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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樓雨晴 「還什麼事!那個男人不是說,你們擁有某種程度的親密,連我都無法相比嗎?」說到這個,口氣仍是足以酸死一頭牛。 「噢,那個呀。」她沉吟地頓住話尾,一絲不掛的嬌軀直往他胸懷磨蹭。 嚴恆韜倒吸了口氣,渾身緊繃:「別想轉移我的注意力,我們現在談的是——」 「可是我現在對另一種事比較有興趣呢!」纖纖長指魅惑地撫弄他胸膛。 「你想都不要想!我又不是超人,才剛做完,沒力氣再來另一回合。」 「是嗎?」那她所感受到的壓迫感不就是活見鬼咯? 「我說不要就是不要,你給我安分點。」嚴恆韜抓下那雙搗亂的小手,不讓她有機會再作怪。 宋憐小聲偷笑。她哪會不明白他的心思呢?他分明是體貼她初嘗人事,怕她承受不住他過度的索求。 見她安分了些,他放鬆心情,輕吻著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她嫣紅的臉蛋,像呵護著生命中最重要的珍寶,遍撒的柔吻,順著纖頸來到她胸前,一抹銀白的流光吸住了他的視線。 「你還留著它?」溫熱的長指沿著銀鏈,輕撫靜躺在她胸前的墜子。 「你說你會答應我任何的要求,它代表著你的承諾,而我說過,這輩子再也不會讓它離開我身上。」 「是啊,你是說過。」那時,他曾經質疑,是什麼樣的信念,讓一名六歲的女孩如此執著? 承諾是他親口許下,他卻怎麼也料不到,她要他履行的,竟會是纏綿今生的誓約。 宋憐拉下他,摸索著撫上他額角,那兒有道痕跡。 應是為她打的第一場架所留下的。她輕憐地印下一吻。 「那是你以血為代價所換回的,我當然要珍惜。」 他滿不在乎地笑笑:「早就不疼了。」隨著歲月的流逝,那道疤已然淡淺,那是他鍾愛她的證明。 「你還沒告訴我,那個男人……」 他就是不死心是吧?唉—— 「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說,改天再向你解釋嘛!」 她到底蒙了他什麼?總覺得,他似乎落入了什麼圈套,嚴恆韜相當不喜歡這種感覺! 壓下不受歡迎的情緒,他試著說服自己相信她,就像歷年來一樣…… 「有時,我覺得自己一點都不瞭解你。」他問聲道。 她若有所思地低響:「我也懷疑呀,你所瞭解的,又是哪一個我……」 「什麼?」低喃聲過於模糊,他一時沒聽清楚。 她勉強迫出淺笑:「如果哪一天,你覺得我並不是你所想像的那個樣子,那麼你——會如何?」 「還能如何?都被你騙上手,看清真面目也認了。」 他戲謔道。 「是嗎?」就怕他後悔,怕他怨她啊…… 思及此,她仰首:「韜,你會怪我嗎?」 「怪你什麼?」 「怪我這般勉強你,你原先並不想要我的。」 「宋小憐,你腦袋瓜子都裝了些什麼呀!」有夠會胡思亂想的。 「那是會還是不會呢?」她堅持追問到底。 他笑謔道:「會呀,我希望下輩子再也不要遇到你了。」免得老愛她過了頭,生生世世都被她吃得死死的,永無翻身之日,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 「那也是下輩子的事,這輩子你就認命吧!」宋憐佯裝出笑靨,心底卻悄悄泛起苦澀。 他果然心有怨懟啊…… 只因雙眼看不見,所以,她也錯失了此時的他,臉龐有著多強烈的感情訊息,眸中的柔情,濃得化不開。 ********* 一個月後。 再度踏上這片土地,呼吸熟悉的新鮮空氣,讓宋憐有了回家的自在感。 她仍是一身的白衣白裙,透明的水晶耳墜,在陽光下閃耀出白中帶紫的流光。 「沒良心的恆,居然沒到機場接我們!」宋憬元一邊埋怨,一邊翻找著鑰匙。 一抹銀狀物體,由忙碌的指掌間滑出,宋憐眼明手快,在落地前接了個正著,然後笑笑地送還給他。 宋憬元睨她一眼:「反應挺快的嘛。」 沒錯,她重獲光明了! 「爸,你還記得我交代過什麼吧?」 「記得、記得,不可以讓恆知道你雙眼復明的事,你要自己告訴他,對不?」 「嗯。你當心別露了餡。」 「你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吧,這種事不好瞞。」