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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凌霄    


  「白鴆!」邢未荷差點失聲尖叫,只是在最後一秒摀住了嘴,才沒讓聲音變成噪音,緊跟著她雙腿一軟,就這麼搖搖晃晃地癱坐在地毯上。

  她是在作夢嗎?不然為什麼白鴆會站在她眼前?甚至還朝她微笑著……

  「未荷。」白鴆走到邢未荷身旁,扶她坐進沙發裡。「好久不見了,我好想你。」長指撫過邢未荷的髮絲,白鴆的眸光與語氣裡都帶著眷戀和思念。

  「你真的是鴆?」邢未荷可以感覺得到自白鴆指尖傳來的溫度,那是她半年多以來朝思暮想的,也幾乎讓她落淚。

  「讓你難過那麼久,真是對不起。」白鴆輕輕地在她的頰上烙下一吻,「不過我的確還活著,而且我回來找你了。」

  邢未荷並沒有撲進白鴆的懷裡大哭一場,傾訴半年來的委屈和思念,她只是坐在原處,眼淚溢出眼眶,迸出細碎的哭聲,然後她的哭聲逐漸變大,到最後甚至是不顧形象地放聲大哭。

  「鴆……」邢未荷搗著臉哭個不停。

  「沒事了。」白鴆將她摟進懷裡,揮揮手讓管家退出去,然後開始替她拭去眼淚。「我知道你這半年來一定很難受,但是現在已經沒事了。」

  「什麼叫沒事!」邢未荷從白鴆的懷中抬起頭來,揪住他的襯衫開始尖叫:「你既然活著,為什麼不回來找我?你知不知道我這半年有多難過啊!」

  邢未荷緊緊摟住白鴆,又哭又喊地抱怨:「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為了你,每天吃不好、睡不好,還因為你沒心情逛街、買衣服?」

  這幾句在旁人耳中聽來頗像笑話的訴苦,對邢未荷來說,可是痛苦的根源。

  原本她應該每天開心地拉著白鴆到處遊玩,卻因為那場車禍而壞了她的人生。

  可惡!果然那些法國警察根本分不清東方人!看!她的白鴆根本沒死嘛!

  「我知道你天天鎖在房裡,不吃又不睡的,而且一天到晚發呆……」白鴆吐出一口長歎,「你覺得無法跟你見面的我,心裡會有多好過?」

  這段日子,不只是邢未荷覺得難熬,就連他都感到痛苦難當。

  也許身邊少了邢未荷,感覺顯得清靜而安寧,但是……

  他寧可身旁有她輕盈的身影、嬌柔的聲調,以及明朗的笑臉,讓他可以撫著她柔軟的臉頰、握著她纖白的手指、摟住她的纖腰,翩然起舞……

  這些日子來,他同樣思念著她,夜裡輾轉難眠。

  「既然你也不好過,幹嘛不回來呢?」邢未荷哭到後來,幾乎是在發火,她放開剛才死命勒緊白鴆的雙臂,氣呼呼地用力拍上白鴆的臉頰。

  有些微微刺痛與麻痺的感覺,從白鴆的頰上透入他的肌膚裡。

  「我是想回去找你,不過在那種情況下,我回去找你簡直是自找死路。」白鴆歎了一口氣,然後將手掌覆上邢未荷的手。

  「什麼自找死路!我又不會因為你隨便把我給你的車子送人,就氣到把你吞掉!」邢未荷沒聽懂白鴆話裡的意思,心生不滿地嘟嚷著。

  「如果真的只是這樣,我早就回去見你了。」白鴆捏了捏她的臉頰,對她的天真感到沒轍。「再說,你覺得我會把車子送人嗎?」

  「該不會你不想吃我煮的菜,才不回來吧?」邢未荷板起面孔,不悅地道。

  「我有那麼壞嗎?」白鴆按住邢未荷的唇。

  白鴆心想,再與她這麼耗下去,只怕天都要黑了,再來兩個日昇日落,以邢未荷的單純腦袋還是猜不出他為何半年來避不見面,他索性直接說明——

  ☆ ☆ ☆ ☆ ☆ ☆ ☆ ☆ ☆ ☆ ☆ ☆ ☆ ☆

  半年多前,當白鴆察覺剛駛出城堡的車子的煞車不太靈活時,便下車查看,想說若是車子有問題就叫車算了,誰知突然有個身材和他差不多的東方人在他下車時把他推開,然後跳上車便將車子開走。

  白鴆知道自己八成是碰上了強盜,眼見對方開走車子,他自然不可能追得上,所以他原本是想到警局報案的,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看見偷車賊在絲毫沒有煞車的情形下,硬生生地以直逼一百公里的速度在對街和卡車衝撞。

  「所以?」邢未荷聽到這裡,突然出聲打岔道:「你就因為有人搶你的車子被撞死,你就不回來?拜託!法官又不會判你殺人!」

  「未荷,重點不是搶車子的問題。」白鴆真的是敗給她了。

  「那是什麼問題?」邢未荷不甚愉悅地嘟起小嘴。

  「未荷,就一般情況而言,就算小偷想行搶、偷車,遇上危險也該踩一下煞車,或是轉個方向吧?可那個偷車賊非但沒煞車,還直接撞上卡車;再加上我剛出門時就覺得煞車不太靈活,所以你不覺得這其中有鬼嗎?」白鴆輕敲著邢未荷的小腦袋,希望她多少可以想通這其中的微妙之處。

  雖然他愛她的單純性子,以及迷糊的天性,但是大難臨頭的時候,還是得動動腦筋啊!

