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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沈葦    


  事實上,若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當年發生的事件,他明白健康其實是無辜的。當時她早已陷入昏迷,又只是個五歲的小女孩,哪會知道後來所發生的事?可是每當他憶及母親空洞的雙眼,便無法說出原諒她的話來。

  再次見到健康,他發現她更美了,相信只要她勾勾小指頭,馬上就會有成堆的男人為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傾城佳人」這四個字用在她身上再適當不過。

  今日她跌倒時,許承翰和方振宇都緊盯著地那雙雪白修長的腿瞧,他恨不得當場挖出他們的眼睛。健康的雙腿豈可隨意讓人觀看!尤其是方振宇,他看得雙眼發直,只差沒流口水。身為藝術家卻為美色所誘,這哪能成得了大事?

  為了不白費金錢,他取消了贊助。方振宇仍須多多磨練,方能成為藝術家,他取消贊助是對方振宇的一項考驗。

  當然,龍淵絕不會承認他取消贊助,是因不滿方振宇看見健康的大腿。

  原本這次的贊助是不需要他親自出面的,但他想回到那所大學瞧瞧,看是否有所改變。沒有人認出他就是四年多前的水電工,每個人皆當他是由英國回來的大企業家。

  事實上,當年水電工的身份不過是個幌子,在計劃報復健康之前,他早已是幾家貿易公司的老闆,與健康分手後,他更是把所有的精力全放在事業上。不久前他花了一筆錢買下英國一座城堡,女人見到他莫不自動的投懷送抱,沒有人會瞧不起他,巴結他都來不及。

  只是他的生活仍感到空虛,好像少了點什麼,即使有再多的錢財都無法填補他內心的空虛,他的成就需要有個人來與他分享。想到此,腦海中不期然的浮現健康的臉龐,他用力的甩甩頭,不會是她的!那個人可能是路上任何一個女人,絕不會是甄健康。

  龍淵咬著牙把手中的酒杯用力擲向牆角,他不想與她共度一生,他無法忘記是健康害死他父母的。他可以不再報復,就是不能遺忘那場悲劇。

  他不會娶她的,絕不!

  ★  ★  ★

  臨時保母阿美帶著珞琳到公園玩,珞琳開心的拿著小塑料桶蹲在沙堆中玩著沙子。

  阿美無聊的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看著珞琳興高采烈的玩沙,她實在不知道沙子有何好玩之處,只會弄得全身髒兮兮的。算了,這不關她的事,她的責任是看好眼前的富家千金,然後領錢。

  珞琳邊哼著兒歌邊玩著沙,玩了一會兒,她看到旁邊有個水龍頭,靈機一動,她倒掉桶中的沙子,跑到水龍頭前,將塑料桶裝滿水提回沙地,準備蓋一座城堡。

  阿美瞧珞琳安靜的玩著遊戲,心想留她一人在這裡應當沒有什麼問題。

  她走到珞琳跟前,嫌惡的看著珞琳的小手沾滿濕濕的沙子,佯裝和顏悅色的說:「珞琳,阿姨去打個電話,你乖乖的在這裡玩,阿姨很快就會回來了。」她勉強自己摸摸珞琳的頭。她最討厭小孩子了,若不是看在錢的份上,她才不會當保母呢!

  「嗯。」珞琳用力的點頭,繼續哼著歌,蓋她的城堡。

  阿美站起身,拍拍認為已髒污的手,朝電話亭走去,準備打電話給親密愛人。

  珞琳遺傳了健康的美貌,綁著兩條小辮子,穿著可愛的小洋裝與小皮鞋,一雙靈動的大眼不時閃動著,她就像可愛的洋娃娃般,人見人愛。

  「辟啪啦,辟啪啦,叭叭叭啦叭……」珞琳搖頭晃腦的哼著櫻桃小丸子的主題曲,一邊蓋好三面城牆。

  「小妹妹,你在做什麼?」一名身穿西裝的中年男子蹲下身問著珞琳。

  「我在蓋城堡。」天真的珞琳抬起頭回答。

  「哇!小妹妹好厲害,蓋出漂亮的城堡。」中年男子瞄了沙堆一眼,言不由衷的稱讚。

  「謝謝。」珞琳聽到伯伯的讚美,開心的笑了。

  中年男子見著她可愛的笑容,心中邪念一動,討好的說:「小妹妹,你自己一個人在這裡玩嗎?」

  「不是,阿美跟我一起來。」珞琳搖搖頭。

  「阿美?她去哪裡了?」

  這個中年男子是個人口販子,他心想今天的運氣真好,遇上這個長得十分漂亮的女娃兒,旁邊又沒有人看顧,真是天賜良機。

  「她去打電話,馬上就會回來了。」珞琳不曉得中年男子的意圖,小手指著在電話亭中聊得正開心的阿美。

  「伯伯帶你去吃冰淇淋好嗎?」他以冰淇淋誘惑小女孩。

  「不要,媽咪說吃太多冰淇淋,牙齒會讓蟲蟲咬壞。」珞琳搖搖頭拒絕了。

  「沒關係的,只吃一點點就不會了,還是你不喜歡吃冰淇淋?那看你想要什麼,伯伯都會給你。」中年男子見珞琳並不好騙,只好再接再厲,使計想讓珞琳上勾。

  他的話引起了珞琳的興趣。「真的嗎?」她微偏著頭問,見中年男子肯定的點頭,她興奮的拉著他的手說道:「那伯伯帶小珞琳去找爹地好嗎?媽咪說爹地回來了。」爹地不來找她沒關係,她可以自己去找。

