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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沈亞 祁寒不閃不避反手捉住他的拳頭,這才正眼冷冷地望了他一眼:「我現在沒時間理你,立刻給我滾!要我的命改天再來。」 「想得美!」萬君方壓抑了一年多的怒火全在這時候爆發,他咆哮著甩掉祁寒的手,再次撲了上來。 「萬君方!」 「住手!」寶貝冷冽的聲音竟然使萬君方停了下來,他回頭看著身旁的小孩。 「出去!」 萬君方著魔似的看著寶貝突然變成金色的眼眸。 「出去。」 萬君方捉住祁寒衣領的手驀然鬆開,雙眼仍盯住寶貝,不由自主地往外走去。 你會回家,然後睡覺,現在的一切,對你來說完全沒有意義。 他愣愣地點點頭,竟毫無異議地走了出去。 「怪物!」祁寒充滿恨意地詛咒,有些得意地看到她的身體僵了起來。「怪物!」 他更冷酷地又說了一次。 寶貝雪白的臉色略略發青,她顫抖著輕笑:「我本來就和人類不一樣,人類向來無法容忍異類的存在。」 「為了奪取我的愛,你甚至不惜放火!你應該被關到動物園或送去解剖!」 「至少我還有愛,你什麼都沒有,你是個殘廢!為了周黛眉那種邪惡的女人——」 「住口!」他衝上來,毫不留情地一掌打在寶貝的臉上。 寶貝整個人被他打得倒在地上,臉上火辣辣的浮起了五個指印,像個烙鐵烙上去似的觸目驚心!一絲血絲自她的唇角緩緩淌了下來。 祁寒也沒想到自己會出手這麼重,看到血他著實愣了一下,伸出手想扶她又硬生生地收了回來:「不准你侮辱黛眉,你才是邪惡的女巫!」 寶貝顫抖著拭去唇角的血絲,仍是面無表情:「你瞎了眼才會看不出來她有多邪惡,她根本沒有誠心要嫁給你,她是在玩弄你、玩弄萬君方,你們只看到她純潔的外表,她的心是黑的,她——」 「你再說一句試試看!」他惡狠狠地捉住她的肩,眼裡噴出火熱的恨意:「你再說一句試試看!」 「為什麼不說?為她浪費的生命還不夠多嗎?只有你這個傻瓜才會——」 「我叫你住口!」他瘋狂似的搖撼著她,力氣大得足以捏碎她纖細的骨頭:「你這個怪物!兇手!永遠不准再侮辱她!永遠不准——」他暴吼著。 女性的尖叫聲傳來,一雙男人的大手及時扣住他:「你瘋了!你要弄死她了!」 「放開我!」 金奇死命扣住他,對著他大吼:「祁寒,你瘋了!」 他猛烈地喘息著,不由自主地鬆了手,寶貝纖弱的身軀無力地倒了下來,歡喜連忙上前扶住她。 「你發什麼神經?」金奇吼道,上前檢視寶貝泛青的臉色,憐惜地看到她臉上紅腫的傷痕:「寶貝只不過是個孩子,你居然這樣打她!」 祁寒倒抽一口氣,不敢相信自己竟真的失去控制,眼前的寶貝看起來虛弱得一碰她,她就會在他的眼前裂成碎片。 「寶貝——」他伸出手。 金奇打掉他的手,將寶貝抱了起來:「別碰她,我送她進去,歡喜來幫我。」 歡喜厭惡地橫了他一眼,跟著金奇將寶貝送進房裡。 他挫折地重歎了口氣,看著自己的雙手,對自己感到極度的憎惡! 寶貝只不過是個孩子! 就算她做了天大的錯事,他也不能這樣對待她。 可是——她傷害了黛眉,他一生中唯一真正愛過的女人,而且寶貝根本不是人! 她是妖精!像所有鬼怪故事裡的妖精一樣,都是不好的!害人的!他為什麼要對她感到抱歉? 既然如此,那他為什麼還這麼難過? 「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要不然我就會像你打她一樣打爛你!」金奇咆哮著衝了出來:「你對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做這種事,你到底還是不是人!」 祁寒慌張地跳了起來,臉色猛然發青:「她怎麼了?我真的——」 「金奇!金奇!快來!她——她——」歡喜狂亂地衝了出來:「她沒有脈搏,她死掉了!」 祁寒大驚失色,衝進房間裡,金奇和歡喜跟了進來。 「她不見了!」歡喜驚叫。 床上空空如也,沒有半個人影。 他頹喪地坐在床畔,伸手摸摸冰冷的床,上面甚至連半點溫度也沒有留下來。 「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歡喜不可置信地驚呼。 金奇一把揪起祁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哀傷地撥開他的手,彷彿一下子老了五十歲似的無力:「沒事,什麼事都沒有了——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 「可是——」 「我接受你的工作,把毛片給我,我會立刻開始工作。」