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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水銀 「另外,柯渡飛呢?」 「他在兩天前回到柯家堡,知道有人闖進密室非常震怒,懸賞的公告就是他下令貼出來的,說是雲姑娘身為家僕、卻意圖行竊,只要捉雲姑娘到柯家堡,就可以領賞銀五十兩。」 「柯家堡的各項生意呢?」東方情又問。 「關於這件事,大小姐十天前來時已交代過。 目前我收到的消息,是柯家馬場的生意少一半以上,而護鏢的生意全被我們搶過來,其他零碎的酒樓、藥鋪生意,原本就是虧損中經營,我們不必動手,他們也撐不久。」雲流宮主身旁的四婢統以小姐稱之,風琤為大、雷玦次之、水玥居三,焰珂最小。 「很好。」東方情冷冷地笑了,「繼續下去,我要柯家堡的生意在山東做不下去。另外,王家那三兄弟在吳山寨的狀況呢?」 「他們很盡責,也很仔細,將吳山寨裡的狀況一五一十的傳回來。」龐管事回道。 誰也沒有想到,當日在南山上抓不成柯無雙、反被堂主打跑的三兄弟,會被堂主網羅,成為吳山寨的臥底。 「嗯。」東方情想了想。「龐管事,在這件事結束後,把從柯家堡那裡買來的產業中,分出一家客棧交給他們,讓他們不必再流落街頭。」柯家堡的客棧以財勢壓倒了他們的小客棧,那麼柯家堡就欠他們一家客棧。 「屬下知道。」也算他們幸運,跟堂主有同樣的敵人,所以堂主這也算幫他們討回公道。 龐管事恭敬地又問: 「柯家堡和吳山寨一直有來往,這兩個地方相輔相成,柯家堡如果出事,吳山寨的收入來源也會受影響。 目前,柯家堡和吳山寨人員各半,大約共一百二十人,堂主打算怎麼做?」破壞的行動他們能夠執行,但不知道要執行到什麼程度。 「我要柯家堡生存不下去,到時候吳山寨一定會想搶我們所護的鎬,一來破壞我們的護鎬信用,二來替柯家堡製造護鏢絕不會有失的假象,在這個時候,就讓柯家堡和吳山寨掛勾的事情曝光,柯家堡的名聲將一敗塗地。我要你引官府的人去剿吳山寨,讓吳山寨從此消失。」 「那柯家堡呢?」 「柯家堡由我應付。」柯渡飛的命,將直到他取回墨硯刀的那一天。 「屬下明白了。」 「記得隨時注意柯家堡與吳山寨的動向。」東方情再叮嚀。 「是,屬下先告退。」 「嗯。」龐管事退下,東方情也起身走向後廂房。 十年的家仇、五年的計劃,多年的江湖歷練讓他原本就不急躁的個性更形沉穩,即使在事情完成的前一刻,他都能維持最冷靜的情緒。 復仇的事勢在必行,而且不容許失敗,柯渡飛一定會付出他血洗葉家的代價! * * * 墨硯哥哥…… 斷斷續續地夢到從前,再也沒有比那段日子更美好的回憶了,她生命中最幸福的時光,就是在他身旁的十年裡。 然而,她再也回不去了。 唇上,彷彿還留著他的溫度,鼻間還聞得到他的氣味……墨硯哥哥…… 她虛弱而恍惚地琤開眼。 有一瞬間,眼前的時空和夢裡的時空重疊,她以為她流浪的這十年才是一場夢,直到腰間的疼痛傳來,記憶也慢慢回籠。 她琤眼望著四周的一切,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房內的擺設耐用而簡單,沒有多餘的裝飾。 這是哪裡?她又為什麼在這裡? 她撐著手肘想起身,而腰間隱泛的疼痛讓她更小心而緩慢的移動,等她能夠坐起來,蓋在身上的被子順勢滑下,她才發現自己根本衣衫不整。 「呀!」她驚訝地低呼一聲,連忙拉起被子,又想到這房裡沒有別人,只有她自己,才又放下被子。 她的外衣不見,原本的腰束被放到一旁,中衣只是擺著,而底下的貼身兜衣,只有頸後的結是完整的,腰間的那個根本沒綁! 她又慌又驚,不意又扯動傷口,讓她差點疼的掉出淚。 咿呀一聲,房門突然被推開,她嚇到立刻伸手拉起被子,結果因為動作太快,直接扯痛傷口。 「嗚!」一顆眼淚硬是不受控地滑出眼眶,她雙眼紅通通的。 「小心!」他快步走過來,動作迅速又輕柔地扶她躺好,避免再弄痛她的傷口。 「別動。」他命令,然後拉開被子察看她的傷口。 「你……」她想阻止。 「別動!」他再度命令,確定她的痛只是因為扯動傷口,並沒有使結痂的傷口再度裂開後,才望向她,「你終於醒了。」 他的神情滿是關心與如釋重負,她不自覺將被子拉到下巴,密密地蓋住自己的身體。 