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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沈亞    


  她微微一愣:「走?去哪裡?」

  「當然是去祁寒那裡,你總不會以為我還會讓你回萬君方那裡吧?」

  「我可以回我自己的家——」

  金奇不耐煩地走進來,提起她的化妝箱:「我不放心,海文那個女人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我不想在這節骨眼上又讓你出什麼事。」

  「可是——」

  「走吧!」

  歡喜猶豫地看著片廠外面,好像隨時都會有一台照相機蹦出來似的:「外面那些人——」

  金奇朝她微微一笑,拉著她走後門:「我要是到現在還會被那些豺狼虎豹逮住,那我這些年真的是全都白混了!」

  「豺狼虎豹?」她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的形容詞會讓他們恨你一輩子!」

  他聳聳肩,探出頭去四下張望一下:「有些記者不只是『豺狼虎豹』就可以形容的,那些人會把你生吞活剝而不會有任何愧疚!」

  歡喜隨著他快步走向他停在角落的黑色旅行車:「但願我永遠不必面對他們!」

  「是啊!每個公眾人物的美夢和惡夢。」他輕笑著打開車門,將她的化妝箱塞了進去:「等有一天他們再也不追逐你的時候,那表示你已沒什麼價值了!」

  「我寧願沒價值。」她咕噥著在位子上坐好,努力拉好自己的短裙。

  「這倒新鮮,不想成名的演員?」

  「成名多苦,我只想當個快樂的演員,其他的一概沒興趣。」

  「知足常樂?」

  歡喜不太自在地聳聳肩:「至少你沒說我自命清高,我只是希望做自己喜歡做的事而已,成不成名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金奇短促地看了她一眼,迅速將車子駛離片廠:「很特別的想法,不過我很喜歡。」

  喜歡?她的臉驀地一紅,她不禁暗罵自己的多心和敏感:「我以為大部份人的想法都是這樣。」

  「因為他們不是演員,但不想攀上巔峰的人很少,誰都想往上爬,方法各有不同。」

  歡喜頓時沉默下來,相較之下,她顯得多麼沒有野心而且小家子氣。

  「對我來說,沒有野心的女人我會比較欣賞。」他突然輕笑著開口:「過於汲汲於名利的女人很可怕,總給人一種猙獰的感覺。」

  「你是大男人主義者!」她不服氣地反駁:「女人也可以追求自己的理想的!」

  金奇聳聳肩:「我不否認我是有點大男人主義,但我對逆來順受的小女人也沒胃口,我喜歡盡力而不強求的女人,像海文那樣的女人只會讓我覺得恐怖!」

  「她只是方法不對,其實她也很可憐的。」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她歎口氣,必須承認海文的確不討人喜歡。

  「拍完『舞影』之後你打算做些什麼?繼續接戲嗎?」他似乎只是隨口不經意地問起。

  歡喜搖搖頭:「不了,以後除非有好劇本,要不然我不打算再拍戲,這一年來除了『舞影』我一直在當花瓶,花瓶當久了也會煩的!」

  「哦?那你想當什麼?」

  「不知道。」她坦白地回答:「爹地媽咪想要我回美國去繼續唸書,以前我回到台灣是因為我一直不能適應美國人的熱情和開放,但現在想想那似乎也沒什麼不好,至少他們坦白多了,在台灣,所有的人都很含蓄內斂,我在這中間實在找不到中立點!」她輕呼出一口長氣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我不知道是不是還應該留在台灣?」

  金奇突然將車子停了下來,轉頭專注地凝視著她,使得她有些不自在起來:「對台灣就這麼失望?」

  「我——也不是,只是——只是沒什麼理由留下來而已。」她有些無措地回答。

  「如果我留你下來呢?」

  歡喜愣愣地看著他,他的神情和拍戲時那種嚴肅不同,似乎還多了一點什麼她說不上來的東西:「我——為——為什麼?」忍不住又結巴起來。

  金奇溫柔地替她拔開落在額上的一撮頭髮:「這麼說吧!我想多給彼此一點時間,我們認識的時間太短了,我很希望現在可以向你求婚,但你還年輕,你可以等到你願意的時候再想想我們是否有未來。」

  她愕然得說不出半句話來,怎麼也想不到他會這麼突然說出這些話。

  金奇也有些意外自己的衝動,但話一出口,回過頭來想想反而心安理得起來。

  他不是臨時起意才說這些話的!

  知道自己愛上歡喜也不是一、二天的事,人要懂得及時掌握幸福。

  以前他也曾談過戀愛,但從沒想過要和任何一個女人結婚共度一生,他不十分清楚愛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歡喜對他的感覺,可是他知道自己要什麼!

