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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沈葦 達到目的讓樓宇凡嘴角的笑意例得更開、更陰,他得意的帶著段戲羽施展輕功離開客棧。 過了一會兒,桂嬸上樓來面對昏倒的兩名侍女與空無一人的床鋪時,驚得瞪大眼,慌得衝下樓尋人去。 ※ ※ ※ 「這裡是哪兒?闕人呢?」穿著單薄的衣衫立於西落的斜陽中,對偌大荒廢的山莊視而不見,問著帶她來的人。 「不就在那裡。」樓宇凡以下巴指著被他放置在大樹下昏迷的人。 隨著他的下巴看過去,果真讓段戲羽發現位於樹下的樓闕,她拉起裙擺奔過去,在跑到樓闕身前才發現不對勁之處。 怎會這樣?他的唇居然呈現黑紫色,段戲羽顫抖著手摸向他的臉,隨即被冰冷的溫度嚇了一跳。他到底是怎麼了? 「闕!闕!你醒醒啊!睜開眼看看我!」段戲羽驚駭的急喚,聲聲嘶喚卻叫不醒他,最後她使盡全力搖著他的肩膀,企圖能晃醒他,起碼讓他睜開眼,讓她知曉他沒事。 「別搖了,沒有解藥他是不曾醒的。」樓宇凡站在她身後脫看她可笑的舉動。 「給我解藥。」是他!是他下的毒手。段戲羽瞪著傷害樓闕的人伸出右掌心要求。 「憑什麼你向我要解藥我就得給?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不覺得你該拿點東西來換嗎?」 「你要什麼?」 「你的命!」哈!這就是他求之若渴之物。 「你是要我拿命換解藥?」 「沒錯!老話一句,你可以不給,不過你就得看著樓闕在你面前慢慢死去。仔細想想,他接近你是懷有目的,或許他愛你或許不,誰知道呢?我想你大概不會願意救他,這點我是可以諒解的。」樓宇凡仍舊是狡猾的針對她的弱點下藥,看準了她不會見死不救。 「我知道他不愛我,你口中的念念不忘也不過是要叫我來的話,我不會傻的去相信。」段戲羽笑了,笑得極為淒迷,伴隨著逐漸隱沒的夕陽更顯得孤寂。 「所以你是不準備救他囉?」樓宇凡挑眉問。 「我救,你要我的命我可以給,可是你也要遵守諾言。」戲羽仍舊是笑,偏過頭,深情的雙眸執著在樓闕昏迷的臉孔上。 「很好!我會遵守諾言。」她過於平靜的態度讓樓宇凡有些適應不了。 「解藥呢?」未見樓闕得救,她是無法安心。「在這兒。」樓宇凡掏出懷中的紅色小藥丸遞給她。 段戲羽接過,放進樓闕口中讓他服下。 「好了!他已服下解藥,你可以乖乖奉上命了。」樓宇凡催促著,有些不耐煩。 「不!再等等,請讓我再好好看看他,不會耽誤你多少時間的。」段戲羽搖搖頭,跪坐在樓闕身畔,愛戀且仔細以手撫著他的臉頰,畫過他俊朗的五官,這是她今生最後一次看他,她得好好記下他的模樣,將來於九泉中寂寞時才可以想他、念他。 「快一點!我可沒時間跟你磨。」樓宇凡急的眉頭揪結在一起。再讓她拖下去,待樓闕醒來可就不好玩了,他可不願全盤計畫因差臨門一腳而失敗。 「不!再一下。」段戲羽貪婪的以眼吞噬他的相貌與身形。 「過來!」樓宇凡乾脆拖著她走,硬把拉離樓闕。 遭猛力拉扯已無力阻止,段戲羽腳步跟蹈,唯有依戀的頻頻回首看著樹下的人。 樓宇凡用力將她扯至山莊的大門邊,以打火石點燃早堆放好的乾草,不消片刻已引燃熊熊大火,熾烈的火苗如跳舞般漫燒。 「你可以進去了。」待樓宇凡覺得火燒得夠旺了,才催促著她步向地獄之火。 御鷹山莊?段戲羽看著遭火舌吞噬的牌匾,再望向熾熱的火海,木頭燃燒的聲響不絕於耳,活像可怕的地獄之景。 「怎麼,你怕了?」樓宇凡見她裡足不前,氣的想一手將她推入火海。 「最後,我想問你一件事……」望著燒得通紅的御鷹山莊,段戲羽輕喃。 「什麼事?」臨死前她的話可真多,不會是藉故拖延時間,想等人來救她吧? 如果真是如此,她未免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他的行事計畫向來縝密,豈會留下痕跡讓人尋找。 「要我死這件事是闕跟你共謀的嗎?」她早看出兩人的神似之處,亦猜出他的身份,是以她想知道,樓闕是不是想要她的命,希冀到能拿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 「你知道我的身份?」