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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連亞麗 她竟然就這麼被困在墨非的屋子裡。 打了通電話到公司請假,同事說老闆今天早上發佈人事命令,因為景氣不佳,公司打算縮編,而她也被列入裁員名單,所以從明天開始休特別假,不用去上班了。 一夕之間,她丟了工作、被房東太太趕出來,還染上感冒,最慘的是被困在墨非家裡……她只能憂慮的坐在客廳裡瞪著電視不時打個小盹,餓了就自己從冰箱裡找東西吃。 最氣人的是她竟然做了兩人份的晚餐! 當她發現自己的怪異行為,正想湮滅證據時,另一個可以幫忙把飯吃光光的人就已經回來了。 「看來你今天過得不是很無聊嘛!」 望著一桌子的菜,墨非丟下西裝外套,舉起手裡的購物袋。 「要不要喝啤酒?我聽說你最近在練習酒量,所以特地買了些酒回來。」 哪壺不開提哪壺!幼宜開始覺得自己傻得可憐,這個墨非肯定是上帝派來毀滅她的。 「我想我已經好多了,所以……你可不可以讓我把東西搬走呢?」幼宜用濃濃的鼻音問著。看墨非似乎吃喝得挺高興,也許她的手藝還過得去,趁這時候提出離開的要求應該很合理吧? 墨非黑眸一掃,捧著碗的手懸在半空,握著筷子的手也放了下來,嘴角露出不耐。 「我總不能住在這裡吧?我……」在他還沒說話前,幼宜連忙多解釋兩句。 「為什麼不能?」 「因為一般正常未婚的男女不會住在一起呀!」難道他不明白嗎? 「我沒說我要結婚。」 嘖!這男人……她也沒說想嫁人啊!也許她以前對婚姻滿懷著憧憬,不過那也早在發現文德和藝玲在一起以後就破滅了。 雖然心生不悅,但幼宜卻不想露出讓他不爽的表情,現在所有的家當在他那兒,最好還是對他客氣點。 「先別提那個,我的行李……麻煩你帶我去拿好嗎?」幼宜露出期盼的表情。這回墨非總該讓她走了吧? 「這時候你想搬到哪去?」 「我可以先到飯店住兩天。」幼宜老早已經在心裡盤算過了,反正她的行李說少不少,談多也多不到哪去,總是可以先找個落腳處,只要不在這裡,其他什麼地方她都能去。 「住這兒有什麼不好?」墨非繼續吃著飯,完全不理會她的提議。 「墨非,你到底有沒有聽懂我的話?」幼宜開始懷疑自己的表達能力是否太差?還是墨非需要直來直往的說清楚才會明白?「我不能待在這裡。」 「為什麼不能?」 「因為這不是我的地盤。」這屋子是他的,她不想待在他的屋簷下。 「我不介意你在我房子裡撒尿。」 「你……」他把她當狗啊?幼宜簡直氣結。「把鑰匙給我,我自己去搬!」 她從來不是這麼容易衝動的人,但是墨非那種事不關己的態度已經惹惱她了,她壓根不想留在這屋子繼續面對這個有理說不清的男人。 她印象中還記得墨非進門時拿了串鑰匙往口袋裡塞,幼宜想也不想就伸手探進他黑色牛仔褲的口袋裡。 「別亂摸,要是出事我可不負責!」墨非出言警告。 幼宜充耳不聞,掏了鑰匙就想縮手,但是她的手還來不及抽回,墨非已經攫住她的手臂,且力道大得驚人,幼宜怎麼都掙脫不開。 「放開我!」她杏眼圓睜的瞪著墨非。她豁出去了,反正都已經糗到這地步了,她要是連離開的自由都沒有,那她的尊嚴要往哪擺! 墨非壓根就不把她的恐嚇放在眼裡,還好以整暇的用另一手抽出面紙拭唇,只是那懶散的眼神裡帶了點危險的光芒。 「我不是叫你別亂摸嗎?」 「我只是想要回我的東西!」幼宜看著墨非的眼,突然感到一陣寒意,奮力抽出自己的手。「我不要總行了吧!」 太危險了!還是先溜算了…… 她轉身走到門口,手還沒握上門把,腰際已經多了一隻手將她撈回去,接著她又被塞回那個熟悉的懷抱裡。 「你為什麼不肯接受事實呢?」相較於她的氣喘吁吁,墨非倒是臉不紅氣不喘的,彷彿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她手到擒來。「我們並不是一般的關係吧?住這兒對你來說有那麼無法接受嗎?」 「你……你沒聽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嗎?我不能一錯再錯……」幼宜鼓起勇氣回道:「那只是個誤會,我已經知道是我弄錯了,你就不能當作沒有發生過嗎?