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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沈韋 他挺起胸膛倚靠著石牆坐起身,決意不讓人將他看扁;假如他真要死,也會死的坦蕩蕩,絕不畏畏縮縮。 輕輕的合上眼睫,聞人少閣閉目養神。 在雙眸輕閉的剎那間一記美麗足以奪去人呼吸的笑靨躍進腦海中。 他的蝶兒正等著他將她迎進門,想起了她,他的心不禁要融化。如果可以,他不願辜負她一片真情,可造化弄人,恐怕他是要辜負她了。 「蝶兒,對不起。」由懷中掏出蝶衣給他的定情玉鐲,輕輕的移至頰邊,想像此刻蝶衣正與他共患難,頰貼著頰,雙手交握,不離分。 「呵,我瞧你倒滿適合蹲苦牢的。」涼涼譏嘲的嗓音傳來,聞人少閣立刻將玉鐲收進懷中,不教人瞧見。 他氣定神閒的看著準備來耀武揚威的聞人少保。 「嘖!瞧你滿身是傷,看來我爹的下屬有好好照顧過你才是。」聞人少保快意的看著聞人少閣身上大小不一的傷口。 呵!呵!這才不過是個開端,接下來還有聞人少閣瞧的。 聞人少保威風的坐在獄卒特地讓出的座椅,笑睨聞人少閣的狼狽。 痛快咽!他要一點一滴的折磨聞人少閣,百倍、千倍奉還聞人少閣加諸在他身上的痛苦;一想到那說不出口的苦楚,他便忿恨的半瞇著眼,覺得就算聞人少閣死上千百次 都不夠。 聞人少閣不理會他的嘲弄,連正眼都不瞧他一眼,一副不怕性命掌控在聞人少保手中的模樣,教聞人少保瞧了更是氣得牙癢的。 「聞人少閣,你儘管繼續在我面前擺譜,別忘了,你的生死是掌握在我手心,現下我要你生,你便生;要你死,你便死,最好別惹火我。」聞人少保咬牙切齒的放狠話。 「你是有能力決定我的生死,但我也可以決定是否要屈服在你的狐假虎威之下。」他的語態平穩無歡,在被押人大牢時,他已看透一切,生與死,早就不是他所能決定強 求的。 「哼!你說的倒挺有骨氣的嘛!聞人少閣,我警告你,別在我面前逞英雄,在這裡沒有人會欣賞你的英雄氣概,想活命的話,你就乖乖跪在地上向我求饒,或許我會饒你 不死。」 就是這點讓他看不過去,分明是他佔上風,可聞人少閣表現出來的氣度,彷彿贏的人是聞人少閣,而非是他。 恨啊!他不會永遠都不如聞人少閣的,他會有贏過他的一天,眼下正是挫挫聞人少閣銳氣的最好時機。 「要我跪在你面前求饒?嗤!」聞人少閣將他所說的話當笑話看。 「聞人少閣,你不要跟我嘴硬,衝著你這一聲冷笑,我要教你後悔!」聞人少保氣不過,整個人跳起指著他的鼻子叫罵。 旁邊的獄卒為了討好聞人少保,突然建議道:「少爺,要不要小的再去教訓他一頓。」 聞人少保頓覺他們的提議很好,聞人少閣的確是要再好好教訓一番,才會知道現下是誰佔上風。 就在他要點頭同意獄卒動手時,發現聞人少閣似笑非笑,擺明了是在取笑他除了派人動手外,完全拿聞人少閣沒轍!這口氣教聞人少保真在是嚥不下去,他得不斷的深呼 吸提醒自己切莫失控,免得又教聞人少閣看笑話。 「不必。」這兩個字花費他絕大的氣力方能道出。他要讓聞人少閣明白,就算他聞人少保不派人動粗,一樣可以好好整治他。 「是。」本要再好好痛打聞人少閣一頓的獄卒,這才悻悻然摸著鼻子退下。 「聞人少閣,你儘管逞強,但我不以為你能逞多久。」所有計劃都已安排周密,就等一顆顆的棋子往下跳。 聞人少閣挑了挑眉,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他的想法是,聞人少保要對付的人是他,而他不過是命一條,聞人少保最多是取走他的性命,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我知道你不在乎自己是生是死,可有些事……是你不得不去在乎的。」聞人少保故意將話說的輕忽曖昧,不怕這樣還引不了聞人少閣的注意。 此話果真令聞人少閣緊張起來,他站起身隔著鐵欄杆,看著正得意奸笑的聞人少保 。 不!聞人少保不會對他的家人下手,畢竟他們還是有血緣關係;可再想想聞人少保的為人,他不禁告訴自己,聞人少保不是個會講道理之人。 