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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舒彤 另一扇門?什麼意思?汪俏君看了看四周,眼前所能看見的除了這扇鐵門之外,再無其他。 難道這裡有異次元空間不成? "哪裡?"她皺眉問:"我沒看到哪裡有門。" "在這裡。"梁康硯指指被一堆紙箱擋住的某處。"我想,你應該是七樓之二的新住戶吧?" 拿出鑰匙,上面果然貼著寫上七樓之二的標籤。 她抬頭逡巡門牌。 "這裡不就是七樓之二嗎?" "不是,"就算他想笑,他也掩飾得很好。"你打不開的那扇門是七樓之三,那是我住的地方。" 一片沉默。 即使汪俏君有任何尷尬困窘的情緒,從她的表情也瞧不出任何端倪。 這些年來,要說她在工作上頭學到最多的,大概就是面部表情控制了。 當然,如果有人說是臉皮厚,她也不反對。 當她願意努力的時候,她是可以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不管在任何情況之下,都是一張"處變不驚"的撲克牌臉。 此刻,她正使出她的看家本領。 尷尬的沉默持續蔓延著。 她無言的與他對望,尋思該說些什麼,打破沉默。 良久,她才終於開口。 "嗯,好吧......"她清了清喉嚨,往旁邊讓了一步。"謝謝你提醒我,那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梁康硯忍著笑意,從口袋裡拿出鑰匙。 "我是梁康硯,你的鄰居。"他大方的伸出手,"你的牙齒現在感覺如何?" "汪俏君。"意思意思一下輕握了他的手,她又退了一步。"還在痛,這是正常的嗎?" "麻藥退去之後是正常的。"他打開門,對她一笑。"很高興認識你。" 直到他走進屋裡,關上大門,汪俏君才將頭靠在牆上,呻吟出聲,"丟人啊......" 她花了五分鐘的時間才從找錯門的打擊中恢復過來,如果不是外甥女甜軟的聲音喚回她的神智,恐怕她還會無止境的懊惱下去。 "媽咪,"樂樂好奇的看著她。"你還好吧?" "不,我不好......" 望向堆滿了整條走廊的傢俱,她的臉不禁垮了下來。低頭看表,已經十點多了,而她明天早上八點半之前就要到公司開會。 她發誓,她明天一定要找搬家公司算帳,把她的睡眠時間還來── "我想睡覺覺了。"樂樂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含糊的說。 "再等一下就好了。" 憐愛的摸摸外甥女的臉頰,她深吸一口氣,強打起精神。 較重的東西和傢俱就先放著吧!反正她一個人也搬不動,樂樂這麼小,能幫上的忙更是有限。 而她的鄰居......哀怨的眼神調向那扇與她纏鬥了數十分鐘的鐵門,連基本的同情心也沒有,居然就這樣自顧自的回去了。 果真是世態炎涼啊! 熱血助人的青年早就在這個世上絕了種。這年頭,大家都是自掃門前雪信條的忠實信徒,沒人會管別人的瓦上霜。 認命的搬開一堆紙箱,總算看到了鐵門。 無奈的打開大門,冷冷清清的屋子令人望之生怨。 就在這時,隔壁的門忽然打開了。 她嚇了一跳,猛然轉頭,就見她的鄰居已經換上一身較為輕鬆的服裝,帶著笑意望著她。 "需要幫忙嗎?" 第三章 她收回前言。 除了她恨牙醫之外,還有那句熱心助人的青年已經絕種。 原來熱心助人的青年還沒絕種,原來這世上還是有好心人。而且,這個稀有人種還恰恰住在她的隔壁! 這真是太令人感動了。 沒想到,這位老兄不僅僅熱心助人,簡直有些過了頭。 不但幫忙她把所有的傢俱搬進屋子,甚至還打算替她整理,若不是她一再的推拒,說不定他連掃除的工作都會包下來。 這也就罷了,當她表示時間晚了,她明天才要整理時,他居然提議她和樂樂可以到他家過夜。 這......這......汪俏君第一個反應是直覺的回絕,"這不太好吧?" 她的人際關係一直是冷淡疏離的,那並不是說她對朋友很冷淡,假日自己一個人在家裡搞自閉,而是她始終習慣和別人保持一定的距離。 親疏之間,她分得十分清楚。 像那種見面五分鐘,就可以聊得推心置腹的人,對她來可比外星人。 也不是她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是大家不是很熟,現在的治安又那麼差,中國不有一句古老的俗諺警告我們,知人知面不知心。 