  「沒問題,伯伯知道小珞琳的爹地在哪裡,伯伯保證等一下你就可以見到爹地了。」魚兒上勾了!中年男子笑呵呵的牽起珞琳的小手,抬頭看看,保母還抱著電話說個不停。

  「嗯。」珞琳開心的直點頭,乖巧的讓中年男子牽著她的手離開。

  「等一下。」低沉的男性嗓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中年男子心虛的回頭看,見只是一名身穿西裝的上班族,膽子馬上大了起來,粗聲粗氣的問:「做什麼?」

  「放開小女孩,我想你應該不認識小女孩的父親。」說話的人是龍淵。原先他以為中年男子是小女孩的父親,可是他聽到兩人的對話,才發覺中年男子想誘拐孩童。

  「關你什麼事!若不想惹上麻煩就站一邊去,假裝沒看到。」中年男子露出猙獰的面容朝龍淵吼著。

  他凶狠的模樣嚇著了珞琳,她想掙脫中年男子的手,但怎麼也掙脫不開,「放開我!你這個壞人!」

  她想起媽咪曾告訴她不可以跟陌生的叔叔、伯伯、阿姨走,不然她會永遠都見不著媽咪,她不要!她要永遠跟媽咪在一起。

  「放開她!」龍淵半瞇著眼,危險的說。他以眼神警告對方,若再不放人,他絕不會輕易繞過他的。

  中年男子被龍端的氣勢嚇得後退一步,顫聲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一起把她賣掉,錢一人一半,你看如何?」

  「人渣!」龍淵不屑的吐出這兩個字,捲起衣袖準備好好教訓對方一頓。

  中年男子不安的看著怒氣騰騰的龍淵,不斷告訴自己,眼前的男人只是個軟腳蝦,沒什麼好怕的,他一拳就可以打倒這個男人。

  「砰」的一聲,龍淵一拳打暈了中年男子,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抱回珞琳。

  珞琳崇拜的看著龍淵,「叔叔好棒,打倒壞人。」

  龍淵輕笑地撫著珞琳的頭髮,真是個天真、可愛的小女孩,抱著她,令他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滿足感。

  「叔叔請警察伯伯來帶走壞人好不好?」龍淵左手抱著珞琳,右手拿出手機打電話報警。

  「好。」珞琳用力的點頭,安穩且滿足的待在龍淵懷裡。這個叔叔抱她的感覺好像爹地哦!

  龍淵打完電話後,前後張望了一下,擰著眉問道:「陪你來的人呢?」帶小女孩來公園的人未免太粗心大意了,竟然讓她獨自一個人玩,害她差點被壞人誘拐。

  「阿美保母在那邊打電話。」珞琳指著電話亭內正笑得花枝亂顫的女人。

  「我們過去找她。」龍淵的眉頭整個糾結在一起,那女人實在是太沒責任感了。

  來到電話亭外,龍淵倫起拳頭輕敲玻璃門,阿美看了他一眼,繼續講電話。龍淵不悅的打開門,搶過阿美手中的話筒掛斷它。

  「嘿!你在做什麼?」阿美氣沖沖的問,壓根沒注意到龍淵懷中的珞琳。

  「我還要問你是在做什麼!身為保母能蹺班嗎?你可知道你照顧的小女孩差點被人口販子帶走?」龍淵不悅的質問。

  「什麼?!」阿美一驚,瞧見龍淵泡在臂彎中的珞琳,伸手將珞琳搶了過來。「多管閒事!」連聲道謝也沒有,阿美板著臉孔抱著珞琳離開。

  「喂!你的態度也太囂張了,告訴我你僱主的電話。」龍淵看不慣阿美傲慢的態度,明明犯了錯,猶不知悔改反省。

  阿美怒瞪著龍淵,哼!人長得帥就罷了,偏偏長得不是很帥,又凶巴巴的管人閒事,簡直是吃飽撐著。

  「怎麼,不敢回答嗎?沒關係,警察來了,咱們到警察局去做筆錄。」等到了警察局,看她還有什麼話好說。

  這時珞琳因為被阿美抱得不舒服,掙扎著下了地。

  「小妹妹,跟叔叔到警察局去好嗎?」龍淵愛憐的摸摸珞琳的頭,面對天真可愛的小女孩,他無法展現怒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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