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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沈亞 這時,一名穿著黑色道袍的老者緩緩地走了出來,人群像海水一樣退開一條路,顯然他在武林中的地位頗高。 「武當玄天道長。」白衣女子微笑似的招呼道:「千水久仰大名,在這裡向您請安。」玄天似乎有些意外地笑了笑。「沒想到宮姑娘人在關外,可是對中原武林的情形倒很瞭解,連老朽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都知道。」 「哼!你還算名不見經傳?過謙了吧?」宮千歲老實不客氣地說道。 玄天道長挑挑眉。宮千歲這小丫頭的脾氣他剛剛已經見識過了,顯然天山神教這位小聖女真是有點不知天高地厚!但他終究是一代宗師,怎能與小輩一般計較?所以,他還是極有風度地笑了笑說道:「這次沒能見到宮教主實在是太遺憾了!我們大家商議過的結果,是希望能由宮教主出面商量的:現在既然宮教主無法親自到中原,那麼由宮姑娘代理也是一樣的,不知道宮姑娘可否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 「當然知道啦!臭老道!要不然我們來做什麼呢?不就是要我們替你們殺掉那個不識相的狼族皇帝嗎?」她這話一說,在場的人可都綠了臉了!這雖然是事實,但是誰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說出來,然而這位聖女倒說得像是去打打獵、殺只小貓小狗一樣理所當然。 「千歲!」宮千水無奈地輕喊。 宮千歲卻厭煩地揮揮手道:「本來就是嘛!囉哩叭嗦的做什麼?不就是殺個人那麼簡單嘛!潛進皇城裡把他給殺了不就得了?還勞師動眾的做什麼?無聊!」曰這牛「咳!」玄天道長還是勉為其難地笑了笑。「宮小姑娘真是快人快語,不過,這件事恐怕沒那麼簡單!」 「依道長之意──」「潛進皇城裡刺殺龍運皇帝當然並不是什麼登天難事,難的是要如何善後?金壁皇朝已經入主中原了,我們殺了一個皇帝,他們還是可以再立一個皇帝,如此一來,對中原的黎民百姓又有什麼好處?反而會讓百姓們的日子更難過而已。」 「哦?」宮千歲似乎聽出興趣地問:「臭老道說的倒也有點道理! 既然是這樣,你們打算怎麼辦?」他們有幾秒鐘的沉默,似乎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想什麼,或者說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們想的是什麼。 「當然是另立一個真命天子!」人群中有人打破沉默說話。人群再度緩緩移開,一位弱冠少年在幾個錦衣護衛的簇擁下出現,其中一個身穿銀藍色袍子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說道:「我家主人是前朝遺孤,他才是真命天子。」真命天子? 這四個字照理說該是有如千鈞之重才對,但在場的人卻都沒表現出震撼,可見這是他們老早已經商議好的。 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到那位弱冠少年的身上。他的臉色微微蒼白,似乎並不是很健康,但清秀俊雅的面孔,卻真有幾分貴族之氣。 宮十歲笑了笑,好生打量那年紀和她差不多的少年。「你就是真命天子?嘿!真命天子,你叫什麼名字?」 「楊康。」他頭低低地回答,而後抬起頭露出他那雙清澈無比的眼睛,再清楚地說一次:「我叫楊康。」 第二章 「聽說皇城附近近來又聚集了不少武林人士啊!下官對這件事可是關心得很啊!我已經好幾次上書求見皇上,希望能知道朝廷對這件事有何對策;可是皇上公事實在太繁重了,根本找不出時間見下官。下官實在是想不出辦法了,只好邀請丞相到府中一叔」 ──歐陽越有點緊張地搓搓雙手又道:「丞相不會覺得下官唐突吧?」 端木邵笑了笑。「當然不會!歐陽大人已經告老還鄉了,可是對朝中的事還是如此關心、如此辛勞,下官感動都來不及,怎麼會覺得唐突?歐陽大人多慮了!」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歐陽越放心地笑笑,可是臉上的表情卻還是緊張兮兮的。 他不停地四下張望,好似生怕有人突然衝出來有什麼不軌的舉動似的。 端木邵心裡有些好笑。其實歐陽宅邸的戒備真的已經可以稱得上是滴水不漏了,可偏偏這歐陽越還是每天提心吊膽地擔心會有人衝進來刺殺他。 或許歐陽越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的。二十幾年前他擔任守關大將,可是他卻開關讓金壁皇朝的人入關──這種為了榮華富貴出賣了自己的國土與人民的人,是會害怕的。 