在這個道德治安敗壞的二十一世紀裡,敢傻傻到陌生男人的家去睡的女人,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 白疑! 想了一想,她又補上,"很感謝你的好心,不過我看還是不用了。" 她知道自己很不應該。 畢竟,人家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不喊苦不喊累的幫她搬進一大堆的傢俱,而她卻在心裡偷偷的懷疑他可能是人面獸心,披著羊皮的大野狼。 何況,這位難得、稀有的熱心青年還是少見的帥哥一枚。 雖然自己也生得不差──好看的人總有點自戀,她也不例外。對於自己俊秀如美男子的外表,她早巳過了自憐自艾的時期──可是,眼前的男人卻更勝她一籌。 她相信,只要他勾勾手,絕對會有一大堆的女人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做牛做馬、以身相許都無怨無悔。 可是,她又不是那種一看見帥哥就六神無主,猛流口水的花疑。最最基本的防人之心她是有的,就算對方長得再好看,表現得再忠厚老實,誰曉得藏在美麗外表下的心,是紅的還是黑的? 她自己就常常靠這張俊臉騙人,更曉得美麗的外表之好用。 "你擔心我是壞人嗎?"梁康硯毫無困難的讀出她臉上的心思。"怕我會搶劫、綁架......還是......"聲音中明顯隱忍著笑意。"......非禮你?" 她應該要感覺到被侮辱的,就算是白疑都聽得出來,他聲音裡的笑意是因為最後臆測的無稽。 可是她一點也不生氣,因為她已經被"侮辱"得很習慣了。 任何人都無法否認她很"帥"。 她有著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中性俊美的臉蛋,卻偏偏生為女兒身。 自她有記憶以來,女人愛慕的眼光從來沒有停止在她身上打轉過。她收過女生的情書,被女生告白過,甚至有學妹在畢業典禮上強行奪走她的初吻,可是,卻從來沒有男人對她示愛。 這一點也不能怪他們,甚至,就連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認,要和她談戀愛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首先,你必須不介意女朋友長得比你帥。 不是比你好看,比你美麗,而是俊美,是那種兩個人一塊走在街上,所有迎面走來的女孩子,都看著你的女朋友流口水的帥。 再來,你必須克服心理障礙。 企劃部的小王曾經對她說過一句非常狠毒的話,"在男人眼中,你是他們的同類,會和你談戀愛的男人一定是個Gay。" 最可悲的是,她完全無法反駁。 就連她自己都不能否認,要是真有那麼一天,居然有男人喜歡上她,她的首要之務便是確定他不是同性戀。 可悲,非常可悲。 她撇撇嘴角,聳肩承認道:"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防人之心不可無,即使我有那些擔心,也是合理的吧?至於非禮......"她仰天一笑。"哈?這我倒不擔心。除非你是同志,否則根據我認識的男人所說的,沒有一個男人在看到我這張臉時,還能有性。" 梁康硯聞言挑眉,"非常狠毒的說法。" "但是十分誠實,連我都不得不同意。" 她的反應很自在,讓他覺得欣賞。 "那麼,孩子的父親呢?" "不在了。"她露出不屑的表情。"她只有母親,沒有父親。" 在別人面前,她始終將樂樂當成自己的孩子。 很少有人確實知道樂樂的生母是誰,而她也不打算向別人解釋。 梁康硯打量她不屑的表情,猜測她所謂的"不在"是什麼意思?是表示那個男人拋下她們母女走了,還是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看來應該是前者的可能性居多,因為她像是很瞧不起那個男人。 這麼說來,她有極大的可能是未婚生子。 這一點並沒有讓梁康硯對汪俏君的好感有絲毫的減低。 "總之,謝謝你的好意。"她撥撥頭髮,再一次拒絕。我想不需要麻煩你。" 他沒有答腔。 坦白說,他並不是常常這麼熱心善良的。 從小到大,他一直是女性們追逐的目標,是以對於性別是女的人類,一向採行能避則避,有多遠躲多遠的原則。 之所以對她例外,有一部份是因為那個可愛的小女孩,更多的原因是她不像一般的女人──不管在外貌或個性上,這讓他對她有著難得的好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