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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單飛雪    


  她攔住丫鬟。「霸主怎麼了?」

  「在周謀士那兒喝醉了。」

  歡沁眼一轉,微笑道:「現在要回寢宮了是不?」

  「是呀!」

  「可是,如玉要找霸主呢!」

  「是嗎?霸主恐怕喝了不少,要睡上一陣才會醒。」

  「不要緊,我替妳攙回去,如玉會照顧他的。」

  歡沁小心而溫柔地攙過霸主。「妳先告退吧。」

  「是。」丫鬟並未多疑,畢竟如玉是霸主最寵愛的妾,而歡沁又是如玉身邊的人。霸主交予歡沁應是沒問題的。

  然而,歡沁並未將霸主送回寢宮,而是帶回自己廂房安置,替他寬衣。望著床上心愛的男人,她不禁嚮往能貼近他胸膛,枕於他臂彎。

  歡沁伸手輕撫張冷剛毅的輪廓,她俯身親吻他的唇,拉住他的手輕貼住自己右頰。她是真心喜歡他,令她忘記所有的矜持。

  歡沁起身靜靜注視張冷,然後撥亂了床單、毯被。她亦鬆了鬆自己的髮髻。打定主意後,她走出廂房,直接去見如玉。從伺候如玉的丫鬟得知,昨夜如玉在霸主的寢宮過夜,她便又往寢宮去。

  如玉整夜想著張冷說的話;她想著當那對黑眸忽地蹦出一絲溫柔的時刻;她還想著先前當他抓住她的手,有苦難言地望住她,她竟奇異地心跳臉紅。

  而稍後當知道在病時寸步不離呵護她的人竟是張冷時--暖意不覺在她心中滋生。

  但,往昔對他的恨呢?他奪去她初夜的恨呢?他剝奪她自由的恨呢?

  她竟漸漸不再那麼地恨他了。甚至,有那麼一點想見他,想念他抓住她手腕的力道與溫度。如玉倔強地捧住疲倦的腦袋,罵自己輕浮、不自愛。

  她怎麼可以這麼快忘了他的羞辱、他的粗暴。可是--她又替他脫罪地想,張冷也有好的時候。

  他不再暴力的侵犯她或兇惡的命令她;他為她建賭場、他還命莊家們不准贏她的錢。他對她是這樣慷慨!

  為什麼要這樣討自己的歡心?

  而又為什麼?他對她與周恩平的往來如此在意、嫉妒、傷心。是的,傷心。當她說她喜歡周恩平時,她的確自他眼眸裡瞧見挫敗的傷心。

  如玉正千頭萬緒,不知該如何時,砰的一聲門被推開。

  歡沁一見如玉即刻紅了臉。「如玉--」她聲音哽咽。

  她那模樣嚇著如玉,她即刻迎上前忙安撫她。「怎麼了?」

  歡沁吞吞吐吐,低著臉,忽而哭了起來。

  如玉不知所措輕拍她的背。「別哭、別哭!有什麼事我替妳頂著。」

  「……昨夜……霸主喝醉了。」

  霸主?如玉焦急的臉色立刻沈了下來。她猜到發生什麼事了。不!她不要!她不要聽到那最不想聽見的。她忽然發現,張冷竟可以令她傷心在意。

  歡沁還是說了她最不想聽的事。

  「昨夜--霸主心情差,他忽地來找我……他現在還在我廂房睡著。」

  他真下流!只要是女人都好。他卑鄙、他無恥!

  如玉氣憤地想,枉她對他難得有些好感,還沾沾自喜以為他對她好是因為有了感情。

  「那禽獸!」如玉氣得跺腳。「連妳他都不放過  我、我去砍了他!」

  歡沁拉住如玉。「別這樣!我不想惹人笑話,人家會笑我,反正是個妓女,有啥損失……」她痛哭起來。

  「誰敢笑妳?我同他拚命!」

  「如玉!妳這樣衝動根本於事無補。我、我反正在這裡沒人尊重、沒地位沒身份--」

  如玉洩了氣。自己的好友受了委屈,竟一點法子也沒有,如玉真氣自己沒用!

  歡沁哀哀哭道:「其實,霸主若納我為妾,不就可以名正言順……而我也得了身份、有了尊重。」

  「妾?」如玉竟覺大受打擊,情緒很是低落。她喃喃道:「妳確定?妳不討厭他嗎?」

  歡沁委屈哭道:「以我的身份還能要求多高?其實,光只是妾,我已覺得自己是癡心妄想!」

  「歡沁……」為什麼想到張冷昨夜與歡沁燕好,她會心如刀割?他怎麼可以這樣!

  如玉一顆心複雜極了,搞不清楚自己為何強烈地想哭。心就似被人撕裂那般,好痛好痛。

  「歡沁,妳別哭,我定替妳出這口氣。走!我去叫他納妳為妾!」

  如玉板著臉拉歡沁直奔她廂房。心頭的矛盾、失望和煎熬,除了她自己,沒有人知道!

