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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沈亞 他心下在焉地應著,仍不明白自己反常的行徑,心裡的警鐘敲了一遍又一遍—— 這不是他到台灣來的目的,這……他苦惱地歎息一聲…… 仔仔待在廚房裡也有著同樣的疑惑,可是她的心情卻是愉快的。 他接受她了,就像她所希望的一樣,他們現在就像一對老朋友一樣的親密而且和諧。 夢……他是她夢中的人。 「好了嗎?」她問著,他沒有回答,浴室傳來水聲,她有些害羞地紅了臉。如果家裡的人知道她現在正在做什麼大概會嚇得白了臉,可是…她卻覺得是那麼的自然!邢憐生不會傷害地,他們都是相信直覺的人,她知道他不會傷害她的! 不管在任何一方面。 「想什麼?」 她嚇了一大跳,猛然回頭,他已梳洗完畢,站在門口似笑非笑地望著她,頭髮上仍滴著水,看起來像不懷好意的惡魔……令人怦然心動…… 「怎麼啦?不是你叫我快—點的嗎?」他走了進來,原本還算寬大的廚房居然一下子小得讓人呼吸困難! 「沒什麼,只是你沒出聲,所以我才嚇了一跳……」她無法控制地又紅了臉,將做好的醒酒湯放在桌上便急急地想逃,「湯在這裡,喝了你就不會頭痛了。」她說著便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邢憐生沒有攔阻她,她是需要一點敦訓,不過不是現在,不是在他連自己都還控制不了的時候—— 仔仔奔到客廳,雙手搗住紅得發燙的雙頰,一顆心仍急遽地跳動著! 她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小家子氣?他一定會笑她的!她懊惱地責怪著自己,怎麼會突然失態? 她坐在沙發上,槌槌自己的頭小聲地叫著:「歐陽仔仔!你瘋了?怎麼會出這種糗?」 「你說什麼?」 「沒有啊!」她扮個鬼臉深呼吸一口氣,「沒事沒事!我是個大人了!怎麼會為了這種小事而自亂陣腳呢?鎮定!鎮定啊!」 「你有自言自語的習慣?」邢憐生站在客廳前方好笑地問著。 「我……有時候。」她哭笑不得地說著:「你不介意吧?」 「當然不。」他伸個懶腰,強健的身材畫出一道優美的弧度,令她讚歎地發出聲音。 「哇!你可以去當模特兒了!我們學校美術系的學生見到你會尖叫抓狂的。」 「是嗎?這倒是一個賺錢的好方法。」他笑著坐了下來,細細地望著她,她臉上的紅暈末褪,有種誘人的光澤。「你呢?」 「我?」仔仔在他的注視之下不由得有些不自在:「我怎麼樣?」 「你也會尖叫發狂嗎?」 仔仔訝異地瞪著他,這不是他會說的話!「你說我?」 「對啊!」邢憐生露出一個邪氣的笑容,「你是學美術的嗎?」 「不是。」她頓時明白他的用意。 想嚇跑我?呵!門都沒有! 她淘氣地笑了起來,眼光嚴格地打量著他,「你嘛……還可以啦!不過我向來對裸體的男人比較有興趣,」 「喔?你很有研究?」他決心陪她玩玩,微笑著打量著她,看她可以執拗到什麼程度!「那你覺得我符合你的【興趣】嗎?」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羅!」遊戲的目標對她來說突然變得清晰起來,她得讓他知道她不是那種愚蠢的小孩! 邢憐生所不知道的是:已經沒有多少人敢和仔仔玩遊戲了!對她來說只要是—場遊戲,那麼幾乎沒有「輸」這個字。 他輕而易舉地脫去他的上衣和長褲,等待著仔仔的尖叫,可是她沒有,她只是含笑地望著著他,彷彿真的等他全脫光似的! 等他察覺到計畫失敗的時候已經大遲了! 「還有啊!」她故做天真的說著,臉上有如假包換促狹的笑容,她支著她的下顎開心地等待著。 邢憐生訝異地瞪著她,過了三秒鐘,終於不得不承認他的失敗:「我被你打敗了。」 「你活該!」她突然發起脾氣來,將他的衣服全扔在他的臉上,「你以為我會捂著臉尖叫?下輩子吧!」 他無奈地重新穿好衣服,有些荒謬地歎息:「我……唉……」 仟伃瞪著他,「你什麼?我說過,如果你不喜歡我只要直說就可以了,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來嚇我?」她說著,委屈地哽咽了:「我只是喜歡你……」 他搖搖頭不知道該如何對她解釋,想了又想也只能說:「你太不小心了!如果我是壞人呢?你知不知道你這種不分青紅皂白的信任是很可怕的!」 「那你用的方法未免也太奇怪了!」