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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沈曼奴    


  「你不是把女人獨有的武器掌握得很好?面對那些雜碎時,為什麼不像你當初認識我時一樣,惺惺作態,為什麼不求饒?」以她的聰明才智,不會落到遍體鱗傷才是。

  「我和你這種會見風轉舵的痞子不一樣。」語畢後喉頭還迸出一聲冷哼。

  章煌露出睽違已久的特大號笑容,「可以確定你已經脫離險境。」他俯首吻濕她額頭,「歡迎你回到我的世界。從今以後由我來保護你,讓你永遠不再擔心受怕,我保證。」

  蕭曉乃心中一動;急忙歎氣掩飾。「唉……」

  「為什麼歎氣?」

  「不要渴求男人會長進。」她眨眨眼,瞳仁回復清靈。

  「有些男人打死不把愛掛在嘴邊,我則心口如一,跟長不長進有什麼關係?」

  蕭曉乃表情崩緊,理智也一點一滴回到她身上。「你很誠實。愛上了就說我愛你,想毛手毛腳就又摸又親,哪天變心了,說聲再見便頭也不回地走,一切憑本能行動,男人,進化不完全的動物。」

  章煌搖搖頭,「你只是對愛不放心。遇見你之後,我才知什麼叫一生一世,我不會變。」

  「睜眼說瞎話!從我注意到你就看你換了不下十個女伴——」

  「我沒聽錯吧?」章煌拉拉耳朵。「你注意我好久了?在我喜歡上你之前已經先喜歡上我?」

  蕭曉乃圓睜兩眼,她扯不贏他。「這裡是哪裡?」

  「天堂。」他握起她的手,「不是嗎?有你有我的地方,就是天堂。」

  她刻意忽略他嘔心吧啦的詞句,「給我電話,我要聯絡我的朋友。」

  「我已經通知朱顏你在我這裡,至於全能坊,由我來對付。」

  他居然認識朱顏!她的事他知道多少了……?「你……」

  「你要說由『我們』一起對付也可以。你和我『結合』的話,他的眼睛發亮,「不要想歪哦。」話這麼說,自己卻涎著口水,一臉不正經,「以你和我的能力,一旦合作,不敢說天下無敵,不過我們的廣告單如果印——囂張情侶!史上最強鴛鴦大盜——一定沒有人說我們是不實廣告,對不對?」

  打從他開口,蕭曉乃便閉上眼,他說完了,她也不吭聲。

  「睡著了?」章煌問。

  沒錯,她好不容易意識恢復,睡意卻極濃。「你不會趁人之危,做些卑鄙下流無恥骯髒齷齪的事吧?」

  「什麼事?背叛中華民國,投奔共產國家嗎?」章煌裝傻。

  蕭曉乃想翻身,但渾身酸疼動彈不得,「等我身體全好,我』要先撕了你的嘴巴。」

  章煌挨她凶,好高興,「不用等到那時候也可以,我不介意你現在馬上用吮的、用吸的、用咬的,還有,曉乃,那種事一點都不骯髒下流可恥喔……」雖已無生命危險,她的樣子看起來仍非常虛弱,章煌不再吵她。「你好好睡吧!晚安。」

  兩個禮拜後。

  章煌推門而入,「曉乃……」床上沒有人。「曉乃!」

  浴室有嘩啦水聲,他走過去。

  蕭曉乃左手扶著洗手台邊緣,彎身刷牙,感覺身後有動靜,她抬頭,牙刷含在嘴裡,瞄著鏡裡章煌的身影,「看什麼?」

  「其實……」章煌笑眠她嘴邊的牙膏泡沫,「我不介意你有口臭,接吻嘛,只要雙方感情投入,味道怪怪的也沒……」

  「呸!」蕭曉乃不文雅地啐出嘴裡江荷味的泡沫,「出去。」她漱口。

  「謝危說你還不能下床。」

  「他說的話你也信?」沖洗杯子及牙刷,牙刷丟入杯子,放在架上。

  「不能信嗎?」章煌緊張地問,好像謝危原本是她的朋友,而他一點都不瞭解謝危似的。

  蕭曉乃用乾毛巾擦嘴,「他跟你們是一夥的,能相信嗎?」

  章煌皺眉,「我被你罵了嗎?」

  「你再不出去我不僅罵,我還要……」她抬起手作打人狀,還沒舉步身子便往前傾。

  「還要投懷送抱?」章煌接抱住重心不穩的她。

  她掙開他雙瞥,「我要洗澡。」雖然謝危每天都帶護士來為她擦拭身子,但她不僅覺得不舒爽還感到格外尷尬。這種事還是自己來比較好。

  「我幫你。」偏偏有人死皮賴臉找釘子碰。

  「你不如殺了我。」蕭曉乃甩不開他黏不拉嘰的手。

  「你有很多地方不可以碰到水。」他平舉雙手,「瞧,你連站都站不穩。」趕緊又扶住她,放下馬桶蓋讓她坐在上頭。

  蕭曉乃推開他,「我如果碰到你,我身體才會長蛆!」

  「哇——」章煌大叫,「你整個人變成一塊臭肉啦?不快洗乾淨不行!」手馬上伸過去要脫她衣服。

  「別再碰我!你這隻大肥蛆!帶源者!」蕭曉乃抓住他的手,烙下兩列齒痕。

  「曉乃!」章煌甩甩手,一臉受到屈辱的樣子。他飛快地剝掉上衣,「你看清楚,」拍拍赤裸的胸膛,「我這算肥嗎?」再將蕭曉乃的手拉來覆在他的胸口上,「看清楚、摸一摸。知道嗎?我這叫精壯、結實!」