現下聞人少保是可以摧毀他的肉體,卻摧毀不了他的靈魂,想要使他更加痛苦,聞人少保絕對會想出更加殘忍的計謀來——思至此,一股寒氣由腳底冉冉上升,他力持鎮 定,不教聞人少保瞧出任何端倪來。 「我知道你最在乎的是什麼,而你所在乎的一切,我將會自你手中一一奪取,家人 、房宅以及你的女人——最珍愛的女人。」他輕鬆愉快的告知聞人少閣有關他的計劃。 氣吧?恨吧? 哈!哈!哈!聞人少保享受著折磨聞人少閣的快感。 「我不許你動他們一根寒毛,聞人少保,你聽見了沒?!有本事你就衝著我來,別為難不相干的人。」聞人少閣再也無法鎮定,佯裝聞人少保無法打擊到他的模樣;他忿 怒的雙手緊抓著鐵欄杆,大聲咆哮,恨不得衝出去掐住聞人少保的脖子威脅。 「我就是沒本事,但你現在人在我屋簷下,你能不低頭嗎?哈!哈!你奈何不了我 的。聞人少閣,你等著!我會讓你好好看看我是如何奪取原本屬於你的一切。」瞧他把 聞人少閣逗的怒髮衝冠,真是快活啊! 痛快!痛快!實在是太痛快了!他終於將聞人少閣的氣勢給全面壓倒,原來高高在上的感覺是如此美好,呵!呵!呵! 後頭還會有更精彩的事等著聞人少閣去承受,他等不及看聞人少閣痛不欲生的模樣 了。 「哈!哈!哈!」聞人少保笑得十分猖狂離去。 被留下的聞人少閣不住咆哮。他的死穴被聞人少保抓個正著,卻毫無反擊能力…… 他叫到喉頭嘗到血味,仍不住狂哮;他叫到聲嘶力竭,連獄卒都聽不下去,開了牢房, 在他要衝出時,將他攔住痛打一頓,再把他扔在地上。 「想逃?找死!不准你再叫了,否則我會再進來教訓你一頓,聽見了沒?」獄卒朝他吐了口口水,再踢了他幾下,這才離開牢房,上鎖。 聞人少閣被打到整個人趴在地上起不來,絕望的雙掌抓著地上的稻草;此時此刻,他萬分痛恨自己,是他連累了大家。 爹,少舞、嬤嬤、總管和他最摯愛的蝶衣,他不能連累他們,不能,假如……假如他死了,聞人少保就沒理由再借由傷害他們來打擊他是吧? 頭一回,聞人少閣在獄中萌生了死意。 幽幽淒淒,他痛苦的淌下男兒淚,衷心期望心之所繫的人們能夠平安無事。 第四章 雨夜風寒,淒涼的雨絲日復一日飄灑著,彷彿老天也在慈悲垂淚,暗巷中,兩道纖細的身影撐著傘疾行穿梭。 小丫環不住回頭四處張望,一方面是怕暗巷中躲有惡人,另一方面則是害怕行蹤暴露,會被老爺派出的人馬給逮回去。 「綿兒,快點走,你沒記錯路吧?」心焦欲碎的樊蝶衣趕著路邊問。 「是的,小姐,據聞人家的嬤嬤告訴我,是這條路沒錯。」綿兒看了看四周,確定和嬤嬤所言無誤。 巷道愈走愈狹小,樊蝶衣愈看心愈涼,淚水幾乎要難受落下;可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強,萬萬不可軟弱流淚,是以她得靠著不住深呼吸力能止住滿腔心酸的淚水。 一間頹圮的小屋立於眼前,綿兒輕道:「到了,小姐,就是這兒。」這個巷道居住的皆是貧民,而以這間最底的小屋最為破舊。 樊蝶衣感傷的看了眼小屋的外貌,親自敲門;在靠近小屋時,便可聽聞裡頭傳出陣陣的咳嗽聲,她更覺不安。 裡頭的人很快出來開門,是嬤嬤。 「樊姑娘,你可來了,快進來。」嬤嬤看見她出現很是安慰,眼下這個時候,所有認識他們的人是能避多遠就避多遠,根本沒人管他們的死活。 「是的,聞人伯父他沒事吧?」樊蝶衣飛快進了屋內,屋裡有幾個地方又是風又是雨的,和聞人家昔日的富裕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嬤嬤憂心地說:「老爺的情況不是很好。」前些日子,老爺被聞人玉裘命人痛打一頓趕出府衙後,回到家已是染上傷寒。 結果在下一刻,沒良心的聞人玉裘馬上派人將他們趕出聞人居,說是老爺已將府邸無條件讓出,他們四個人什麼都不能帶,直接被掃出家門。 好不容易終於讓她找到一個暫時可以安身落腳之處,而老爺的病也更重了。 「爹,您再喝口熱茶,喘喘氣。」少舞捧著熱茶服侍著,雙眸佈滿血絲,為了照顧父親,她已好幾天未能合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