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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沈亞 仇普半睡半醒的聽著,她微笑著想唐皓竟是如此嘮叨,這一點令她既好笑又窩心;以他這樣一個陽剛的男人如此細心地呵護著她,令她無法不感到欣喜。 「年輕人,她是你什麼人?」老醫生帶著興味問道。 唐皓沉默一會,似乎正在考慮如何回答。 「沒關係,如果不方便就當老頭兒沒說。」老醫生溫和的說道。 「不是這樣的!她是我一個同學的妹妹。」 同學? 這麼說來他真是仇平或是仇凡的同學囉?他為什麼不告訴她?仇普迷迷糊糊的聽著。 「她和你當年帶上山來的女娃兒很像。」 誰? 唐皓沒有開口,兩人似乎已準備離去,突然老醫生低叫一聲,仇普感到什麼東西扯了一下,她更緊緊的握著手,舒服沉溺在這種半睡的狀態中。 唐皓來到仇普的床邊,見到老醫生無奈的瞪著仇普的手,原來她竟牢牢的捉著他的大把鬍鬚當枕頭,靠在頰邊不肯放手。 他感到又好氣又笑,仇普睡得香甜,無辜得像個小嬰兒,她頑皮的天性終於悄悄回來,連睡覺不忘捉弄人。 他小心地扳著仇普緊握的雙手,企圖將老醫生的長鬍子自她的手中拯救出來。 「她倒固執!」老醫生咕噥著上前幫忙:「我記得以前那個女孩可是挺溫柔的,她們有關係嗎?」 唐皓一頓,無法面對老醫生洞悉的目光。 老醫生歎口氣:「我從你十多歲就認識你,也一向把你當兒子看待。阿皓,別做糊塗事啊!」 「我知道。」唐皓看著老人飽經風霜的臉和慈祥的目光,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有了返鄉的感覺:「我不會的。」 「不會就好。」老人安慰的回答:「你出去那麼久了,找個時間來山上喝杯茶吧!咱們爺倆好好聊聊。」 經過一番掙扎,老醫生的長鬍鬚終於脫離了仇普的掌握,唐皓出聲回答了些什麼,仇普沒有聽見,只知道腳步聲離去之後,房裡只剩下她一個,跌入了深沉的睡夢中。 在夢中,她又回到昔日溫暖充滿笑語的家中,她愉快又舒適的躺在客廳的大沙發上。一邊聽著耳機,一邊看著聯考的參考書,嘴裡不停的吃著零食。 仇平滿身大汗的衝進來和她爭奪汽水,二人尖叫著在沙發上打仗! 然後母親進來了,穿著她一貫的深藍色旗袍,頭髮挽得高高的,無比的優雅。她笑罵著他們兩個又把房子弄得一團糟!而他們也以一貫帶著點心虛又蠻不在乎的笑容回應她。 然後他進來了。 午後刺眼的陽光使她看不清楚他的長相,只聽到仇平豪爽又親切的叫著他的名字為他們介紹。 他叫什麼名字呢?仇普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後來夢一換—— 仇凡優雅的近乎不真實的身影出現在她眼前。 仇凡總是那麼脫俗而且超然!永遠的第一名! 在家裡,當她和仇平兩吵得天翻地覆時,仇凡總是靜靜的練著她的鋼琴、拉著小捉琴,或者優雅的皺皺眉頭去念她的書。 她幾乎是母親的最佳翻版!總是溫柔、安靜、安詳而且井井有條。 從小仇普就和仇平最親,並不是她們姐妹感情不好,有很多人說仇普和仇凡長很像——當然,那只在仇普安安靜靜乖巧坐著時! 仇普對仇凡一直有一種近乎崇拜的心裡,她總是拿第一,總是超越了別人一大截,正因為如此,仇普待她的姐姐像待一個師長一樣,永遠是彬彬有禮,而且信賴有加! 只要仇凡說出來的理論,那一定是對的。如果她說一加一不等於二,那在仇普找到反對的證據之前,她是絕對會相信的。 當然,那並不表示她們永遠不會爭吵,在極少數幾次爭吵中,仇皆知道仇凡其實是一個多麼多麼倔強而且不服輸的人。 像現在,仇凡正在告訴她的父親,她要出國留學。 父親的反應和預測中的一模一樣。 他少有笑容的臉出現了一絲讚許的微笑,仇凡的能力和未來早在他的預測和肯定之中。 而她的下一句話卻大大的激怒了她的父親。 也震驚了所有的人! 她打算在國外結婚、定居,等完成學業後再考慮要不要回來。 後來一片混亂! 只記得父親震怒的咆哮和母親憂傷的面孔。 在仇凡平靜而且不露痕跡的臉旁邊有一張男人的面孔,上面掛著訝異和不解。 他大概就是仇凡的情人吧! 