  「喲……」蕭曉乃的雙手在他胸膛上游移,「真精壯、真結實哪——」隨手捏起一塊肉再轉上一圈。

  「好……疼……呀!」章煌痛呼,後退兩步,撫揉胸口發紅的肉塊,用紅眼眶看蕭曉乃,「雖然我很愛你,可我不得不告訴你——你這招好賤哦!」

  「對付你這種人不需用什麼高招。還不滾?」

  章煌看看四周,「我幫你洗腳。」按壓沐浴乳在濕棉布上並搓揉出泡沫,跪在蕭曉乃腳前,「發誓絕不胡來。」像個小奴捧起她的腳撩洗。

  「洗你的頭!」

  啪!蕭曉乃一腳掌貼在章煌臉上,真要用腳幫他洗臉似的。

  她的腳和他的臉相連,上頭的泡沫彷彿—種黏劑。冰浴乳的芳香飄在空氣中,時間好似暫停,靜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生氣了嗎?蕭曉乃覺得自己這次好像過分了一點……她慢慢縮回腳……

  突地,章煌抓住蕭曉乃拾高的腳板,也不顧鼻子嘴巴眼睛上都是沐浴乳,瞎嚷道:「啊!看到了、親到了……這是我愛人的腳底——」他誇張地抱住蕭曉乃整個條腿在頰邊麻摩挲,「好幸福哦,即使現在死了也可以……」

  蕭曉乃屏息,咬住下唇才沒有笑出來。她深吸口氣,刻意叉腰睥睨他,「我的屁?」

  「香的。」他不假思索便答。

  蕭曉乃細眉扭曲,「吐的口水?」

  「甜的!」他張著嘴,像只哈巴狗。

  「神經病。」蕭曉乃罵。

  「啊,受教了。」他甘之如飴。

  「噗——」蕭曉乃忍俊不住。

  「你笑了。」章煌像看到花開,表情十分滿足。

  她搖搖頭,仍是笑,「服了你了。」

  章煌握住她的手,「我不要你服我,我要你愛我。」

  「愛有個屁用?」她馬上不屑地問。

  章煌微笑,「愛絕對比屁還好用。」

  蕭曉乃不再接腔,朱唇輕合,眼睛微彎,淺淺的歡喜盛在其中。一抹淡香仍盤旋在整個浴室內,有催眠效力—般,兩人無語,只是對望。

  蕭曉乃坐著,章煌仍跪著,交纏的皮膚激盪出一股激流。心臟不穩地跳動,臉龐亦未緋紅,蕭曉乃上身前傾,主動吻上章煌的唇,一切就是那麼自然、柔美。

  章煌扶住蕭曉乃腦勺,使二人的唇貼得更緊密。彼此唇瓣熨燙,交換唇溫,而後深吻。

  半晌……「太好了……」章煌意猶未盡,深情凝望之際不忘耍寶,道:「選擇活著果然是對的。」

  蕭曉乃眨眼,截斷暖昧調皮眸光。「我不想欠你人情。」

  章煌站起,「只是還人情是嗎?」換成他俯視蕭曉乃。他挑起她的下巴,「我可不可以多跟你預約幾個人情?」

  不待她回答,他有些霸道地攫吻住她,舌直接滑溜地探入她嘴裡,黏膩且煽情,她的心跳,直比方纔的吻令人目眩神迷數倍!他捧著她臉,雙手下滑撫摸她的身子,顧及她的傷處而未施力道,輕的簡直根本不存在,卻似有靜電似的,他的手經過的地方汗毛一一豎起,逼使她輕顫。

  她不自覺挺胸,莫名自己渴求著什麼,握住他即將覆在她胸房上的手,她後仰,「到此為止……」

  章煌控制住呼吸,說話極輕極緩,深怕破壞兩人之間少有的纏綿氣氛,「我也沒打算要更進一步。」他曲腿,與她平視,「先動心的是我,先採取行動的是我,一直死纏爛打、表白心意的也是我,我總要留個底限——由你來侵犯我啊!」

  「對。」不管他的語氣多誠肯,都很殺風景。「侵犯你,然後閹了你,出去。」

  唉,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用滾的、用爬的,還是用走的?」

  「這屋子是誰的?」攆他出去之前蕭曉乃想到這個問題。謝危說過這房子不是章煌的,當他還想說下去,卻道章煌阻止,昨天謝危提及某某人要回來,章煌齜牙咧嘴,用很難看的眼瞪得他閉嘴……所以很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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