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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沈亞 楚沛心裡歎口氣,臉上卻露出了嫌惡的表情。這水仙,跟人屠子婆娘一樣,都是沒有心肝的女人,連自己的父親死了也毫不在乎。 「你快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人家想你嘛!先來看看你也不對嗎?」水仙嘟起唇,美麗動人的臉龐露出委屈的;絕大多數的人見了都要忍不住憐惜!但這招對楚說卻完全沒有用;他太瞭解水仙,水仙真正是個不眨眼的女魔頭,從小就是這樣,她看慣了殺人,不把人命當成一回事。 「沛哥哥,你為什麼被關起來啊?我剛剛回來候還看到寨主伯伯正在大發脾氣,嘍囉們全都嚇的小貓一樣。」她說著,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嬌臉龐更添幾分艷麗。 楚沛愣了一下。 「你沒看到?」 「看到什麼?」水仙警覺地瞇起眼睛。 他心裡升起一絲微弱的希望,楚沛小心翼翼地注視著水仙的臉開口:「水仙,你剛剛進山門的時候沒發現?」 「發現什麼?」 水仙有點不耐煩,但她發現楚沛正專心地注視著她,這又教她開心起來了,她露出最甜美的笑容,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得彷彿天上的星星。 「山門上掛著的人啊。」 「山門上掛著的人?」水仙愣愣地回想,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剛剛進山門的時候有看到山門上掛了什麼人。「沒啊,那上面應該掛了什麼人?」 楚沛的臉豁然開朗,他興奮地笑了起來。水仙想拉他的手,但根本拉不住,楚沛已經瘋了似的笑著衝出去。 「沛哥哥!沛哥哥!你去哪裡啊?楚沛!你給我回來!」水仙氣得大叫,但楚沛已經溜得不見人影,根本連頭也不回。 屠水仙嬌艷的臉頓時籠上一層陰影……山門上掛著的人?她還以為事發當天晚上,那死丫頭就該給亂刀砍死了,怎麼原來不是嗎? 那死丫頭沒死,又沒給掛在山門上……那是有人救走了她? 銅牛山寨裡有多少人她清清楚楚,誰有這膽子敢救走燕丫頭——她明媚的眼睛瞇了起來。 也只有他有這膽子了! 第七章 繁華的京城街道,熙來攘往的人群點綴著富裕,街頭叫賣的小販臉上帶著笑,揮著汗喊著: 「桂花包子!」 「水晶釀肉唷!天下第一美味水晶釀肉唷!」 「看看綢緞吧,上好的綢緞,來自江南的好綢緞。」 「冰糖葫蘆,冰糖葫蘆!」 那麼多的聲音裡,她卻只聽到「冰糖葫蘆」,這叫嚷像是有魔力一樣,讓燕丫頭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她渴望的眼光轉向站在街角的小販,閃閃發亮的冰糖葫蘆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金光。 戰野挽著她的手,買了兩串冰糖葫蘆,兩個人像是孩子似的,邊走邊吃著。 燕丫頭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彷彿回到過去,她爹總是從縣城裡帶回好吃的冰糖葫蘆,寶貝地藏在背上背的書櫃裡,一路回到柳樹莊。 「好吃嗎?」戰野微笑地看著她臉上的笑容,燕丫頭的笑,總是比冰糖葫蘆還要甜。 燕丫頭點點頭,靦腆地露出兩個小小的酒窩,帶著羞怯的笑容。 戰野愛極了她臉上的表情,為了這微笑,他可以為她摘下天上的星星。 「餓不餓?咱們去湖邊的畫舫好嗎?那裡開了家館子,就在湖面上,很美。」 戰野那雙大手給了她安定的感覺,她的手小小的,像一隻燕子棲息在戰野的大手中顯得那樣平靜、幸福。他想去哪裡,她都願意跟著,天涯海角,什麼地方都好。 「戰野……你是戰野對吧?」燕丫頭抬起眼,認真地注視著他。「我知道你是,為什麼你不肯承認?」 「我們說好了今天什麼都不想不是嗎?」領著她穿過大街小巷,他沒有遲疑。 畫舫到了,好大一艘船,停在湖中間,裡面歌舞昇平,遠遠地便能看到畫舫裡穿梭的人影,歡樂的景象像夢一樣。 「畫舫要開啦!客倌們別客氣,快上船吧!」湖邊有幾條小船,上面的店小二打扮的船家扯開嗓子喊著:「畫舫要開嘍!還想上船的客官們,快過來唷!」 