那個人好面熱,似乎和她有著某種聯繫,她越是想看個精楚,那張險卻是越模糊…… ¢¢¢¢¢¢ 仇普緩緩地睜開眼睛,屋子裡靜悄悄的,照估計現在應該是晚餐過後了,她的床邊放著一盞小燈,她一向怕黑,唐皓的細心再一次令她感動。 她坐在床上,睡前老醫生和唐皓的對話重新回到她的腦子裡,而夢中那個仇平大聲招呼的男人…… 她的好奇心大起,和唐皓相處了快一個禮拜,卻不知道他是誰,這實在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而他又一直保持著神秘。 走出房間,來到唐皓的製圖桌前,他說他是個建築師倒不是騙人的,仇平也是個建築師,她常窩在仇平的房間裡看他畫建築圖。 她站在他的設計圖前,發現他的設計揉合了中國的典雅和西方的大膽強烈,整個設計十足是他個人強烈的個性表徵,和仇平的尊貴風範全然不同,她欣賞了一會兒,很奇怪兩個完全不同的男人可以結為好友—— 唐皓?唐—— 仇普一怔,昔日早已遺忘的回憶又一點一滴的拼湊起來。以前似乎有個很陰鬱、瘦削的男孩子常來她家,她總笑著戲弄他是唐老鴨…… 是唐皓嗎? 他是那個當年不愛說話,只喜歡瞪著人看的單薄男孩嗎? 仇普苦苦的思索著,當年那個男孩的樣子她早已記不清楚了,可是一個人能在短短的幾年做那樣的改變嗎? 屋裡一片寂靜,唐皓似乎出去了,壁爐裡的柴火維持在中等,客廳的桌上還放著一個保溫鍋,裡面必定是自己的晚餐。 知道唐皓不在,她鬆了一口氣,卻也有著淡淡的失落感,和他相處這麼多天以來,他從未丟下自己離開過,而今夜他卻放心她一個獨處,氣人的是她連走出大門的意念都沒有! 打開他書桌的抽屜,仇普有一股罪惡感,好像在竊取什麼東西似的,但好奇心凌駕了一切,她不顧一切的坐下來開始翻找。 裡面除了一些設計草圖之外,連張證件也沒有。 她不死心的翻遍整張書桌,連最細微的地方也沒有放過,卻仍一無所獲,仇普有點灰心,她看向書櫃,決定再去翻找一次。 唐皓看的書不外是一些建築類和設計類的書籍,裡面的原文仇普一個字也不懂,她在確定書裡沒有夾東西之後就放回去,另外還有一些傳記或自然生態的書,裡面同樣乾乾淨淨,除了簽名,其他一無所有。 什麼都沒有。 仇普喪氣的坐在椅子上,開始考慮要不要去唐皓的房間裡找找看。 時間已經很晚了,唐皓或許隨時會回來…… 她拿起放在桌上的豌,然後——碗跌到地板上摔個粉碎,她手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剛剛她太專心了,卻沒發覺惡魔再一次兇猛的攫住她! ¢¢¢¢¢¢ 唐皓強迫自己清醒的看著山路,但醉意卻一波又一波的湧上他的眼睛,好幾次他差點撞上山壁! 他開始後悔喝那麼多酒,更後悔拒絕老醫生提議要送他回來的好心,今天他一直處於後悔的情緒中? 老醫生一直以無比的耐心和同情傾聽他這些年所做下的蠢事,奇怪的是,說出來之後,他更加的難受!酒也越喝越多,難怪人說借酒澆愁、愁更愁。 而現在他必須冒著跌個粉身碎骨的危險,在黑漆漆的山林中開車回去。 老醫生勸他清醒後再走,可是他很清醒啊!他怎能將仇普一個丟在山上不管? 七年了,認識仇普已經七午了,當她還是個小女孩時他就認識她了,儘管現在的她已經遠遠將他拋在腦後,但他卻無法忘懷,無法忘懷自認識她以後的煎熬! 就算是他癡!他傻好了! 這七年之間他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年長成一個學成歸國的男人,在這期間他交過女朋友,有過女人,但他從來沒有把仇普忘記過! 對他來說,仇普一直是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少年夢幻,他從來沒敢奢望有一天能和她在一起! 論身份、家世、錢財,他都只能遠遠的望著她,暗暗的愛戀著她,他原以為這一切都會隨時光淡去! 直到事情發生,他毫無抵抗能力的被捲入仇家的風暴中,直到受傷,直到現在! 很可笑的一切,標準的豪門風範不正是如此嗎?有錢能使鬼推磨,而他甚至不需要用錢去收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