  張冷果真脫了袍子,僅著素衣開著襟,熟睡在歡沁床上。而凌亂的床褥呈現方纏綿過的事實。這些,如玉都清楚看見。

  當他拚命討好自己時,如玉並無特別的感受。然而……只要一想到……

  那只曾替她拭去病中額上冷汗的手,昨夜碰觸過另一個女人……

  強擄去她的初吻那張唇,昨夜也吻過了另一個女人……

  而他的身子更和另一個女人結合。

  因妒意燒灼著如玉,她一個箭步上前努力搖醒他。「起來、你起來!」

  張冷模糊睜眼。他看見如玉,還看見如玉身後紅著眼眶的施歡沁。他坐起摀著發脹的頭,該死!昨夜真喝得過分了。

  他人都還未完全清醒,就被如玉咆哮一陣。「你混帳!你畜牲!你豬狗不如!你你你--」她罵得太急,差點喘不過氣。

  張冷靜靜看著她,眉微揚。然後他發現這裡不是他寢宮,還發現黑錦袍不知何時被褪至一邊椅上。兩道劍眉凝起。「我怎會往這裡?」

  他一問如玉更火大。「不要臉!幹過的事全忘了嗎?」

  「我不明白。」

  「你、你、你欺負了歡沁!」

  對如玉連珠炮開罵,張冷有些受不了,震怒道:「放肆!妳太不懂規矩了。」

  如玉直直瞪著他咬牙道:「你欺負我一個人就算了,連她你也不放過?」

  「我沒對她怎樣。」昨夜他早醉了。

  如玉不信,難道歡沁會騙她?她咬牙。「為什麼沒人殺了你?」

  「妳希望我死?」沈月已差點害死他一次,難道如玉也希望他死?

  「對!你為什麼不死?你活著只會令別人痛苦--」

  「啪!」電光石火間。

  他用力甩了她一掌,摔得她飛跌出去。她狼狽地跌在地上,唇角滲出了血。這一掌著實讓她眼冒金星,直差沒昏過去。

  如玉身子不住顫抖。為著恐懼,也為著憤怒,還有一股莫名的心痛。

  歡沁尖叫著忙來扶她,被她揮手阻止。

  而張冷,他毫無表情地僵在那裡,雙手緊緊握拳。他想扶她、想道歉、想問她要不要緊、想過去摟住她。

  如玉顫巍巍地起身。憤怒化成了力量,她全身冒火、血液沸騰,她想起了「千里香」、想起被丟下的娘、想起那可恨的初夜、想起他的種種惡行。還有他的威脅--忽然,她「呀」地一聲撲向他,對他又踢又叫又打又捶,恨不得撕他皮扒他骨喝他血。怎會有男人可以令她恨成這樣?她咆哮大叫著:「你殺了我好了!你殺了我!」她放聲大哭,為自己矛盾掙扎的心情。她哭得站不住,身子癱軟在地。

  而張冷堅牢的雙手抓住她滑下的手臂。他彎身牢牢將她擁進懷中。

  她是這麼瘦弱、是這樣痛苦。他竟不能給她快樂!堂堂一個霸主,竟不能令心愛的女人快樂!

  第六章

  望著眼前相擁的兩人,歡沁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的淚。

  沒用的!她告訴自己。原以為她能擄獲霸主的心,不料……

  她歎息著掩上門離去,留下恍若未覺的兩人。

  張冷輕吻著如玉哭濕的眼。她的俏臉上全沾著淚,他心疼地吻了又吻,對她腫脹的右頰更是親了又親。

  而如玉只覺茫然、昏眩。他的唇彷彿有魔力,他吻過的地方禁不住一陣欣喜的戰慄。

  她感到興奮,卻又有種奇怪的痛苦。為了排除這份不安定,她緊緊貼近他。

  張冷像得到鼓勵,於是大舉攻佔她的唇。他糾纏她柔軟但生澀的舌頭,令她的唇瓣由玫瑰轉為艷紅,甜得滲人醉。

  喘息間,他狂熱的吻在如玉細嫩的額上烙下更多火痕,雪白奶油似的肌膚,因他的撫觸漸漸泛紅。而她竟沒阻擋他的動作,甚至當他將她經放在床上時,她除了一聲輕呼亦無抗議。

  這次的張冷與上回簡直判若兩人,他不粗暴,反而像在溫柔地凌遲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吞下她。

  他滾燙的唇更往下探索,輕含她飽滿圓潤的雪峰。愛慾的火苗張狂蔓燒,燒盡她的理智,只剩那股強烈想要他的渴望。

  「張冷、張冷!」她恍如溺水之人,亟需他的救援。

  張冷輕含她圓潤的耳垂,低沉著嗓音道:「說,說妳要我!」

  如玉羞得閉上眼,囁嚅半天,仍是吐不出半個字。

  張冷見狀,低頭再度含住她高聳的蓓蕾,逗弄得她嬌喘連連,儘管如玉一再討饒,張冷卻不放過她。「快說!妳要我!妳只要我!」

  如玉承受不了這排山倒海的衝擊,終於顫聲道:「我……我要你……我只要你……」她羞得躲入他懷裡,卻仍禁不住他溫柔的折磨而連番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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