  這就夠了,其他的一些什麼深奧的大道理,他不想懂,也不想讓它困擾到他。

  「我在等你的回答。」他輕輕用手指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我——哦——我不知道。」歡喜驀然紅了臉,明白自己剛才的樣子有多好笑之後,她恨不得有個地洞可以立刻鑽進去:「這太——太突然——我是說你平常都很——很—

  —」

  「不苟言笑?」

  她點點頭:「你從來——從來沒說過你喜——喜——」

  「喜歡你?」

  她再度點點頭:「所以我不知道——不確定你心裡——心裡到——到——」

  「到底怎麼想?」

  她又點點頭,正想再說下去,看見他捉弄的眼光,她羞紅了臉嚷了起來:「你——

  你取笑我!」

  金奇一臉無辜地攤攤手:「我沒有啊!我只是不忍心看你說得那麼辛苦而已,我怎麼會取笑你?」

  「你——你——」歡喜又羞又氣,硬是說不出半句話來,她伸手試圖打開車門,金奇一把拖住她不讓她動。

  「好,好,好,別生氣,我只是逗你的。」

  她掙扎著吸氣,淚水仍止不住地掉了下來:「我會口吃——他們——以前的朋友—

  —都會——笑——笑我——」

  「我不會。」他伸手拭去她的淚水,吻吻她的額頭,深情地注視著她:「人都有缺點,可是我覺得你的缺點十分可愛。你也許不相信,可是我真的很愛你的這個小缺點。」

  歡喜哽咽地抬頭望進他的眼裡:「真——真的?」

  「真的。」他微笑地再度吻吻她的鼻尖:「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她不安地在他的懷裡移動,試圖抽身,但他力氣顯然比她大上許多,她努力了一會兒,見他無意放開,只好再度望進他的眼眸中:「我想——我想我可以留下來。」

  「然後?」

  「然後什麼?」

  金奇揉揉她的頭髮:「我不確定我會喜歡你這個健忘的小缺點。」

  歡喜皺皺她的小鼻子:「我也不確定我會喜歡我有一個這麼霸道的——丈夫。」

  他輕笑著低下頭,唇離她只有半寸遠:「我們只好想辦法來確定了——」

  「那是個很漫長的確定過程——」

  「我的妻子百分之百是個正常人,如果各位還有疑問何不向戶籍機關查詢?」史昂軒不帶半點感情地掃視在場的幾個人:「我必須提醒各位,如果再出現類似侮辱的言語,恐怕我們得在法庭上見面了!」

  楊雲山沉思地看著他,再看著他身邊的習小羽,她的身份的確沒問題,但不知怎的,他總覺得小羽和一般人不同。

  她和照片上的寶貝十分相似——一種不屬於人世間的感覺!

  「我們是急躁了一點,若在言語上有所冒犯還請史先生原諒,但據我們所知,賢伉儷和寶貝是摯交不是嗎?我們想知道關於這孩子的身份來歷。」他有禮的詢問。

  昂軒的手緊緊地握了小羽一下,盡可能維持語氣上的平靜:「我們的確和寶貝是好朋友,但這並不代表我們就可以隨便洩漏她的隱私,很抱歉我和內人都無法回答你們的問題。」

  「至少你們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吧?」李福堂將幾張相片放在他們的面前,臉色很是陰沉:「她是個什麼怪物?樹精?幽魂?還是魔——」

  「夠了!」史昂軒憤怒地打斷:「李先生逾矩了吧?這種口說無憑的侮辱請你收回自用!」

  「證據擺在眼前,她根本不是人!你何不看看照片?」李福堂毫不放棄地追問。

  「李先生!」

  楊雲山和王河清不約而同攔住李福堂,不想重複在祁寒那裡的錯誤。

  史昂軒在社會上是有頭有臉的人,擁有廣大的讀者群,他的大哥是著名的外科醫生,他們的父親則是赫赫有名的法官,他們得罪不起。

  「我們只是想知道寶貝來自何處和她到底——」王河清思索著適當的用詞:「到底有何種能力。」

  「我們不必回答你們這種荒謬的問題,更何況這和你們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們何不帶著你們這些窺伺的照片滾回去,讓我們安靜地過日子!」史昂軒按捺不住地吼了起來!

  他們已『拷問』他們將近一個鐘頭,他確定他的耐心早已用光了。

  「是嗎?那她放火燒演唱會又怎麼說?」李福堂咬牙切齒怒道:「她不僅是個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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