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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沈亞    


  宗撼走到他的面前坐下。和老將打交道幾乎是從事這一行的人都必經的過程;算算日子他們認識也有幾年的時間了,對眼前的老人家,他也說不上來到底是種什麼樣的感情?

  對了,感情!

  如果他們肯承認的話,對這個小老頭確是有感情的,即使有時候他們真的想一把掐死他算了!

  就像現在。

  「錡齊和隋國恩都是你調教出來的是嗎?」他幾乎是歎息地:「我早該看出來的,那些做法和你一模一樣。這次的工作你也打算叫她們去做是不是?」

  「問我這種問題叫我怎麼回答?」老將瞪著他。「難道你不知道,有種高貴的品行叫『職業道德』嗎?」

  「你只要告訴我是或不是就行了。」

  「有什麼差別嗎?」他有趣地望著他,「我以為你們年輕人談起戀愛來都是不要命的,非死去活來才罷手。既然是那樣,計較那些不是很沒意義嗎?」

  宗撼苦惱的耙著自己的一頭亂髮,「你到底要不要告訴我!」

  「不要。」老將乾脆地回答。

  「老將——」他懊惱地呻吟:「你到底想做什麼?你知不知道這件事真的很重要?我不管你說不說現在我就當這件事是你安排的。你一定要叫她們立刻停止。」

  「為什麼?」

  「因為——」宗撼猶豫了一下,「因為那根本是個陷阱!」

  第四章

  「水平!陸水平!你給我出來!」國恩氣急敗壞地叫著,手上拿著一份報紙。

  「什麼事嘛?一大早叫叫叫的!」水平揉著惺忪的睡眼,咕噥著走出來。

  「你自己看看!不要告訴我你不認識上面那個人!」她生氣地將報紙交給她。

  水平接過報紙,上面有一大半的版面登著她的相片。

  尋人啟事  水平,你媽媽因為想念你而病倒了,清況危急!見報後立即與家人聯鉻,過去的一切家人願意既往不咎!

  請快回來吧!

  ps:若有仁人君子知其下落訪與我們聯絡,必有重謝!

  「又來這一套!」水平將報紙一扔,不耐煩地:「我早就習慣了,還以為是什麼事呢!大驚小怪的。」

  「喂!小姐,你沒搞錯吧?上面說你媽媽生病了!」國恩瞪著她,「你不是說你沒有家人嗎?現在你自己看看,登得這麼大想不知道都難!」

  「哎呀!你不要大驚小怪的好不好?」她厭煩地回答:「他們每次都來這套,我老早就司空見慣了,不是我媽生病了,就是我爸生病了,什麼嘛!搞不好我爸和我媽也是看報紙才知道他們自己生病了呢!哈!好笑。」她諷刺的笑了笑,「每次我一出來幾天不回去,他們就一副我被綁架啦、失蹤啦的樣子,連警察局都不想理他們了,所以他們就來這一套。我早就不相信他們了!愛登就去登啊。管他們去死!」

  「萬一她真的生病了。怎麼辦?」

  「我媽?」水平大笑,極其諷刺地:「我告訴你,我媽比麥克傑克森還怕死!她會生病?哈!你別開玩笑了!」

  國恩頓時傻眼。「你這也太誇張了吧?」

  水平聳聳肩。「是嗎?那你應該去見見我爸媽,他們才誇張!」

  「那這個怎麼辦?」她指指報紙。

  「什麼怎麼辦?」水平厭惡的一腳踢開它,「不理它啊!」

  「你總不能永遠不回家吧?」錡齊走了出來。「而且他們會擔心你的。」

  「他們?」水平笑了笑。「你說誰?」

  「登報紙的人。」

  「嗯!他們。」水平垂下眼以掩飾她眼中的傷痛,「一個管家、兩個保鑲、一個女傭——哈!他們擔心的可不是我,而是他們的工作,天知道我媽可是付了他們的天價,把我給弄丟了。他們當然是要擔心了!」

  錡齊和國恩對望一眼。從她所說的,不難想像她是生長在什麼樣的一個家庭。

  水平,一個孤單、寂寞又叛逆的富家女。

  「你們不會去通風報信吧?」她抬起眼十分認真地間,眼中有一絲脆弱。「我真的不想回去!那些人成天把我關在房子裡,好像我是什麼麻瘋病人一樣!說什麼怕我被綁票!其實是怕我出門、怕自己丟掉工作!我真的受不了了,才逃出來的。」她乞求地看著她們,「和你在一起我很快樂,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水平——」錡齊歎息著搖搖頭。「你不能水遠躲這裡,不如回去和你的父母說清楚;才是解決之道。」

  「我不要!你以為我沒試過嗎?他們根本不聽我說話!」她跳了起來,滿眼的傷痛。「因為他們太忙了!如果你們堅持要我走,我就走!可是我絕不回去,絕不!」

  國恩只好點點頭,讓她在這裡總此讓她滿街到處亂跑好;「你不要鬼叫鬼叫的,又沒人銳一定要你走,只你這樣總有一天會後梅的。」

  「我不會!」她說得斬釘截鐵的:「永遠不會!」

  「對!我當年也是這麼說的。」錡齊苦笑著說道。

  她應該拒絕他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他的音她就是忍不住渴望見他口面——她歎息著埋怨自己意志不堅,卻又無能為力!