她叫了起來:「什麼嘛!當我是三歲小孩子!」 邢憐生攤攤手,「我……唉……唉……」 他那無奈的樣子居然讓她笑了起來,仔仔突然發現這件事的荒謬性!她抿著唇下可抑制地笑了起來! 「仔仔……」邢憐生一點辦法也沒有地呻吟:「你可不可以下要笑了?!」可是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說真的,你的身材真是不錯!」她大笑著叫道。 「你還說!』他又好氣又好笑地搖著頭,「我怎麼會遇上你這種下知天高地厚的小魔頭!」 「好嘛!」仔仔好不容易止住笑,強忍著笑意,雙眼卻綻放著有趣的光芒,「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停下來,我還以為你真的打算讓我有個永生難忘的經驗呢!」她故作遺憾地搖搖頭,「真是可惜……」 「歐陽——」 「仔仔。」她替他說完。 「算了!」邢憐生無奈地垂下肩,這件事若讓小海他們知道,他這輩子就 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放心吧!我保證我不會說出去的!」仔仔安慰他,眼裡的笑意仍然沒有 減少。 邪憐生搖頭歎息:「希望你是真的童子軍。」 仔仔有模有樣地舉起三隻手指頭,「我保證!」 「那我也只好相信你羅!」他笑了起來,「今天找我又有什麼事?」 仔仔—下於沈默下來,原本歡樂的氣氛頓時消失無蹤。 他望著她,「怎麼了?」 「你昨天和凱特喝酒,他有沒有說什麼?」 「就算他說了我也聽不懂,有什麼事嗎?」邢憐生蹙起了眉,「你想去找 他?」 「嗯,你可不可以帶我去?」仔仔緊張地問著:「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間 他。」 「關於什麼?」 「愛情。」 ☆ ☆ ☆ 宴會上的她仍是明艷動人的一個發光體,和當年一樣令人無法移開目光, 他站在她的身邊也和當年一樣的自慚形穢! 雖然她已經退休了,可是她仍是宴會上重要的人物之一。就像現在一樣, 總是有人爭相和她交談,企圖知道些什麼。他知道他該慶幸他的妻子並非那種 除了花錢之外一無所知的庸婦,但是那種配不上她的壓力卻依然困擾著他! 他歎口氣倚在欄杆上注視著她在宴會中發光、談笑風生,而自己卻像個被 遺忘的星球—樣孤獨地瑟縮在角落之中! 「還是一樣不習慣這種場合?」 他轉向黑暗之中,那裡有個人影移了出來,「顧音?」 昔日的老友居然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的眼前,他意外地笑了起來,「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我們都不知道?」 顧音笑了笑,髮鬢斑白卻依然風度翩翮。「只是回來談幾筆生意,不打算久留的,所以也就沒通知你們。」他望著宴會中的水月,「她還是和當年一樣迷人。」 「而我也和當年一樣地懦弱無用。」歐陽勤自嘲地笑了笑,「我一直不明白她怎麼會選擇了我而放棄你這麼優秀的人?」 「如果我說我也有這種疑惑你會高興一點嗎?」顧音朝他舉杯微笑,「你一直是這個樣子的,謙虛得令人懷疑你話中的真實性到底有多少。」 他啜了口酒,凝視眼前的男人。當年他們為了水月幾乎反目成,顧音— 直比他優秀、比他有才氣,可是水月卻選擇了他。當年的他不僅一無所有,而 且還是個離了婚的男人!他一直不明白她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打算停留多久?」 「還下一定。」顧音的目光跟隨著不遠處的她移動。「如果我可以把她從 你的手上搶回來,那要我留多久都無所謂。」他半真半假地說著,微笑停留在 他依然迷人的面孔上。 「你是在向我挑戰?」歐陽勤訝異地望著他,沒想到意外見到他之後居然 還有更令他意外的! 「你說呢?」他又沒入了黑暗之中,爽朗的笑聲迴盪在他耳畔,久久不絕 「你在和誰說話?」歐陽水月帶著笑容來到他的身邊,重新再回到社交界 使她看起來精神好了許多。 「沒有。」他沈思地望著那一片彷彿無邊無際的黑暗。「準備回去了嗎?」 「嗯,我也有點累了。」歐陽水月微笑著回答:「現在就走吧!」 一直到回家的路上他們都沒再開口說話,她臉上的笑容也一直沒褪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