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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水銀    


  書院裡,綠袖已經安排另一間房給小平睡,而她自己則留在書房裡等她的丈夫。

  「言,」看見他走來,她迎向前。「她還好嗎?」

  「在那裡哭。」他嫌惡地道。

  「是你把她惹哭的。」她提醒。「你怎麼處理?」

  「明天早上我會派一輛馬車送她離開。」就這麼簡單。

  「她肯?!」

  楚言一笑。「離開這裡、或是以小偷的罪名進衙門,她可以自己選。」總之,她絕不可能再留下。

  「這樣做,會不會太狠心了點兒?」綠袖忖道。

  「不然你認為該怎麼處理?」楚言反問。他可不想香晴再留下來,破壞他跟綠袖的感情。

  今晚她會到懷意居,綠袖和楚言心裡都很明白她想做什麼,只是剛巧楚言不在那裡而已;但是香晴也很可能真的舉目無親,離開這裡,她又能去哪裡呢?

  「如果她願意,就讓她到藥鋪子裡去幫忙吧,日後她若想婚嫁,也可以請藥鋪裡的管事代為主持;如果你不想見到她,就讓她到離這裡比較遠的藥誧,這樣好嗎?」楚家藥鋪遍佈好幾省,總有適合她待的地方。

  「你說好就好,我沒有意見;不過,你真的太善良了。」關於這種小缺點,他這個做丈夫的只好接受羅!

  「她不是什麼大惡不赦之徒,寬容一點,對我們也沒有損失呀。」她任他摟著走回房。

  「綠袖,不如我們把臥室改在書院吧。」她那麼愛看書,書房絕對會成為他們兩個最常待的地方。

  「那懷意居呢?」她反問。

  「改成客院。」

  「這樣好嗎?」綠袖遲疑。

  「當然好。」好歹他是楚家的男主人,他說了算!

  ***

  當楚夫人知道香晴被一輛馬車載走時,並沒有多大反應,反而還瞪了她兒子一眼。

  「我帶她回來都好幾天了,你動作居然這麼慢,現在才把她給趕走;如果我是綠袖,我早就不理你了。」

  「幸好你不是,你只是我母親。」楚言皺皺眉,不甘示弱地道:「而且,娘可別忘記了,是誰把香晴帶回來的?」

  「如果你過去不胡作非為,我又怎麼會帶人回來?」楚夫人反駁。

  「娘、言,你們別吵了好嗎?」綠袖覺得自己像個勸架的夫子。「香晴姑娘以後會有很好的生活,你們就別再為她起爭執了。」

  講的實在含蓄,也把一件容易引起爭執的事簡單化;這就是綠袖獨有的本事,寬容而平和,並且總是能平等的對待每個人。

  「綠袖,我沒有跟娘吵的意思。」楚言坐到綠袖身旁,把他娘留在桌子的另一頭。

  「哼,別忘了,你這個媳婦兒可是為娘的我幫你找的,你應該感激才對。」楚夫人自大地說道。

  可想而知,這對母子的個性肯定是一脈相傳。

  「綠袖是我的妻子,娘最好也記得,別老是來打斷我們夫妻恩愛。」說到這個,楚言就氣悶。

  都是他娘突然回來,害他跟綠袖到現在都還沒完成圓房這件事;這幾天雖然兩人同床共枕,但是綠袖不准他越界——因為她沒心情。

  沒心情?!這不知道算什麼怪理由,偏偏他捨不得強迫她,只好繼續等,決定每天磨她,他不信綠袖禁得住,總有一天他會等到她點頭。

  「老夫人、少爺、少夫人。」岳總管從外頭走進來。

  「岳總管,有什麼事嗎?」綠袖問道。

  「有人送來這封信,說是要給少爺的。」

  「哦?」接過信,楚言打開來看。

  他維持著臉上的表情,沒讓任何情緒洩露出來。

  「送信的人長什麼樣子?」楚言問。

  「是一個小男孩,他說是有人給他幾兩銀,托他拿來的。」岳總管回道。

  「沒事了,你去忙吧。」楚言將信摺回去。

  「是。」岳總管退了下去。

  「是什麼人寫的信?」楚夫人問。

  「沒什麼,一點朋友約我見面而已。」他輕描淡寫。

  「既然是朋友,要找你為什麼不乾脆來家裡作客?」楚夫人不以為然地道。

  「每個人的個性不一樣,他大概不喜歡到別人家作客。」正確的說,只是不喜歡來楚家作客。

  「言兒,你交朋友真的該挑一挑了。」

  「娘,我的確是很挑的。」楚言笑著回答,轉移話題。

  綠袖看著他,直覺不對勁——那是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看著楚言與母親逗笑的側臉,她心下暗自猜想。

  會是——他嗎?