我相信那種事情對你來說稀鬆平常,你不可能把每個曾在這過夜的女人都留在這兒住吧!」 「你怎麼知道我不能?」 「這裡會住不下!」那還用說嗎?以他墨非的能耐,有幾個女人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他年紀不小了,哪可能有多純情! 「只有你啊!」墨非故意望了望四周,這兒足足有一般住所的三倍大,住兩個人應當綽綽有餘。 「墨非!」幼宜忍不住對他大叫。「你不要老是跟我唱反調!」 「跟我唱反調的是你。」他的語氣絲毫不退讓。 「我只是想拿走我的東西,回到屬於我的地方而已,你不能強迫我留在這裡,這可是綁架!」 「那你一整天在這兒為什麼不報警?」 「我……」幼宜顯得有些心虛。「我以為你回來就會把東西還我。」 「你心腸真好。」墨非露出了微笑,一根手指頂住了她的下巴。 「那你到底要不要還我?」他的臉不停的朝她靠近,幼宜只得將頭往後移。 墨非的臉離她只有一公分,那張充滿誘惑的大特寫就在她眼前,幼宜甚至可以感受到墨非的呼吸掃上自己的臉頰,而自己正莫名的顫抖著,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將臉別開,閉上眼不去看他。 但是她的感應神經並未失靈,濕潤的氣息輕拂過她的唇,讓她倒抽一口氣。 「我……感冒。」幼宜怯懦的開口。他應該知道接吻會傳染感冒吧? 不過這對墨非來說似乎沒什麼效果,她的紅唇在下一秒即被侵佔,輾轉的印上不知名的標記,再這麼下去她的心就要跳出來了,墨非的動作帶著足以致命的銷魂,讓人很難拒絕…… 靈巧的唇舌鑽進了她甜蜜的唇瓣中,一陣酥麻傳遍全身,但緊跟著又是理智的提醒,她不能一再錯下去。 她已經把自己給毀了…… 再這麼下去,結局只有和那天一樣,墨非並不喜歡那種狀況,而她也不想在纏綿過後,看著才擁抱過自己的男人突然像個瘋子似的對她咆哮,墨非的行為模式她完全無法掌握,她可以不在意的,但是她給了這男人一項重要的東西,她沒辦法真的不在意墨非,這也是她不願意和他同處一室的原因。 墨非鬆開唇,發現她正流著淚。 幼宜抖著聲音開口:「我要回家……」 但她不敢張眼望向墨非,他那一貫不在意的眼神在她心裡是種傷害。 突然感覺到手指拂過了她的臉頰,他的聲音就在耳邊—— 「你好愛哭。」 因為我最近真的很倒楣……幼宜在心裡回答著,她真的倒楣到家了。 相交三年的男友和她最要好的友人背叛了她,然後她又莫名其妙的和墨非扯上關係,害她被房東太太趕出門,忠心耿耿工作了三年,老闆竟然選今天炒她魷魚,昨晚還被墨非扔在街上讓她走了一大段路並因此染上感冒,而自己現在失去了自主能力,任憑墨非玩弄,甚至親吻…… 那個脾氣壞得要死又任性得要命的墨非根本不管她的想法如何,硬是把她困在這屋子裡,什麼也不說,一個理由也不給…… 如果墨非的理由夠充分,如果他是真的希望她留下,那都還好。 但是他什麼也不說,就像在玩遊戲一樣,這怎不教人難過!她又不是木頭,這一連串的倒楣事已經快讓她崩潰了! 最氣人的是,當她開始掉眼淚,他也不會好好哄哄她,只是吻掉了她的眼淚,摸摸她的頭,接著就消失了。 幼宜絕望的蹲在地上,將頭埋進雙腿之間,低低的啜泣起來…… ※ ※ ※ 墨非習慣在睡前喝杯酒,他不發一語的坐在吧檯前望著幼宜躺在沙發上熟睡的身影。 一天下來的疲累讓幼宜看起來有些狼狽,從她那紅得不尋常的臉龐可以看出她的感冒情況並沒有好轉,而她還處心積慮的想在這時候離開這個地方。 也許她無法習慣這種方式,但不習慣的人不只是她。 這屋子並沒有任何女子進駐過,就算有了伴的墨非也顯少帶對方回到這屋子裡。那晚他大可將幼宜扔在酒吧裡不管,但是答應了英倫會送她回家,所以墨非有了第一個懊惱的理由。 第二個讓他懊惱的是,他竟然帶著幼宜回到自己的住所,這個一向只有他能進入的私人空間,他卻讓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晚上的女子回到這裡,而幼宜還在接受了他的吻之後很不給面子的在他懷裡睡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