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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沈亞 他們都同意這樣的說法。當年崇煥然、葛無憂和東方夢遠的確是東方會的金三角;崇煥然是一條鐵錚錚的漢子,只要他出面,每個人都得賣他三分面子;葛無憂擅於使計,他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弄不到手的;而東方夢遠則是交際一流,她上九流、下九流全都有辦法打通關節。他們三個合作,簡直無堅不摧! 「當初我打的也是這種如意算盤。」老東方苦笑,無奈地說:「崇煥然、葛無憂再加上夢遠身邊的斐珞,有他們三個人在,我就可以放心退休了;如果崇煥然或葛無憂任何一個人娶了夢遠那更好,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說不定這次少主可以把他們都帶回來啊!」突然有人又再度燃起了希望。「以少主的能力不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崇煥然的老婆不是死了嗎?當年我看他們兩個簡直就是天生一對,現在少主去了台灣,說不定……」 「說不定什麼?把崇煥然娶回來?」老東方翻翻白眼,說:「你們這群老頑固!解甲歸田,回家含飴弄孫不是很好嗎?我說一句,你們就做一句,哪來這麼多的「說不定」?」 「龍頭,我們……」 「別說了!」老東方扳起臉孔,不悅地說:「要是你們還真心當我是你們的龍頭,那就照我所說的去做!」他銳利的眸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然後用著嚴肅的口吻說:「我給你們一個星期的時間去辦這件事;還有,如果讓我知道是哪個多嘴多舌的將這件事傳到台灣去,我絕不會顧念咱們幾十年的交情!知道嗎?」 他們無奈地面面相覷,這件事似乎已經勢在必行了…… 「葛無憂!」斐珞的這一聲,不見熱絡,也不見親切,當然也沒有敵意。 葛無憂聞聲,連身子都不轉,依然瀟灑地倚在吧檯上,從容地說:「少主呢?怎麼會派你來見我?我還以為她很急著把東西弄回香港去呢!」 斐珞在他身邊的高腳椅上坐下來。「她要我帶你去見她。」 「還是這麼高姿態!」葛無憂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語帶含糊地說:「我為什麼要去見她?我是東方會的叛徒耶!去見她不是自找死路嗎?當然應該是她來見我才對。」 「她要我帶你去見她。」 葛無憂終於轉過頭看著他。和斐珞認識已經十年了,他們是一起出來打天下的,到了後來,斐珞奉命保護東方夢遠的安全之後,他們便很少見面;就算是見面,他也只是像個「忠僕」一樣的守在東方夢速的身邊。 斐珞的「奴性」真的很重,葛無憂簡直不敢相信現代還會有他這種人存在!斐珞完完全全忠於東方夢遠,對她的話,真是奉若聖旨。 「我真的很懷疑,你的腦袋裡除了她說的話之外,到底還有沒有其它的東西?」葛無憂笑著打量他的腦子,詫異地問:「那裡面完全沒有屬於你自己的東西嗎?」 「當然有!如果有人懷疑這一點,我現在就可以證明。」斐珞冷冷地回答,並且擺出一副要逼葛無憂就範的架勢。 「你不可以打我。」葛無憂笑了起來。「東方夢遠只叫你帶我去見她,可沒叫你把我揍一頓。」 「你到底去不去?」 葛無憂看著斐珞那充滿堅定的表情,不禁覺得好笑。「當然不去啦!老兄,這還用問嗎?」 斐珞站了起來,手還沒動,葛無憂已經笑出了聲音。「別衝動啊!拿槍指著我的頭是沒用的;除非你打算當場就把我打死,要不然就別用它。」他還是那副悠哉的神情。「當然啦!那東西你們也永遠別想帶回去了。」 「你以為我不敢?」 「我不必「以為」。」葛無憂挑挑眉,無所謂地說:「我只要「知道」就夠了。」 「葛無憂!」斐珞顯然氣極了。 「把我祖宗八代叫出來也沒用的。」葛無憂終於起身伸個懶腰,拍拍桌上,指著酒杯說:「這杯酒你請客吧!我走了,要見我,叫她自己來。」 「不跟我去見她,你就別想走。」斐珞擋在他的面前,表情冷酷,說:「我不想跟你動手。」 「我也不想。」葛無憂聳聳肩,往門外喊著:「丫丫、咚咚,我們回家了。」他向斐珞微笑並眨眨眼。「別在小孩子面前動粗,尤其是崇煥然的小孩子面前。」 