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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沈葦 雙眸精亮有神無懼凝視著紅花樹,堅不退卻。 隱身於樹後的樓闕又是一笑,笑她的無知與愚蠢,她真的是長期受到家人保護的千金大小姐,還以為她是待在固若金湯的段家堡,沒人傷得了她,殊不知他就是不將段家堡放在眼底前來傷她的人。 哼!他倒想讓她嘗嘗恐懼的滋味。黑眸方閃,掌中又射出一朵紅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過段戲羽點了桂嬸的穴道,讓段戲羽再也無所依恃。 可惡!遭點穴的桂嬸在心底咒罵。她太大意了,不僅讓戲羽處在刀鋒邊緣,更是失算讓人點了穴,這下戲羽若出了事,就算她死一百次都不足以贖罪。 桂嬸急得發出嗚嗚啊啊難聽粗噪的聲音,企圖引起佑羽居的其它人前來探查,好救出小姐。 「既然你要的是我的命,我可以雙手奉上,不過有一個條件,就是不許傷害桂嬸。」桂嬸一生命運多舛,怎能要桂嬸再為你送上性命。 她的話絲毫得不到樓關的讚賞,有的只是譏嘲,他笑她的假仁假義,她以為他是跟她說著玩,不會動手殺她?!那麼她是大錯特錯,計畫是他定的,當然可以改,反正他最終的目的是教笑閻王段逸軒痛不欲生,既然殺了她能達到相同的效果,他何樂而不扁。 「很好!你的命我收下。」他用醇厚的嗓音宣告段戲羽的死期。 段戲羽昂首保持同一姿勢,仍舊是無所畏懼,人可以死的輕如鴻毛或重如泰山,她的命早該在十八年前未出世便結束了,是天老爺憐她讓她多活十八載,享受眾人呵疼憐愛,這樣就夠了,她已心滿意足,況且以她脆弱的生命能換取桂嬸健壯的生命,亦不枉她來世上走一遭。 不!桂嬸拚命的嗚嗚啊啊,試著說服她打消赴死的念頭。傻丫頭!若她死了,老婆子豈有顏面苟活於世?不值得啊!桂嬸可想見當段家堡的人接獲小姐死亡的消息會有多震驚與不信,可憐的堡主與夫人,百般呵護寵愛的生命到頭來仍是一場空。不再給她們主僕二人話別的機會,燦爛紅花由樹後射出,直取段戲羽的天靈蓋。 美麗看似無害的花朵就要取走美麗無害的生命了。 衝不破穴道的桂嬸傷心的閉上眼,不願親眼見小姐死於非命。 清明水靈的明眸始終不曾眨動過,瘦弱的身形亦未曾晃動過,段戲羽靜靜的望著奪命紅花,坦然的表情始終如一咱!另一朵紅花擊落了快打上天靈蓋的紅花,兩朵紅花同時墜落吻過她嬌嫩的臉龐,在不見血色的唇瓣上留下芳香的痕跡。 「為什麼?」於鬼門關前走過多次,早練就她淡然處之的心境,但今她感到不解的是明明要她的命,為何含在最關鍵的一刻忽然停手。 一句為什麼敲中兩顆心。 是啊!為什麼?!樓闕疑惑的望著已然空無一物的右掌心,明明已經決定要她的命,為何會突然變卦?他甚至不解他是何時出手?彷彿……彷彿是未經大腦思考,手中的紅花就下意識的射出了。 為何要饒恕她?為何?!輕檸著劍眉,百思不得其解,最後他終於想通,她是不想讓她死得太過輕易,讓她隨隨便便死掉豈不是便宜了段逸軒!所以,唯有折磨段逸軒的心頭肉,才能今段逸軒痛徹心肺。 原來,他的心早幫他做好了決定,想出痛宰段逸軒的法子來了。 也為饒了她的性命找出了最合理的解釋,終讓緊揪的眉鋒放鬆,倉惶不安的心也安定平穩下來。 桂嬸在聽聞到她的疑問,馬上張開眼證實了她沒死,心中的愧疚與哀傷已然消減,幸好!幸好沒事。 桂嬸是不知對方為何忽然停手,可是她不會因此而減輕對對方的敵意,畢竟對方的來頭她不曉得,可是目的昭然若揭,她不能再陷小姐步入危險之中,而脫離危險唯一的辦法便是回段家堡。只要安全回到段家堡,有了嚴密的守衛保護,又有笑閻王與段楚沛父子倆坐鎮,便不怕對方再放膽尋上門。 桂嬸心底打定了主意,決意於脫困後馬上收拾行李帶著戲羽打道回府。 望著地上可取她性命又解救她的紅花,段戲羽仍是滿腔疑問,不解對方究竟打的是啥主意。 