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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沈亞    


  「那好……矮師兄,你也是天門的門人,如果天門的人都該死,那麼你也不能例外,你跟你這些徒弟們都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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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光與闕無雙已經去了整整三天,卻一點消息也沒有,月影的心不由得緊緊糾結起來,連向來冷靜的果兒也露出憂色。

  什麼事情不對勁,她們都說不出來,但不安的感覺不肯離去,彷彿連空氣中都有危險的氣息。

  明光很守信用,如果她說七天,那麼七天後一定會回來,但是月影卻覺得自己連半天也沒辦法再等下去!

  她彷彿聽到明光的哭聲,這怎麼可能?十年來她從沒見過明光的眼淚,就算在雙親的靈堂之前,明光都只有一張冷漠的臉--更何況她也不想繼續留在玉門關。她如坐針氈,連一刻也不想多待!

  自從上次敵軍攻城那一夜,月影覺得儼夜待她似乎有那麼一點不同;但儼夜是那麼的嚴守份際,閉口不談那一夜的事情,好像那只是她的夢。

  她也希望那是夢,如果是夢,那麼她的心不會騷動,如果是夢,她不會在每次聽到儼夜的聲音、看到儼夜的身影時,總不由自主地想靠近……

  儼夜與闕無雙是截然不同的。

  闕無雙溫文儒雅,儼夜大而化之;闕無雙沉靜,儼夜豪邁,他們兩個人有如太陽與太陰,她怎麼能同時受兩個人的吸引?這念頭讓月影更加無法在玉門關靜靜等候,她希望快些離開這裡,好釐清自己紛亂的思緒。

  「果兒已經是第三天了吧?」

  果兒從刺繡上抬起頭,眼神再不如過去冷靜。

  「是,已經第三天了。」

  月影歎口氣。

  「果兒,去把姐姐的龜卦拿來。」

  如果換成過去,果兒一定不會遵守這個命令;明光的東西只有明光能用,但這次果兒的行動卻十分快速,好像她老早等不及似的。

  龜卦取來,月影平靜心神,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的心穩定下來卜了一卦--雷水卦,主西北大凶--

  月影當下變了臉色!

  果兒倒抽一口冷氣!失聲嚷道:

  「樓主她……,"

  「快去備轎!我們立刻出發!"

  果兒領命而去,沒多久卻帶了眉頭深蹙的儼夜回來。

  「二樓主,儼將軍想見您。」果兒說著,又附加了一句:「轎已經備好,隨時可以出發。」

  月影點點頭。

  「你先出去,我片刻就到。」

  儼夜卻搖頭。

  「你不能去。」

  「我當然可以去,而且我一定要去。」月影抬起眼,卻不看儼夜凝重的神色,她的目光轉向西北方的冷焰山,憂心仲仲。「姐姐有難,我不能留在這裡。」

  「我可以派兵前往,樓主無須親自涉險。」

  「你的兵馬只對敵人的軍隊有用。」月影歎息。「姐姐老早知道有人暗中跟著我們想奪取黑閻奧義書跟黑閻玉。姐姐有難,一定是那些人所為,你的兵馬怎麼敵得過法術?」

  儼夜一窒,眼神頓時陰暗下來,他看著月影,冷冷地開口:

  「在樓主眼中,我玉門關上上下下竟如此無用?」

  月影愣住,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她轉向儼夜,發現他眼裡有受傷的痕跡。月影楞楞地注視著他,完全不能理解。

  「當然不是,儼將軍何出此言?」

  儼夜咬住牙,不自覺地高高仰起下巴忍耐道:

  「二樓主,你的確神通廣大、法術驚人,但有許多事並不是單憑法術即可成功,還得天時地利人和才行。」

  「將軍……」

  「聖上有命,要本帥保護二位樓主,這是屬於職責所在。」儼夜猛一揮手轉身離去。「我會派兵與樓主一同前往。」

  她傷了他的心,雖然她實在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月影有些委屈,但此刻不是難過的時候,她只能苦笑著歎口氣,隨著儼夜的腳步離開。

  只是她不由得要想: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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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果兒已經將阿大跟紙轎子都準備好了,卻看到儼夜跟他的士兵們;果兒為難地瞧了一眼月影,月影只能無奈地歎口氣揮揮手。

  「備馬吧。」

  「樓主」

  儼夜蹙起眉。

  「怎麼回事?」

  果兒不滿地瞪了一眼儼夜。

  「二樓主不能騎馬!」

  「不能騎馬?」

  「果兒,去備馬!