由他剛才的舉動看來,脫掉她外衣而讓她衣衫不整的罪魁禍首就是他,她該先害羞還是生氣?但是!他是為了幫她治傷呀。 咬了咬唇,猶豫半晌,她終於輕聲開口:「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端了杯水,湊近她唇邊。「喝一點。」昏迷了三天三夜,她的聲音比他想像中更沙啞。 她順從地喝了點,才想再問一次,他已經先回答了—— 「還記得你夜探柯家堡的事嗎?你受傷了,是我把你救回來,替你療傷、照顧你;你已經整整昏迷三天了。」他拂開她的髮絲,為了讓她能舒服的休息,他早在第一天夜裡就將她梳好的髮髻散開,而她散著發,看起來更加荏弱,也更令他眷戀。 「三天?」那麼,他們沒抓到她?可是,不對。 「你不是已經離開了,為什麼又會在柯家堡出現?」 「你以為我真的放心你一個人待在那裡?」他語帶寵溺地反問。 幸好那天晚上他去了,否則她不就會被那些人抓了,更甚的是……殺了?! 一想到這裡,他臉色沉了下來。 「為什麼一個人去探密室,你想做什麼?」 「我想去……」她忽然頓住,別開眼,硬邦邦地回道:「我想做什麼,與你無關。」 「有關。」他溫和地糾正,不訝異她的脾氣變倔強了,這些年一個人獨自生活,一定讓她吃了很多苦。「你要去偷墨硯刀,怎麼會與我無關?」他伸手輕碰她的臉。 「你知道?!」她躲開他的碰觸,瞪他一眼。 「就算本來不知道,光聽你這幾天說的夢話,也知道了。」他含笑道。 「我說夢話?!」她嚇到,然後拚命搖頭,「夢話通常是假的,你別當真。」太激動的後果,是又扯動了傷口,讓她又差點痛的掉淚。 「別亂動!」她眉頭一皺,他立刻按住她的肩,不讓她亂動。「你的傷口才好,不適合太激動,有話慢慢說,我不會跑掉的。」 「夢話是假的,你不可以當真。」她聽話不動了。 「我倒覺得,說夢話的時候,才是最真實的。」 他深深望著她。「至少,一定比現在的你誠實。」 她咬著下唇,閉口不語。 「雲兒……」他歎息地喚,不知道該拿她的倔強怎麼辦。 她狐疑地抬起眼。「我的名字是雲娘。」 「我習慣喚你雲兒。」 「我不是雲兒!」她否認,不願意在此刻聽見這個稱呼。過去那個天真不知愁的雲兒早就死了,現在存活的,只有一身仇恨的雲娘。 他不跟她爭論,只是拉出她胸前的那個女娃娃;她立刻搶回去。 他沒有跟她搶,只是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為什麼不承認?」 「承認什麼?」她語氣僵硬。 「你早就認出我了,對嗎?」他撩起她一繼烏髮,纏在手指中。 她躺著,而他盤踞住她上方所有視線,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變得親呢無比。 「認出……什麼?」她呼吸一窒,為他突然傾下的臉龐。 「我是誰?」他吐出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擾亂了她的呼吸。 「葉……」她倏地一頓,轉開臉,躲開他的誘惑。「我不知道。」 「撒謊。」他輕柔地道,扳回她的臉, 「你是雲兒,而且知道我是誰,否則你不會在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就落荒而逃。」 「我才沒有……落荒而逃。」她不想看他,他偏偏穩穩握住她的下巴,雖然沒弄疼她,但也讓她跑不掉。 「不然為什麼一見到我,就跑掉?」 「那是因為……我不想讓別人看見我。」她拉下他的手,臉垂到側方,拉起被子想遮住。 「不要遮。」他握住她的手,低沉的聲音含著一種令她心安的撫慰, 「在過去三天裡,我一直守著你,就算閉著眼,我也能看見你,我說過,在我面前,你不需隱藏你的臉。」 「沒有人……會喜歡看見一張醜陋、滿傷痕、又可怕的臉。」她忍住哽咽。「我不要你的同情。」 「我沒有同情,是心疼。」她不肯談身份的事,他就不在此刻逼她,在看見她身上的傷痕後,他不忍心再見她有一點點的難過,有些事是該讓她承認,不過,不急在這一時。所以他轉而問道:「告訴我,你的臉是怎麼受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