她大膽的步向前,雙眸緊鎖定藏身在紅花樹後的人,在紅花綠葉間,茂盛的枝葉使她無法真切看清對方,僅能瞧出他隱身於後。 「你……」他是男人!他的身形與形於外的氣勢、冷漠全告知了他的性別,昂首啟唇卻不知該與他說些什麼,感謝他手下留情嗎?當然不! 後頭的桂嬸急的快昏厥過去了,她作夢都沒想到,她的好小姐竟會膽大妄為到親自送上門給刺客,是他們過於保護小姐,使得小姐不曉得人心險惡嗎? 桂嬸開始懷疑眾人嚴密的保護措失是項錯誤的決定。 段戲羽突然步上前,樓闕亦感到吃驚不已,心底揣測她到底在想些什麼,是不滿他動殺機嗎? 在揣測的同時,他的雙眸沒放過她身上的每分每寸,近看的地出遠看的她顯得更為嬌弱,卻也更美上幾分,蒲柳之姿讓人恨不得將她好生捧在手心上呵憐…… 樓闕猛地皺眉,撇開腦海中不該有的綺麗畫面。 他是怎麼了?怎會著了魔似的覬覦她的美貌,饒是她美的傾城傾國全不關他的事,他的目的在掠奪她的心,而非遭反噬受到她的吸引。 腦海中浮現母親可憐哀淒的面容,他的心立即冷硬冰寒,不再受到情慾牽制掌控。 飽含侵略放肆的目光在搜尋著她,不安的唇瓣動了幾下,終至無言心慌慌猶佇立在原地。是刻意的,樓闕撥開濃密的枝葉,讓立於下方的段戲羽清楚的看見他的面容,在段戲羽驚得倒退數步時,他揚嘴掀起邪魅一笑,躍牆而下傲然離去。 段戲羽膛大眼撫著驚動的心房不住喘息,那人的長相她看得清清楚楚,那樣俊逸卻帶冷邪的容貌早在她不設防的心底狠狠烙下烙印,教她想忘也忘不了。可以確定她不曾見過他,甚至可以肯定他不是段家堡的人,既然如此,他們倆結仇的可能性更是為零,那為何他想殺她?她有得罪他嗎? 沒忘他臨走前那駭人的笑容,無需言語,即可猜出他會再出現,且目的在於她,心知肚明他會對她不利。 聰明的人早該逃了,為何她……為何她仍不想移動步伐?為何她沒回段家堡的念頭?為何……為何她還會有想再見他的念頭?! 可怕的念頭在腦海中形成,她驚得不敢去想想見他的真正原因,僅能懦弱的以輕合眼瞼做為逃避。 嗚嗚啊啊!桂嬸再度發出緊張的聲響,誤以為段戲羽仍仵在原地是著了惡人的道,受了傷。 桂嬸的嘶叫聲喚回了段戲羽,鶩然想起桂嬸被點了穴,連忙小跑步奔回桂嬸身畔。 「桂嬸,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她擔憂的上下檢查著,唯恐桂嬸在她未察覺的狀態下受了傷。 桂嬸朝她搖首,一方也注意著她,由她的表現看來似乎沒受傷,桂嬸跟著放心了。 「桂嬸,我去找人來幫你解穴。」再三確定桂嬸沒受傷後,她總算安心,急忙奔出花園喚人來幫忙。 桂嬸本想喚住戲羽,敵人離開時她是有所察覺,可是就怕對方又改變心意,回頭對付落單的小姐:個仔細想想,剛剛敵人顯然有足夠的時間對付小姐,卻沒有再下手,大抵是打消了殺小姐的念頭,此時的小姐應當不會有事才是。 桂嬸拚命的說服自己,但無法平息泉湧不斷的恐懼,她在害怕!非常、非常的怕,但可笑的是她不知自己在怕些什麼。這恐懼許久不曾出現過了,好似就要有事發生…… 不成!她得快帶小姐離開,唯有離開才是上上之策。 很快的,段戲羽帶了會武藝的家丁來為桂嬸解穴。 「快點!」在段戲羽一聲令下,會武藝的家丁莫不卯足了勁幫桂嬸解穴。 「怎會這樣?」佑羽居的總管神色敗壞喃喃自語,這兒一向平靜,怎會有人突然闖人且對付守護小姐的桂嬸?想到此,不由的打個寒顫,他該慶幸小姐沒出事,若出事的話……啊!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天老爺!小姐才剛來,一天都還沒住滿就有事發生,難保在小姐居留的期間不會再出事,他得派人做好守衛工作。 「你,等會兒去招集人馬到大廳,我有工作要分配。」總管抓著為桂嬸解穴的年輕家丁吩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