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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沈葦 等待是痛苦的,時間一點一滴的溜走,天漸漸泛白,還是不見他的蹤影,事實很明顯的擺在段戲羽眼前。朝露濡濕了披風,段戲羽卻像根木頭般僵立在原地,動都不動一下,熱切的心亦冷卻下來,涼浸浸的冷意由腳底往上竄升,能站上一夜全憑意志力而非體力。 「我們回去吧。」桂嬸牽起戲羽冰涼的小手,猜想這樣的結果可讓戲羽死了心吧。 「不!我不走!在他尚未抵達前,我絕不離開。」段戲羽抽回小手,堅持己見。 「還留下做啥?難道他一輩子不來,你就一輩子不走嗎?」桂嬸氣呼呼的比著,如果她還能說話,早就揚聲怒斥了,哪會有口難言無聲的斥責戲羽的癡傻。 「沒錯!他一輩子不來我就等他一輩子,反正我是非等到他不可。」久候不到樓闕,使得她的脾氣變著有些暴烈。 「回去吧!」桂嬸幾乎是在哀求她莫再癡守一個不愛她的人。 「我們說好不見不散的,不見不散!」段戲羽難過的閉上眼眸,抑住湧上眼眶的熱意。 她不哭!沒什麼好哭的,樓闕不過是遲到了一會兒,不是存心的,只要她肯等下去,總會等到他。 「桂嬸,不如你先回佑羽居吧!我可以一個人等。我想是他記錯了日子,記成是今夜相見,待會兒他會來的。」對!是樓闕記錯日子了,等了一夜,她的心還是向著他的。 「不!我陪你,直到他來。」桂嬸哪放心丟她一人在荒山野嶺,明知那人不會來了,可是偏又勸不動她,唯有陪她一道等了。 也許再等幾個時辰她就會死心了吧!桂嬸只好如此想。 不見不散……不見不散……不見不散……一句句的不見不敬飄散遍佈在她的腦海中,每響起一次,她便能再振作精神等下去,靠著堅強的意志力撐住疲累的身子繼續漫長的等待。 「不如坐下來等會讓你舒服些。」桂嬸瞧出她肉體的疲憊,心有不忍拉著她休息。「沒關係!我不累,我的精神好得很。」段戲羽笑著拒絕了桂嬸的好意,仍然堅持站著等,因為她曉得她已撐到極點,若坐下休息恐怕會昏厥過去。她不能任由那樣的憾事發生,她說過她要等到樓闕來的,在沒看到他的人之前,絕對不能倒下。 桂嬸除了搖頭還是搖頭,再也尋不著言詞來勸她了,唯有小心翼翼注意她的身體狀況,隨時準備伸出雙手接住癱下的嬌軀。 溫暖的陽光照撫大地,卻無法照入冷寒的心房,溫暖不了凍住的手腳,段戲羽木然的望著驕陽,尖銳的光線似劍刺入眼瞳,疼的她輕閉上眼眸。 他為何不來? 段戲羽無語問蒼天。 ※ ※ ※ 沒出現的樓闕待在鎮上的花樓中享受左擁右抱,美人兒隨侍在側的絕妙滋味。 「公子!天都亮了呢!」杏花枕在樓闕懷中意有所指道。 昨兒個見英挺的公子哥兒上門還以為會過個激情的夜晚,誰知居然是陪他喝了一夜的酒,著實無趣的令她想打呵欠。像他這般俊美結實有力的男子在小鎮上可不多見,若能與他共度春宵說出去多有面子啊!可是他卻沒那個意思,實在教人感到洩氣。 杏花不悅的嘟起豐嘴,誘惑的以豐滿的胸脯頂向樓闕的胸膛,意欲今樓闕把持不住,擁她上床翻雲覆雨。 另一旁的春花亦不甘示弱,柔弱無骨的小手不住的揉搓著樓闕的胸膛,企圖點燃他的慾火。 昨兒個她與杏花可是在眾家姊妹欣羨的目光下陪公子進房,既然如此,豈能不辦事無功而返?她等著跟姊妹們吹噓公子的功夫呢! 「公子!」春花嬌喘噓氣如蘭,貪婪的小手已摸上樓闕的大腿處。「公子,咱們一道來玩有趣的遞戲吧!」杏花嬌媚的吻著樓闕性感的下巴。 「是啊!公子,春光無限好,你豈能虛度?」春花的手媚惑的在樓闕的大腿處畫著圈兒。 杏花與春花姊妹倆卯足了勁勾引樓闕,可是樓闕不動如山,連根小火苗都燃燒不起,更遑論是與她們顛鸞倒鳳。 他的心底有個陰影,那片陰影即是段戲羽,他克制不了大腦不去想她,喝了一夜的冷酒,想的念的皆是她獨立在風中等待他,他很清楚昨夜她絕對有到瀑布邊等他,所以故意不到,故意讓她等。 