他茫然地走過他們的身邊,似乎所有的生命力都隨著寶貝的消失而消失…… 金奇和歡喜不解地望著他佝僂的身體走了出去,說不出話來,甚至連問都不知該從何問起。 「寶貝怎麼樣了?」 習小羽悶悶不樂地坐在書桌旁:「還不知道,她一直沒有醒過來。」 「看起來不太樂觀,我們請醫生來好嗎?」史昂軒沉思地問道。 她搖搖頭:「請醫生來也沒用,現在只能等她自己醒過來了。」 他歎口氣,將她拉進懷裡:「寶貝比我們不幸運太多了,祁寒不是個好對象,他並不珍惜寶貝為他所做的一切!」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微微哽咽,傷心地偎在他的懷裡:「寶貝的方法是錯誤的,可是她不聽我說,現在事情變成這個樣子,我真的很擔心她。」 「我知道。」他溫柔地撫著她的頭髮,安慰自己深愛的妻子:「但我們也無能為力,寶貝不要我們幫她,她是個固執的小妖精。」 小羽抬起頭望進丈夫深情的眼裡:「有不好的事要發生了,我不知道是什麼,但是我知道是很不好的事,而我們無法阻止。」 史昂軒再度歎口氣,小羽雖然不再是妖精,但某些能力還存在,而她每次的預感都會成真。 「只要我能夠,我一定會盡全力保護寶貝的,我保證!」他堅決地說道。 她哀傷地點點頭,在心裡無法控制地害怕起來。 將要發生的事遠遠超過他們的能力範圍。 除了寶貝自己,誰也無能為力! 海文坐在萬君方凌亂的房間裡,心焦地等待著他回來,她很希望他不要傷害祁寒,又知道那不可能,至少她要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才能進行她的下一步。 他已經去了一個晚上了,就算是兩敗俱傷也該有消息了才對—— 門打開,萬君方一臉茫然地走了進來。 「怎麼樣?」她緊張地捉著他問道:「你沒對他怎麼樣吧?你——」 萬君方的神情很奇怪,好像夢遊症似的,兩眼直直望著空氣中看不見的某一點,喃喃自語:「我要睡覺。」 「你要睡覺?!」海文大叫,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他到死敵的家裡去了一趟,回來居然只想睡覺! 難不成他是和祁寒打架把腦袋給打壞了! 萬君方視若無睹地往自己的床上走去,居然真的不發一語地倒頭就睡。 海文不可思議地瞪著他,這是什麼時候了,他竟然還睡得著? 可是他真的睡著了,理所當然似的打著鼾睡覺。 她惱怒地搖晃著他,說什麼也要把他弄醒問個清楚:「起來!等把事情通通告訴我之後你睡死了我都不管你,來!」 他翻個身,咕噥了幾句聽不懂的話之後又睡了過去。 「萬君方!」海文氣惱得衝進浴室,將一盆水狠狠地往他的身上潑了過去。 他果然驚跳起來:「幹什麼?」 「我在問你話!」 「海文?」他狼狽又吃驚地看著她:「你在我的房間裡幹什麼?你幹嘛潑我水?」 「你到底清醒了沒有?」 「廢話!弄一大盆冰水潑我,想不醒也很難!」他不高興地瞪著她抹去一頭一臉的水,沒好氣地吼道:「什麼天大的事讓你這樣子的待我?」 「什麼事?」海文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懷疑地打量著他:「我看你一定還在做夢,居然問我什麼事,我還想問你呢!你到祁寒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回來之後像個白癡一樣?難不成你被祁寒打昏了?」 「祁寒?」萬君方愣愣地看著她:「你在說什麼鬼話?我沒有到他那裡去啊!」 她呼地跳了起來,氣急敗壞地嚷了起來:「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你明明到他那裡去過了,你是不是真的殺了他了?要不然幹嘛要否認?」 「你到底在說什麼?」他不解地站了起來,脫掉身上的濕襯衫:「我從昨天下午就一直待在家裡,什麼時候去祁寒那裡了?你根本沒把地址給我,我去那裡——」 「那是什麼?」她自他的襯衫口袋抽出一張紙條,上面正是她抄給他的地址。 萬君方拿起紙條看了看,眉頭皺了起來:「我什麼時候有這張地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