唉!這樣的榮華富貴有什麼意義?歐陽越已經足不出戶許多年了,他在金壁皇朝中任職沒幾年,確定了自己當不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之後,他使再也不肯出門。 外面的世界對他並不友善,在幾次被刺殺失敗之後,他幾乎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到後來也只好閉門不出,守著他得來的金銀財寶過日子。 那些武林人士幾乎每年都會聚集一次,而他也每年上書一次、每年邀請端木邵一次,這是他早已習慣的,倒也見怪不怪了。 「今年怎麼樣?皇上是不是準備要出兵把那些不識相的東西殺個精光了?」歐陽越滿懷希望地問。 端木邵很遺憾地笑了笑說:「很可惜,皇上暫時還沒這個意思!您也知道,皇上向來是仁民愛物的。」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總不能一直縱容著他們這樣為非作歹啊?」歐陽越急得跳腳又說道:「那些武林人燒殺擄掠無所不為,他們總有一天會殺進皇城裡來的,到時候後悔可就來不及啦!」 端木邵安撫地朝他微笑道:「歐陽大人,這一點您大可放心,皇城的督備森嚴,更何況,皇室的軍隊就在皇城外駐紮著,武林人士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衝進皇城殺人放火的。」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啊!萬一……」他緊張得冷汗直流,不停地用手絹拭著他頭頂上的汗水,連舌頭都有點打結了。 「歐陽大人!歐陽大人!」端木邵連忙走到他的身邊,輕輕地拍著他的肩說道:「您別怕!這皇城裡還有我呢!萬一真有什麼事,下官一定會拚死保護您的,您請寬心! 」 「真的?」歐陽越就像個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一塊浮木似的緊緊握住他的手臂問:「端木丞相,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端木邵安慰地朝他笑笑。「我端木邵向來說話算話!」 歐陽越感激得淚水都在眼眶裡打轉了;他邊拉著端木邵,邊站起來又哭又笑地說:「我就知道端木丞相宅心仁厚,不會見死不放,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人!丞相請坐!請坐!」他邊說邊拉著端木邵坐下來,好不容易深吸了好幾口氣,心情才平靜下來。 端木邵只好陪著他坐著,其實這些話,他不是每年都重說一次的嗎? 歐陽越終於笑出來了,他以老者的姿態拍拍端木邵的手說:「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你將來必定有所作為,真所謂虎父無犬子──」鬼話連篇! 當年他父親辭官引退的時候,歐陽越還毛遂自薦地想繼任為丞相。 當他知道自己居然敗在一個十八歲的毛頭小子手上時,他不知道咬牙切齒了幾次,連見面時都沒給過他好臉色。如今事過境遷,他倒是可以顛倒黑白地完全不把過去的事當一回事了! 「那時候我就說過,端木丞相將來必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會是個比令尊還要稱職的好丞相。現在事實證明,我果然沒看走眼!」他說著,一副寬慰的模樣。 端木邵只是一臉淡淡地笑,反正到了這時候,也只能隨他說了,要不然怎麼辦? 「唉──」歐陽越說著歎了口氣,又道:「我知道這幾年端木丞相花了不少心血在老朽身上,我也知道我們歐陽家實在無以為報──」糟糕!有種不祥的預感要發生了! 端木邵不動聲色地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沒想到歐陽越突然用力一抓,眼睛亮了起來說道:「可是我終於想到了!古人不是說,無以為報時。只能以身相許嗎?這樣吧? 雖然有點高攀,但是小女今年也到了該出閣的年紀了,端木丞相如此年輕有為,正是老朽心目中理想的乘龍快婿。」 「歐陽大人!使不得……」端木邵簡直想要尖叫落荒而逃。 他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正想開口,沒想到歐陽越的動作還是比他快了一步,只聽得他拍手嚷道:「來人啊!叫小姐出來給端木丞相奉酒!」哇!端木邵覺得自己頭上的毛髮都豎起來了。他硬生生地站起來,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地定在那裡,尷尬至極地僵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