「葛叔叔!」兩個小丫頭快樂地衝了進來。「我們要走了嗎?再一下子行不行?」她們在這兩個大男人之間站定,丫丫好奇地打量著斐珞。「他是誰?」 葛無憂笑得很開心。「這是斐叔叔,叫人啊!」 「斐叔叔好。」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孔,異口同聲地向斐珞行了個禮,並嗲聲嗲氣地說:「斐叔叔要和我們一起回家嗎?」 葛無憂看著斐珞陰晴不定的臉色,故意說:「你們自己問他嘍!」 咚咚抬起頭,小聲地說:「我是咚咚,斐叔叔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回家吃爸爸做的菜?爸爸說他今天要作乞丐雞。」 「是「叫化雞」啦!」丫丫調皮地扮個鬼臉,說:「不過,一定不好吃,如果斐叔叔也去幫忙吃,我們就不用吃太多了。」 被兩個小女孩將軍還是生平第一次;可是面對她們可愛的模樣,斐珞卻一點脾氣也發不出來。 斐珞蹲下身子,溫柔地看著她們,口氣異常地親切。「斐叔叔今天不能去,改天再去好嗎?」 她們倆乖巧地點頭,一人一手地拉住葛無憂的衣角,說:「那我們回去了,斐叔叔再見。」 葛無憂聳聳肩,朝他微笑:「改天見啦!」 「你很卑鄙。」 「而且下流無恥,去告我吧!」他笑著;牽著兩個小女孩大方地走出斐珞的視線之外。 斐珞氣憤地立在原地咆哮:「該死!」 「喂,先生,你還沒付帳呢!」小店的酒保沒精打彩地提醒他。「那傢伙又蠃了,他跟我打賭,今天一定會有人幫他付酒錢。」 斐珞抽出一張千元大鈔,扔在桌子上,氣憤難平地說:「我也跟你打賭,你很快就見不到他了!」 「不能學就不要學嘛!有什麼好生氣的?你爸爸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啊!」凱羅溫和地安慰眼前這個賭氣的小男孩。他正在沙地上畫人臉,然後在上面打xx。「沒必要氣成這個樣子吧!」 「他不守信用!」崇寶氣憤地將小樹枝扔掉,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從以前就是這個樣子了!每次都說要回來陪我們,可是他都食言,是他自己說男子漢大丈夫說話要算話的!」 「大人的事,你們小孩子有時候是不太能明白的。」凱羅無奈地揮揮手。「我小時候,爸媽還不是每次都說話不算話,可是我還是很喜歡他們啊!有的時候,我們也不是故意要騙你們的,只是有很多事是沒辦法的啊!」 「我才不信!」崇寶氣得叫了起來。「媽媽以前都說爸爸最厲害,這世上沒有他做不到的事;可是他每次都食言,他不是做不到,他是不想做!」 「不是的,我剛剛不是才說,有些事小孩子是不會明白的嗎?我……」 「我明白!因為媽媽掉到湖裡死掉了,所以他才不讓我學游泳。」崇寶哭著吼道:「可是我要學!如果那時候我會游泳,那媽媽就不會死了。媽媽什麼都看不見,又不會游泳,所以她才會死掉!」 凱羅怔怔地看著他,崇寶抱著膝蓋痛哭的聲音裡全是傷痛。 「我有聽到媽媽的叫聲跑去看的時候,媽媽已經掉到湖裡頭了;我想救她,可是我不會游泳,貴姨又不在家如果如果我會游泳,那那媽媽就不會死了……」 「崇寶……」凱羅輕輕地扶起男孩的臉,說:「那不是你的錯,你那時候還很小,就算你會游泳也沒用的,知道嗎?媽媽要是知道你有這分心意,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那有什麼用?媽媽已經死了!」崇寶用力地吸吸鼻子,他想止住哭泣。「我知道那不是我的錯,可是我要學游泳,我一定要學!將來如果還有人掉到水裡去,那我就可以救他們了!」 凱羅點點頭,說:「好,我一定教你。」 「可是我爸爸不讓我學。」崇寶黯然地垂下眼,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又掉下來了。 「我會去跟他說的,我叫他讓你學好不好?」凱羅替崇寶拭去淚水,微笑地看著他。「還哭!男孩子哭成這個樣子,很難看的!」 他連忙擦擦臉,滿手的沙泥將他的臉弄得髒兮兮的,看得凱羅忍不住大笑。「你看看你弄的!」 「什麼?」男孩莫名其妙地望著她。「怎麼了嘛?」 「你自己看!」凱羅將大陽眼鏡放在他的面前,在小小的鏡片中反射出他的樣子。「像不像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