既然知道她還肯救樓闕?樓宇凡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她真的是傻到無藥可救。 「闕是否與你共謀?」段戲羽堅決的再重複一遍。 「想知道就去問閻王吧!」樓宇凡故意讓她懷著疑問赴死。 「是嗎?」戲羽綻放嬌顏,右眼角卻輕輕滑下一顆淚,隨後她旋身再看樓闕最後一眼,淚珠慢慢滑落至下巴處,終隱沒於衣襟。 投下最後一瞥、一哂、一怏,段戲羽毅然決然踩著堅定不悔的腳步步入火海中,張狂的火焰吞噬著嬌軀,隨著她的步伐愈行愈遠,直至隱沒看不見。 不……不……到底他看見了什麼?為何他的眼看見不該存在的景像? 服下解藥躺在大樹下漸漸清醒的樓闕,無力的抬起右手臂想抓住消失的倩影,眼前有火在跳動,但亦蒙有一片淡淡的薄霧,使他分不清是在夢中或是在現實中,吃力的想喚出聲卻沒有辦法。 她怎麼了?不!該說段戲羽怎麼了?他怎會看見她?她不該會出現啊!他竟然看見她在笑可是眼角卻有淚,到底出了什麼事?或根本沒事發生? 啊!他的頭好重、好沉,可能他是在作夢吧!待他醒來後會發覺他仍待在他的小屋中,不曾遇見過父親,不曾看到她身陷火海! 黑霧襲來,樓闕抵抗不住解藥療效又昏厥過去,依稀間,他似乎聽見了可怕的笑聲。 哈哈哈!死了!她死了!他終於親手殺死段逸軒的女兒,為自己報了仇!太好了!太好了! 樓宇凡得意的仰頭大笑,笑聲隆隆不絕於耳。他太高興了!開心到無法以言詞形容。有武藝在身的人進了火場都無法全身而退更何況是弱質女子,他幾乎可確定段戲羽已讓烈焰燒得焦黑難辨,恐怕連段逸軒本人來認屍都認不出那是他的寶貝女兒哩!哈!好久不曾如此開心過。段逸軒啊段逸軒,正當他在北方享受時,可曾知道他的女兒正在受熾焰的折磨?可知他的愛女正痛苦慘叫?可知他的愛女在遇上烈火焚身時有多害怕? 哈!哈!哈!他實在是等不及要向段逸軒報告所有段戲羽所受到的痛苦折磨,相信段逸軒聽了後會夜夜受此夢折磨,日日聽得女兒求救的慘叫聲。 試問,世上可還有比這方法更適合報復他的仇人?當然沒有! 樓宇凡笑得過於囂張得意,以致於沒能去注意突然出現的人,猛地背後受到重重一擊,震得他五臟六俯頓時移位,一股血腥味由胸腔中狂湧嘔出,令他難受的摀住胸膛半跪在地。 「你怎麼會在這裡?」段楚沛半琳著眼瞪著落魄的樓宇凡看,他是在聽聞到駭人的笑聲才過來的,在發現那人是樓宇凡後便出手傷人,原因在於在他小時候樓宇凡曾對段家堡施過詭計,所以他對樓宇凡一直無好感,在發現樓宇凡的存在後,當然是立即出手好除一害。 「哼!此時你該關心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的寶貝妹妹吧!」樓宇凡以手背拭去唇邊的血漬,咧嘴邪笑。 「什麼意思?」倏地,段楚沛提起樓宇凡的衣襟怒喝。 「意思還不夠清楚嗎?」樓宇凡暗示的將眼眸瞟向範圍擴大的火海中。 段楚沛猛然鬆開對樓宇凡的箝制,臉色發自死瞪著熊熊大火。不!不會的!戲羽不可能會在那裡,此刻她應當是讓桂嬸保護得好好的。 段楚沛不斷的說服自己別去相信樓宇凡的話,可是他的眼卻離不開噬人的火海。 隨行的繆曜宇亦神色敗壞驚視熊熊烈焰。 「你可以不信,待火熄之後,你可以到陰間尋找令妹的屍骸,希望屆時你能認得出她來。可憐啊!那麼美麗的姑娘就這麼遭火舌吞沒,不知她的爹娘見著會有何感想?哦!差點忘了,令妹的水晶額飾很美,很適合她佩戴,不過可惜,從今以後她是用不上了。」樓宇凡故意口述段戲羽的樣貌與佩飾以加強說服力,讓段楚沛相信段戲羽身陷火海。水晶額飾?不!段楚沛永遠記得在他送水晶額飾給戲羽時,她笑得有多開心,她說過她要一輩子佩戴,絕不取下。 一經確認後,段楚沛不顧危險即施展輕功躍入火海,欲在火舌下搶救戲羽。 「少堡主!」繆曜宇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奮不顧身跳入火海。 「太晚了!段戲羽早成了焦屍,他還進去不是跟著陪葬嗎?」哈哈哈!太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