,天色雖已轉暗,但大火映得少王邸一片明亮,映照出上空交戰的人,與廣場上嚴陣以待的情況。

  陣陣拂來的濃煙,讓段淳月再次下令一半的人手加人救火行列,看來這場大火就算滅了,也足足要把少王邸燒燬大半。

  「陸丹風,你既對天閣令沒興趣還來阻撓本法王——」

  嚴煉海望著被拋勾在屋簷下方的天閻令,怒叱道。

  他差點得手,哪怕戚時雨想搶,也阻他不得,卻被中途插手的陸丹風以掌風震飛,拋掛在屋簷下,底下大火隨時有上竄之勢。

  陸丹風翩然佇立於屋頂上,身後的火光,映襯得那抹白衣身形修長挺拔,俊美的面龐,凝著不同以往的輕狂,眸瞳中儘是肅然,迎視著嚴煉海抿唇淡笑。

  「本上人確實沒意思拿天閻令,更沒意思讓天閣令落入你這等宵小手中——」他一聲大喝,多情劍離鞘而出,如青龍出海之勢,朝嚴煉海而去。

  「本法王就一報當年被你陸丹風重創的恥辱——」嚴練海青筋如蛇盤臂浮出,手指如爪勾似地竟吸起底下的大火烈焰。

  劍芒頓化光雨迎戰火龍舞空般的烈焰,短短不到三丈的距離,雙方在那火光劍雨中來回交手,長劍破空,火焰眩目,萬鈞的氣勢震盪全場。

  剎那間,廣場眾人和來到近處的余夢清,都只是屏息地看著這場火光與創光的狂舞。

  此時一直在旁靜待機會的戚時雨,趁此移近掛於屋簷下的天閻令,卻在伏身想取時,被眼尖的嚴煉海發現。

  「留你何用——」嚴煉海暴叱一喝,渾厚至極的掌勁,朝戚時雨劈去。

  「危險!」陸丹風沖身奔來想教,卻是遠水難救近火。

  面對雷霆萬鈞的掌勢,戚時雨登時駭然,身形一滑,雖僥倖避過奪命狠招,卻直滑翻落大火中。

  「雨恬——」陸丹風撕心大吼,伸出的手來不及抓住,眼睜睜見著那黃衣身形被濃煙吞噬,他震懾在當場,猶如見到當年事件重演。

  「她不是小心呀——」眼見陸丹風神情哀慟,全然無心於背後的強敵,余夢清大喊,卻未及警告,便見那抹白衣身形被揮來的一掌打入火海。

  「四弟」

  「丹風——」

  廣場上眾人見狀莫不大驚,心魂未定下,竟見半月也跟著跳下去。

  「夢清——」雲天驕和段淳月更是震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沈元智抱著昏迷的徒兒,而今四弟又生死未明,他真是混亂到極點。

  「夢清最怕火了——我得去找他們——」雲天驕慌亂地舉步要追去,卻被一道威迫的掌風給逼在原地。

  「今天誰也別想逃離這一步!」嚴煉海聲色俱厲地看向底下眾人。「失了天閻令,本法王要你們拿命來消心頭恨。」

  原來天閻令在方纔的爭奪中,隨著戚時雨一起滾落火海,找了十多年的天閻令,一個能讓他東山再起的權威,就這麼在他眼前毀了,氣得嚴煉海幾近瘋狂!

  「呀——」他長聲一嘯,整個上身肌肉鼓起,迸裂上衫,頓時風回成旋,捲起火海殘燼,隨著這股氣流分化成火雨,打向底下眾人。

  驚號、逃竄,混亂之局再起,許多來不及躲避的護衛被直撞而來的火球,打得胸骨斷裂,肉焦慘嚎。

  沈元智護住懷中徒弟,靠雲天驕運勁揮開這疾來的火雨,段淳月用殘餘的功力以氣化風的隔開這些小火球,想保身旁女孩和週遭屬下,卻因此而令他內傷更為加重。

  「音哥哥!」

  「少王爺!」

  段淳月再次狂吐鮮血,少女和身旁的護衛急得要他別再施內力。

  上頭,嚴煉海發狂的獰笑,此刻場中弱兵殘將,無一人是他敵手。

  「換你接本王一掌如何,嚴揀海!」低沈威嚴的聲,凌空響起。

  火雨散去,另一端的屋頂上,三道人影飄立,為首者,昂挺的身軀黑髮散楊,古銅的俊顏脾睨環胸,神采傲凜而內斂。

  「王爺!」一見來人,雲天驕和沈元智皆心頭一鬆,知道天塌下來也不用擔心了。

  「二哥,還好吧!」齊飛雪和白瓊露已躍下,來到廣場協助傷殘的眾人。

  龍九天迎視著嚴煉海,如炬的目光緩緩掃過底下的情況,見到沈元智手上昏迷不醒的妻子,薄唇勾起驚刺入骨的微笑。「嚴煉海,你的死狀可不會太好看哪!」

  「郡南王爺,當初說好,讓本宮主先出手,可別毀約。」慢條斯理的聲,聽似沉緩,如在遠方,讓人摸不著方向,待話一說完,人影已在嚴煉海身後。嚇得嚴煉海連連後退,在兩大高手環同下,他動彈不得。

  「讓給項兄也行,只是記得本王方才說的。」

  「中我靈闕宮的九轉回干手,確實死狀極慘。」笑意的聲,像在話家常,溫和輕柔,卻不知為何讓聽入耳的人都有一種窒息感。

  對方竟是靈闕宮主,項炎武!

  「大哥——」段淳月身旁的女子愕然喊著。

  火光前的人影回首,強焰讓他高高在上的身形有些朦朧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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