「來。」戰野扶著她上船。 搖晃的感覺好熟悉!她彷彿又回到十年前,那時候戰野搖著自己做的小破船,好幾次帶著她在柳樹湖上探險,為了這件事,她可結結實實挨了娘幾頓鞭子。想到這裡,燕丫頭不由得捂嘴輕笑。 「笑什麼?」 「你還記不記得?以前我們也這樣坐船,你搖槳,我當魚娘,在柳樹湖上說是要賣魚,結果船太小了,兩個人都掉到水裡去。」她笑得極燦爛,陽光一般的笑靨。「回去的時候被我娘狠狠地揍了一頓,好幾天都不許我出門呢。」 戰野眼光飄向遠方,唇角帶著笑,眼光卻無限憂傷——恍若隔世的往事襲上心頭,十年來竟只有這時刻他能放心地回想、放心地思念。 「相公娘子,咱們到啦!」船夫將船搖到畫舫側邊,那裡正有人等著迎接他們。 聽到船夫的稱呼,燕丫頭臉紅了起來,垂著眼睛不敢看戰野那張含笑的臉。 「上船吧娘子。」 「你佔我便宜!」燕丫頭紅著臉嘟囔:「我才不是你娘子!」 上了船,戰野笑著擁住她。 「船可搖得很,娘子別掉下去啦。」 「你還說!」 「我沒說,是船家說的,你不服,剛剛就該對人說清楚,現在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娘子了,不然你到船頭去大聲解釋一下,免得其他人繼續誤會。」 「我——」燕丫頭本來理直氣壯,一瞧見這畫舫上的人們,她登時氣餒。那麼多人,叫她怎麼好意思到船頭去大聲嚷嚷?她洩氣地猛一跺腳。「你欺負我!」 「我喜歡欺負你。」他笑著低下頭,深邃的眸子在她眼前,深情地注視著她。「當我的娘子不好嗎?就算只有一天,我也很高興。」 可是她不想只有一天。 燕丫頭悄悄地抬起眼睛,望進戰野的眸子裡,怯生生地,她唇角泛起羞澀笑意。 「相公夫人這邊請!要什麼樣的位子?我們最便宜的是通艙,裡面可熱鬧啦!大家一起吃吃喝喝頂快活的,還有——」 「給我們一間上等廂房,有什麼好吃好喝的全打上來,再加兩壺女兒紅一壺香片茶,別讓人吵我們。」戰野隨手掏出一錠官銀,看得招呼的小二眉開眼笑,他立刻點頭,領著他們到最靠近船畔的廂房。 艙房不大,佈置卻極為優雅,從窗口可以瀏覽整個湖上的風景,廂房裡還有著精緻的床鋪供人休息。 一看那床,燕丫頭的臉又紅了。她咕噥著退到窗邊,只差沒跳下去。 戰野忍不住大笑!他高高舉起雙手,認真的表情像是惡作劇的孩子。 「我允諾,除非你同意,不然我絕不碰你,哪裡都不碰!」 瞧他那眼神就知道哪有此等便宜的事!燕丫頭嘟著唇,狐疑地瞪著他。 「君子一諾千金,可你不是君子……」 「別這麼坦白。」戰野笑著悄悄欺近她身邊,猛地一拉便將她擁進懷裡,邪氣地凝視她驚慌的眸。「不過難得你這麼坦白,我如果還當君子豈不是對不住你?」 燕丫頭嚇得跳起來!只是艙房不夠大,她的力氣也不夠大,根本掙脫不了他的擁抱,燕丫頭氣紅了臉。 「你看你看!你說的話根本不算話!」 「我說不碰你,又沒說不抱你。」 「你——你——」 戰野終於放開她,笑著輕點她的鼻尖,將她安置在窗邊的位置上。 「傻丫頭,我說過咱們今天痛痛快快地玩一場,你不喜歡的事我一件也不會做,你放心吧。」 失去戰野的體溫,悵然若失。燕丫頭別開臉,不讓他看到自己臉上的紅暈——她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他靠近,還是別靠近? 「如果……」他抬起眼,默默地注視了她半晌。「如果我不是戰野,你是不是永遠不可能愛上我?」 「你是戰野。」她堅持。 「我是說如果我不是呢?」 會!燕丫頭將到口的話又吞了回去。她怎麼可以這麼說?她答應過戰野這一生只當他的新娘,儘管那是兒時承諾,但對她來說卻無比慎重,她從沒想過要背叛這諾言。 他的眸子垂了下來,燕丫頭愛的是戰野,那是過去的戰野。說來荒謬,他自己似乎老早已經遺忘那名字。看著燕丫頭那純真的小臉,他知道,自己深愛著的,並不是過去。他們再也不能回到過去。 他失落的沉默讓燕丫頭忍不住抬起眼,衝動地想把心裡的話告訴他。可她說不出口,只能紅著臉,吶吶地喝著桌上的酒。那酒,讓人臉紅,讓人心跳。 她喜歡他,如果不是,又怎麼會偷偷的跟著他下山?又怎麼會從水池邊倉皇而逃之後滿腦子都是他的身影?他說過很多次,他不是戰野。是她硬要為自己找個理由,硬要為自己的感情找個出口……如果他是戰野,這一切都名正言順,如果他不是……就算他不是,已經付出的感情也無法收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