  果兒悻悻然退下去,很快牽了兩匹馬過來。

  「樓主。」

  月影瞪著那匹畜牲半晌,看到儼夜那不耐煩的臉色,終於還是上了馬,動作卻極為僵硬。

  「出發!」儼夜的手一揮,一小隊斥侯先奔了出去,之後是一小隊先鋒護衛隊,然後才是他們。

  月影不安地騎著馬,忍住委屈騎在儼夜身旁,而他的表情如此冷漠----

  「儼將軍,你不必跟我們一起上冷焰山的,說不定敵軍還會來犯,你應該守住玉門關才對。」月影細聲細氣地說。

  嚴夜卻看也不看她,只是冷冷道:

  「蒙二樓主法術所賜,那些敵軍慌張退去的時候正好遇到我派出去的軍隊而被徹底擊潰了。」

  敵軍被擊潰難道不是好消息嗎?為什麼他說起來卻像是我軍被擊潰一樣?

  月影緊緊抓住馬匹的韁繩,很努力想忍住--可是她實在忍不住--

  哈啾!

  馬匹被這震天的聲音給嚇得直起了馬腿,猛地往前衝擊

  月影嚇壞了!拚命抓住韁繩,整個人趴在馬背卜尖叫:

  「果兒!」

  「這是怎麼回事?!」儼夜嚇了一跳,連忙追上去。

  果兒也追了上來,可是她騎的小馬跑不快,只能氣得在儼夜身後大吼:「我說過二樓主不能騎馬!」

  「為什麼?」儼夜不明就裡地吼著追上去,只要是人都能騎馬,除非不會,但果兒說的不是「不會」而是「不能」,而儼夜最聽不懂的就是「不能」這兩字。

  「她受不了馬匹的味道!」果兒在他身遠遠地吼道。

  「啥?」

  儼夜又好氣又好笑地飛馳上去,但月影的馬不知怎麼回事,跑得極快,方向跟前方的人馬完全不一樣,這會兒前方的軍隊全停了下來,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們。

  儼夜朝他們揮揮手。

  「你們先行,我馬上就到!」

  「果兒!救我啊!」月影尖叫的聲音越人越可怕,顯然她比那匹馬還要恐慌。

  儼夜歎口氣,好不容易才追上那匹給嚇呆了的馬,他壓低了身子,速度飛快地馳騁上前--強而有力的手臂猛地抱住月影纖細的腰肢,輕輕一抬便將她從馬匹上移到自己身前。

  月影已經嚇呆了,淚水不斷往下落,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她纖細的身子靠在他胸前,不停地簌簌發抖,彷彿風中落葉。

  「沒事了。」儼夜停住馬匹,輕輕地安慰她:「沒事了」

  「我說過我不要騎馬的!我說過、我說過的!"  月影忍不住哭了起來,頭埋在他胸前,柔美氣憤地打著他的胸膛。

  「你沒說啊。」儼夜又好氣又好笑地回答。「如果你早說你不能騎馬,我便命人給你備轎。」

  「我說了!」她哭著堅持。

  「好。」儼夜歎口氣,大手溫柔地輕拍她的背。「是我不對,你說過了,而我這頭大笨牛卻不肯聽,好嗎?現在沒事了,別哭了。」

  月影終於慢慢平靜下來,她揉揉哭得紅腫的眼睛,突然發現自己正趴在儼夜的胸前,大驚失色地坐直了身子!這一坐,卻正好跟儼夜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對現,她的臉像是火燒一樣驀然紅了起來!

  儼夜微笑著瞧她。

  「我從來沒想過會有人害怕馬匹。」

  「我不是怕!」月影倔強地爭辯,眼睛不肯直視儼夜的眸子。「我只是受不了那種味道。」

  「玉門關的馬都經過良好的照顧,它們身上幾乎沒有味道。」

  「那是對你來說……」說著,月影又打了個噴嚏,不過有了前一次的可怕經驗,這次她很努力地壓抑,讓音量降到最小。

  「沒關係,我的馬很禁得起驚嚇。」儼夜忍不住大笑。

  「你可以打個過癮。」

  他現在又變成初相識時的儼夜了,月影楞楞地看著他笑得豪邁的臉孔,實在不瞭解眼前這男人的心裡到底想些什  麼!

  「你現在的樣子很好看。"儼夜突然開口,輕柔地撫著她被馬匹震得亂七八糟的發。

  月影害羞地低下頭,緊張地試圖讓自己的模樣看起來好一點,但儼夜卻輕輕握住她的手,柔聲開口:

  「別弄,這樣很好……這樣就像個平凡的女人了……"

  月影一怔,隨即抽回自己的手,悲傷地笑道:「將軍,我永遠不會成為『平凡』的女人,我是個巫覡之女。」

  「我知道……」儼夜輕聲回答,有力的手環繞著她。

  輕輕地,月影聽到他的歎息,就在她的上方,溫熱的氣息燃燒著她的發。

  她的眼眶不由得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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