  ***

  陪母親吃完晚膳後,楚言夫妻相偕走回書院。

  「相公。」

  「嗯?」

  「那封信是誰寫的?」進了房門後,綠袖抬眼望著他。

  「只是一個朋友。」楚言聳聳肩。

  「是葛青槐?」她猜。

  楚言震驚的瞪著她。「你看到了?!」他藏信的功夫有這麼糟嗎?

  「不,」她搖搖頭。「我猜的。」

  「你怎麼會猜到?」他的妻子會不會聰明的太過分了點兒?

  「那並不困難。」她歎氣。「若是好友久別重逢,你不會連半點喜悅都沒有;若是尋常朋友來訪,不可能是送信約見,而應該會親自登門拜訪;所以,剩下的可能,就是你口中的朋友,另有所指。」

  楚言只能搖頭失笑。

  「我不知道我的表情這麼好猜;不過,你的分析能力也教我驚訝。不錯,信的確是葛青槐寫的。」既然瞞不住,索性不瞞。

  「他想做什麼?」

  「他約我決鬥。」楚言頓了下。「立下生死狀,不論誰勝誰敗,即使付出生命,誰都不能有怨言。」

  「楚言!」綠袖抓住他手臂。

  「放心,我不會輸的。」他覆住她的手。

  綠袖搖搖頭。

  「一旦決鬥,會有什麼結果,誰都難以斷言;如果他真的想置你於死地,也許會使出不君子的方法,讓你防不勝防。」

  「綠袖,你該對你丈夫多一點信心。」楚言笑道。

  「不是我對你沒信心,而是,我不要你有危險。」

  「他既然向我挑戰,我沒有理由不去。」他當然明白她的擔心,但他也有他的原則。

  「我知道,我無法阻止你:可是,我是你的妻子,你要與人決鬥,我沒有辦法不擔心。」她背開身,掩住臉。

  「綠袖。」他歎息,自背後摟住她。「我會贏。」

  綠袖搖搖頭,不語。

  「你不相信我會回來?」

  「決鬥……太難預料。」

  「我有你,不會輕易離開。」他保證,打著笑語:「看在明天我就要去冒險的份上,你願不願意在我出門之前,替我們楚家留個後代?」

  他想,他害羞的小妻子會一如往常的拒絕;他的用意只是在轉移話題,不再談決鬥的事。

  綠袖能有各種理由光明正大來拒絕他的親近,卻不排斥在他懷裡睡上一夜,他都開始懷疑這個小妻子,是不是故意在試探他耐力的底限,看哪個晚上他真的會獸性大發的撲向她?

  不料綠袖的反應,卻是在他環抱的雙臂中緩緩轉回身,水漾的瞳眸望著他,雙臂纏上他頸項。

  「好。」她輕啟唇瓣低應。

  「好?!」

  綠袖收緊雙臂抱住他,整個身體貼上他,讓他微微彎下身,而她踮高腳尖,主動送上紅唇。

  轟地一聲,楚言結結實實呆住。

  綠袖——他那個對親密之事無比保守害羞的小妻子,主動地……吻他?!

  她碰觸他的方式笨拙而青澀,然而楚言早隨著本能將主導權接了去,激烈的深吻住她。

  綠袖在他的狂烈中顫抖,毫不抗拒的任自己陷入意亂情迷的暈眩裡;儘管他說的信誓旦旦會贏,可是她怎麼都放不了心,她不要他就這樣走,她不要!

  不、不行。

  在她身軀軟靠著他,而他雙手胡亂解開她腰束、吻進她敞開的衣襟裡時,腰束環扣落地的聲音,同時也震醒了他。

  「綠袖……不行……」楚言困難的抬起頭。

  綠袖半咬著唇不語,眼眸迷醉的看著他,雙手卻是將衣衫褪落至肩下,雪白的肩頸肌膚立刻露了出來,並因他闃暗的注視迅速渲染上粉紅,晶晶瑩瑩的火光彷彿在她膚上跳動,嬌怯的模樣格外誘人。

  「綠袖……」他喉嚨頓覺乾澀,自製與慾望在體內拔河。

  脫下多餘的衣衫,綠袖細弱的手臂轉向頸後,欲解開最貼身的抹胸,楚言卻立刻向前,以手掌覆住她的動作。

  「楚言?」下一秒鐘,她眼前一暗,整個人軟軟倒進他的懷抱裡。

  楚言大口大口的喘氣,撈起落在地上的衣衫,隨意包住她的裸露後,緊緊的抱著她,恨不得能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內。

  洶湧的慾望火熱未解,該死!她是他妻子、也同意了與他親熱,然而他卻不能不喊停。

  楚言低頭看著她絕美的面龐,不敢再吻她,怕一吻就難以停住;深吸口氣,他橫抱起她放上床,讓她枕在自己懷裡。

  有她在懷的感覺太美好,他眷戀的捨不得放開。

  儘管心中再自信,話說的再滿,但面對兵戎之爭,誰也沒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如果他真有了萬一,她又成了他妻子,以綠袖對男人之事純然的天性,她一定會為他守節一生,但他怎麼忍心見她無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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