  宗撼打量著她。幾分鐘了,從她坐下來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攪拌著那杯咖啡,表情僵硬。「和我在一起讓你這麼不自在嗎?」

  「沒有。」她悶悶地回答。

  「那你為什麼連著也不看我一眼?」

  他的聲音邢麼溫柔,仿沸帶著某種令人無法抗拒的魔力似的。錡齊不由自主地抬起眼注視著他。

  他看起來瘦了一一些,也憔了一些;她居然有種想伸手撫平他的傷痛的衝動。

  她被自己嚇了一跳!怎麼會有這種荒謬的念頭?

  宗撼是那種天塌下來都可從一肩扛起的男人,她居然還想為他撫平傷痛引尤其當她很可能就是那個令他煩惱的根源的時候!

  「你笑什麼?」

  錡齊楞住,沒想到自己居然不知不覺的笑了起來。「沒什麼。」她搖搖頭終於歎了口氣,想得太多了,或許根本不是她所想的那個樣子。「真的沒什麼,你找我出來有什麼事?」

  「沒事,我只是想看看你。」他輕輕說著,高大的身軀在椅子上移動了一下。

  「好幾天沒看到你了……我本來早就想找你的……」

  錡齊注視著他,他居然有些不自在。

  宗撼歎了口氣,「算了。」怎麼說?他早已過了說甜言蜜語的年紀了,現在連叫他說說自己心裡的想法都覺得不自在。「我只是想見你而已。」

  她笑了笑,表情自然了許多,或許知道原來他也並不是她所想的那樣,完美無缺。

  完美?怎麼在她的心裡竟一直是這樣認為的嗎?什麼樣的人在她心裡會是完美的?

  她楞楞的看著他,是他這樣的人?!

  宗撼不知道她又想到什麼了,只知道她的心思轉動的速度,只怕是他搭太空梭都追不上的。他無奈地拍拍她的手,「想到什麼了?你真的很難懂,可不可以不要再玩猜猜看的遊戲了?」

  他那一臉的無奈,竟真的讓她笑了起來。「你真的覺得我很難懂?那對你來說會造成困擾嗎?」

  「當然會。」宗撼深深地凝視她,「如果換成是你,你不會嗎?」

  「不會。」她微微一笑。「人和人之間太瞭解不見得是好事,我寧願朦朧一點好。」

  「甚至對自己所愛的人?」

  她一楞,呆呆地望著他說不出話來。

  宗撼笑了。「瞧!說到這一點你就說不出話來了,這對你來說是那麼可怕的嗎?愛一個人或被某人深愛著,對你來說是那麼不可能嗎?」

  「我們一定要討論這個嗎?」錡齊低下頭,臉迅速紅了起來。「我不想說這件事。」

  「如果我堅持呢?」

  「那——那我就——」她突然定住眼光,定在前方的某個人身上。

  「怎麼了?」宗撼不明就裡地隨著她的目光轉過身去,不遠處有個男子正憤怒地望著他們。「他是誰?」

  「我——我想回去了——」她困難地說著。淚水已含在眼眶。

  「錡齊?」他莫名其妙卻又感到無比的憤怒!

  那是誰?為什麼她一看到他就有這種反應?

  千百種念頭迅速在他的腦海裡轉過一遍。

  是她過去的戀人?

  光是想到這一點他就感到怒不可遏!「他是——」

  他話還沒說完她已迅速起身,拿著她的東西便往外衝,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錡齊!」

  「國恩?」水平怪異地咕噥:「我老覺得怪怪的——」

  隋國恩一手拿著冰淇淋、一手牽著她,隨意地測覽著櫥窗內的東西,狀態悠閒。「怎麼樣?」

  「我老覺得有人跟著我們。」她忍不住四下張望,表情和國恩正好成對比。

  「我知道啊。」國恩笑嘻嘻地。「從電影院出來就一直跟著了。」

  「你早就發覺了?」水平輕聲怪叫:「那你還一副沒事的樣子!」

  「本來就沒事嘛!」

  「有人跟蹤我們耶!」

  「我知道啊。」國恩指指櫥窗上的鏡子。「是個很差勁的跟蹤者,我不想理他。愛跟就讓他跟嘛!反五又不是跟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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