真搞不懂她在想什麼,手術成功是很值得高興的事,有什麼好怕人知道的? 算了,反正打她小時候起,他就不曾理解過這女兒的心思。 宋憐低斂著眼,默然不語,然而眼眸深處,卻悄悄流瀉一抹淡愁…… 宋憐下飛機時,嚴恆韜正忙著開會,分不了身。 回到家後,他也什麼都沒說,只以一記深深的擁抱與親吻,表達了他的思念。 對她來說,這樣就夠了。 那天晚上,兩人坐在庭院看星星,傾訴別後離情。 纖長柔美撫上他面容。這眉、這眼、這鼻、這唇、這剛毅出眾的臉孔……她終於見到他了!長年來的願望一旦實現,竟令她酸楚得想掉淚。 一直都知道,小時候便已極好看的他,成人後也必定差不到哪裡去。但想像總會有落差,他的出色遠超乎她的想像,他真的好俊,難怪會有一群女人前仆後繼地纏上他。 「韜——」 「嗯?」嚴恆韜仍閉著眼享受她的似水柔情,眉都沒挑一下。 「我——」 察覺到她的欲言又止,嚴恆韜疑惑地睜開眼:「你有事想告訴我是不是?」 「我、呃,沒、沒什麼。」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 嚴恆韜也不以為意,摟近思念了一個月的嬌軀,享受似水溫香索懷的滋味。 窩在他懷中,頭一回,她感受不到以往平靜安心的感覺。 當初,她一心想著,如果能恢復視力,她的愛情便不會再有憐憫或補償的成分;可是當她真正重獲光明後,更大的恐懼卻迎面而來。 她開始害怕,如果他對她真的只有同情,那麼抽掉這層關係後,他們之間還剩什麼?會不會——根本空無一物? 一旦卸下了長久以來的責任感,是不是正代表著,她將永遠失去他?! 她根本沒有勇氣去冒一丁點可能失去他的風險,如果……如果他真的不愛她,她能夠承擔那樣的後果嗎?她能夠放手還他自由嗎? 不!她不要,在面對可能失去他的驚懼中,其餘的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就算只是責任或憐憫都好,她就是放不開以生命全心依戀的他,情願一輩子自欺欺人下去,至少,這樣他仍會將她放在心上…… 日子一天又一天地過去,一開始沒說,接下來就更沒勇氣說了。 明明看得見,卻要她以失明去欺騙他,只為了將他留在身邊。每回面對他過度的體貼與關懷,她就覺得好羞愧。偽裝,開始變成一項痛苦至極的事,她逐漸撐得力不從心,漏洞百出…… 嚴恆韜是因為打心底信任她,所以從沒想過要去質疑什麼,但這無條件的信任,卻讓她深覺有愧於心,如果他知道真相的活…… 宋憐沒來由地打了個冷顫。 他會氣成什麼樣子,她想都不敢想! 於是,這便形成了一種惡性循環,日子拖得愈久,她就愈膽怯,原先還只是擔心他無心於她,可是現在,就算他真的有心於她,她這般欺瞞,依他的個性,別說原諒她了,就算他氣到直接掐死她也是意料中的事。 那……宋憐愈想愈心驚,早已慌得沒了主張,哪還有平日的敏捷巧思? 「睡不著嗎?」身畔傳來嚴恆韜睡意濃重的聲音,他是被翻來覆去的她給擾醒的。 「韜,別離開我,答應我,不論如何,都別離開我——」宋憐緊緊抱住他,內心憂惶不安。 「做噩夢了是不是?」嚴恆韜輕拍著她安撫,睡意去了一半,「別怕,有我在。」 就怕有一天,他會不在呀…… 宋憐不願深想,壓下憂惶,仰首熱切地迎上他的唇。 嚴恆韜微訝:「你想要?」 「嗯,求你。」拋卻矜持,小手大膽地解他衣服。 嚴恆韜沒多表示什麼,反身覆上她,深深地吻住她,不眠的夜,揭起了激情的序幕—— 他已經學會不感到錯愕了,近來她總是如此,半夜三更睡到一半就拖著他起來做「激烈運動」。 自從由日本回來後,她就變得怪怪的,他感覺得出來,她內心有太多的惶惑與不安,卻不曉得她到底是在擔心什麼。 然後,還經常無厘頭地冒出一句:「你不會到現在還拿我當妹妹吧?」 他只是瞪她一眼,沒好氣地回她:「我不會變態到和妹妹做愛。」 諸如此類的對話時時出現,看來她是真的很沒安全感。 也許……是該定下來的時候了。既然她的不安是來自於他,那麼,若定下了名分,她是不是就不會再胡思亂想了呢? 就給她個意外的驚喜吧!她等他,已等得夠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