這全是他早計畫好的,可是在計畫之前,他卻忘了將自己考量進去,他無法自己的受到她的影響,是以煩了一夜,悶了一夜,就是無法不去想她。 唯一令他感到慶幸的是,他仍然可以克制住步伐不赴約,如果他依約而到,那他就該死的破壞全盤的計畫,該死的賠上他的心。 為了證明他沒受她的影響,他來到妓院,找了兩個豐滿完全與她不相似的妓女陪他,為的就是將她的倩影拋諸腦後,好好的與兩名妓女歡好,待享受徹底後,再出現在她面前明白的告訴她有關他的目的,好好的擊碎踐踏她的心。 可是他竟該死的對兩名妓女激不起男性的本能,他甚至沒與她們逢場作戲的慾望,他到底出了啥問題?他不能人道嗎? 不!不會的,他十分清楚在面對段戲羽時體內有股想要佔有她的慾望,那便證明了他是個正常的男人,但為何在他面對兩名近乎赤裸的妓女時勾不起慾望? 為什麼? 「公子,你都不碰我們,該不會是想著家中的妻子吧?」杏花抱怨他既然心中有人何必上妓院。 「是啊!公子,您府中的妻子難道會此我們姊妹倆還解風情?」春花的手愈來愈大膽的撫著樓闕。 「我沒有妻子。」樓闕淡然道。「既然如此,難不成公子是在想愛人?」杏花挑挑眉,向來習慣生張熟魏,看慣眾人的臉色,誰在想什麼,光看眼神便可猜出個八分,而他的眼神飄向遠方分明是在念著別的女人,哪會瞧不出,所以她有意探詢。 「她可有我們的風情?」春花解下羅衫,袒胸問。 碩大的胸脯晃動著,意圖刺激感官,可惜向來冰寒的血液仍無法沸騰,樓闕依然不帶表情睨著春花。 「公子該不會是怕傷了愛人的心吧?」杏花這話倒是帶點挑釁的意味。 果然她的話讓平靜無波的俊臉閃過一絲憤怒,黑眸終正視她。 「怎麼?我有說錯嗎?」杏花賣弄風騷的撥撥髮絲。 春花狡猾的小手滑進樓闕的衣襟內,姊妹倆雙管齊下,企圖攻破寒冰。 樓闕的回答是猛力擒住杏花喋喋不休的豐唇,俯身以唇封住所有他不願聽的言詞。夠了!他受夠了想段戲羽,受夠了妓女的訕笑! 他根本不在乎段戲羽,何需顧忌她的感受?他愛跟妓女廝混便廝混,如果她太愚蠢愛在瀑布畔繼續等是她的事,與他無關。 憤怒的肩粗暴的吻著豐唇,可是杏花不在意,她高興的揚起勝利的笑容,終於讓她激起冰男的火花,她果真是寶刀未老。 春花見狀小手解著樓闕的衣襟,以著豐滿的胸脯摩擎著結實的臂膀,她可不願讓杏花一人獨享,佔盡便宜。 樓闕一手攬一個,赴向最近的床榻,以行動證明他一無改變,有著正常男人面對妓女時野獸的慾望。 芙蓉帳暖,滿室春光。 春花和杏花姊妹倆終於成功的引誘垂涎了一夜的男人,室內登時充滿兩姊妹得意與狐媚的笑語聲。而樓闕抱她們的心態則是純粹作為發洩,他奮力的以不斷推送的動作揮灑著精力,獸慾瀰漫著眼眸,再也看不見在瀑布邊等他的女人,再也想不起她的容貌,再也記不起她那輕脆悅耳的細喃。 此時的他只看得見身下肉感十足不知名的妓女,耳朵亦只聽得見由她們嘴中發出的淫聲浪語。 泛著熱氣的汗水不斷流下,釋出了他的迷惘與遺忘。 ※ ※ ※ 月又東昇,段戲羽足足等了一天,樓闕仍然未出現,鎮日滴水未進,已讓她的體力達到極限,隨時都有倒下的可能,但她還是繼續等下去,憑的全是堅定的意志力,在沒有等到他的情況下,她絕不死心! 桂嬸看得是萬般心疼不捨,無論她如何勸戲羽用點米糧休息會兒儲存些體力,戲羽就是不聽,固執的像顆頑石,這性子簡直和她娘如出一轍,讓人拿她沒辦法。 桂嬸於心底早咒罵過那名欺騙戲羽的刺客千次、萬次,每心疼一回便罵一回,那人卻恍若失蹤般,始終未出現,不得不使桂嬸思量著是否要點戲羽的穴道,強壓式的帶走戲羽。 不能再讓戲羽癡等下去了,再等下去恐怕她的身子會吃不消,桂嬸眼眸轉了轉,決定點她的穴,帶她回佑羽居去。 「桂嬸,不要對我做出我不願的事。」似心有靈犀,段戲羽對著身後的人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