  「啊!難道……」邢未荷聽至此,總算恍然大悟。「他、他……莫非那個小偷,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你的替死鬼?鴆,是有人故意想害你,是不是?」

  「你總算懂了。」白鴆往邢未荷頰上吻了下,算是對她難得用腦的獎勵。

  「嗚……嗚啊……」邢未荷沒有為此感到高興,倒是趴進白鴆的懷裡又放聲大哭起來。「對不起,鴆,都是、都是我害你的!如果不是我硬要和你訂契約,你也不會碰上這種事!」

  一想到白鴆為她遭到危及生命的危險,而她卻什麼都幫不上忙,甚至還怪他沒有回來找她。

  「這跟你無關啊!」白鴆失笑地輕拍邢未荷的背安撫道:「害我的人可不是你,對吧?」

  他柔聲的撫慰總算讓邢未荷的心情平定下來,她扯扯白鴆的衣襟,輕聲問:「鴆,我知道你是因為明白有人想謀害你,所以才不能回來,但是……到底是誰想害你呢?」

  依邢未荷的推涮,這個主謀者應該是想要搶奪財產的人,所以爺爺最不可能,不然也沒必要安排她和白鴆見面;至於老爸,他雖然花心,卻是巴不得自己早日出嫁,所以更不可能,而她兩位伯父就很難說了……

  「我就是回來調查這件事的,不然我無法安心娶你進門啊!」白鴆往她的唇上一吻,若不是為了邢未荷,他也不會如此精心安排這場重逢了。

  「那你查出來了嗎?」邢未荷一臉雀躍地問。

  「還沒。」白鴆輕歎,「因為實在很難調查出什麼。」

  雖然他心裡對於想害他的人大概有個底,不過未有實證,他也不好說出自己的懷疑。

  「沒查出來,那你不就不能娶我了。」邢未荷的一張小臉突然垮了下來。

  「這是兩回事,只要知道有人想害我,記得多加防範,那我們就還算安全,所以……」白鴆牽起邢未荷的右手,撫摸著她纖細的指頭,柔聲笑道:「邢爺爺因為不想耽誤到你的終生幸福,所以特地安排我們見面,為的就是讓我們早點結婚。」

  「嗯!好啊!」邢未荷一聽見可以早點嫁給白鴆,立刻開心的點頭。

  「鴆,我只要可以嫁給你就好,什麼浪漫婚禮都不要了。」她撲進白鴆的懷裡,低訴自己的不安。

  上次就是因為她堅持太多事情,才害白鴆差點送命,所以這次她只要能成為白鴆的妻子,什麼都好啦!就算只讓他們公證結婚,她都不在乎了。

  「那可不,上回壞了你苦心安排的法國城堡婚禮,所以這回我要好好補償你,在這邊辦個盛大的婚禮,讓你的朋友都來參加。」白鴆往邢未荷頰上吻了又吻,算是對她的補償。

  畢竟要正值花樣年華的邢未荷鎮日枯坐在家裡,只是守著他這個沒名分的未婚夫,實在是種難熬的日子,但是……邢未荷卻為他熬了過來。

  所以他當然要彌補她!

  「什麼?讓我的朋友參加婚禮?不行啦!萬一有人認出你來,鬧到連爺爺都起疑心,那該怎麼辦?」邢未荷緊張地抓住他,她已經失去白鴆一次,可不想再來第二次,讓她又與他被強迫分開。

  「未荷,其實我已經向邢爺爺坦誠過了。」白鴆失笑地摸了摸她的臉頰,柔聲安撫道:「關於我是白夜酒店的男公關的事,其實邢爺爺已經知道了。」

  「什麼!」邢未荷錯愕地迸出驚叫聲。

  「我已經想過,將來跟你一起面對媒體時,遲早會招來旁人的懷疑,到時候邢爺爺那邊依然不好交代,所以就直接向他老人家坦誠一切,而他也諒解了。」

  想起邢又京在電話裡驚愕的聲調,還是讓白鴆感到緊張,畢竟以他過去的身份要想光明正大的和邢未荷在一起,確實很難不引起旁人的質疑,但是要想日後不再起任何風波,最好的方法就是對邢又京坦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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