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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單飛雪    


  猶記當日,白衣蝶微笑著說:「我醃的梅子是鎮上最酸的梅子……」

  「初冬的時候就可以吃了,怕是自己粗心會忘了這瓶梅子……」好似才昨天的事,她笑著同他說著話。

  如今人已不在。

  寧時鷹將那梅子合進嘴裡,他低下頭,眼淚輕輕濕了睫毛,濕了眼眶。

  那粒梅子酸了他的唇,更酸了他的心。

  他知道,衣蝶是愛他的。

  一定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她才會狠心拋下誓言和他分別。若找不到她,他將永遠明白事情的真相。永遠也放不下心……他擔心她出了什麼事。

  衣蝶……你到底有什麼苦衷?你到底跑到哪兒去了?

  為什麼一個人影也沒有?一點消息也沒有?

  雪把曲龍鎮染成了銀白色。飛絮般的雪,日夜不停飛落。

  來往人群中,一名女子身著白色羽絨袍,頭戴著帽子,沿神秘地垂下一塊灰色網狀面紗,刻意地隱藏了她的容貌。

  纖瘦的身影,孤獨地佇立在一張尋人招貼前。

  面紗後頭那張美麗的臉,早已被眼前所見的招貼給逼出眼淚。

  她怔怔望著佈告內自己的臉,一手激動地搖住嗚咽的唇。

  他沒把她忘記,他還是執意尋她。

  白衣蝶淚如雨下。

  寧時鷹的深情叫她更覺羞愧。她不敢相見,就算她是多麼地想念著他,仍是不敢,仍是沒那勇氣……

  她傷心地呆望佈告許久,才一個人虛弱地離去。

  又過去幾日,仍無白衣蝶的下落。

  蕭怡紅趁白衣蝶離去,而寧時鷹正失意之時,倍加溫柔地時刻對他噓寒問暖。甚至一改她過去刁蠻的口吻,以博他的好感。

  「鷹哥哥,我燉了雞湯給你補身子,你喝點吧?」她親自端到恆翠院來給他。

  寧時鷹明白她是一番好意。「你擱著吧!」

  怡紅見他口氣甚好,擱下湯,跟著乾脆坐下來,和他在院內聊聊。

  「鷹哥哥,紅妹知道你真的很愛白姑娘,現在看你這樣,我也好難過……過去我一直反對你和白姑娘,真是太自私,也太幼稚了。」她一副情真意切狀。

  「可惜衣蝶現在不在,否則聽了你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難得這丫頭終於想通了。

  蕭怡紅看他心情不錯,進而道:「鷹哥哥你放心,我也托了我爹的人找白姑娘。」她笑瞇瞇地撒謊。

  寧時鷹望著她,誠心地說:「謝謝你。」

  「唉,說什麼謝謝?我們都已是夫妻了嘛!」

  「很抱歉,我心目中只有白衣蝶一位妻子。」他糾正道。

  蕭怡紅忍耐住脾氣。「不要緊,我能諒解。」反正,白衣蝶不會回來了。她有的是時間等寧時鷹放棄,如今她只要好好拉近自己和他的距離。她不相信一個不存在的人還能同她競爭。

  「鷹哥哥你先把湯喝了,要不冷了就不好了。」

  「唔……」寧時鷹見她如此關心著自己,不好拒絕,喝了那碗湯。

  因為蕭怡紅的主動示好,令寧時鷹對她也不再存著敵意。兩人偶爾會似從前那般談話聊天。

  白芯心看在眼底自然很不是滋味。

  她找了機會對寧時鷹抗議。「時鷹哥哥,難道你忘了姊姊?」

  寧時鷹不明白她的話。

  白芯心又說:「那個蕭怡紅千方百計想接近你,她以前多討厭姊姊你忘了嗎?你還和她有說有笑!搞不好姊姊離開是她搞的鬼——」

  「芯心!」寧時鷹難過道:「你誤會了。我也在懷疑你姊姊的離去和怡紅有關,因為怡紅的態度和以前大不相同,我想,和她接近也許可以套出什麼……」

  原來如此,白芯心為自己的魯莽感到不好意思。

  「對不起,我以為你和蕭怡紅——」

  「不可能。我心中只有你姊姊。」

  「時鷹哥哥……」白芯心認真的保證。「你相信我,姊姊現在一定也很痛苦,她對你全心全意,如今竟會選擇避不見面,這其中一定有苦衷。她那麼愛你,現在和你分隔兩地,她的痛苦絕對不會比你輕……」

  寧時鷹瞭解地苦澀一笑。「我知道,你放心。找不到她我絕不罷休。」他情深意重地承諾。

  怎麼也沒想到,隔日當他上街時,在來往人潮裡,竟忽地一怔,抬頭停步搜尋……他聞到衣蝶身上的玫瑰香,他又驚又喜地四處搜尋,卻不見人潮中有她。難道是他的錯覺。

  寧時鷹納悶地呆怔街上。

  而一旁巷弄內,白衣蝶慌亂地緊緊貼牆而立,深怕他發現自己。

  寧時鷹又找了好一會兒,這才放棄地走掉,難掩一臉失望的表情。

  而那頭的白衣蝶已經落了滿臉的淚,朝思暮想的人近在眼前卻不敢相認。那是怎樣錐心的感覺。她抽出錦帕將頸間的香包取下包起,藏進衣內,這才步入人群中。戴了帽子和面紗,沒有人會知道她的身份。

  她買了一點東西,這才趕回竹林內隱僻的寄居處。

  那是一間供獵人暫住的小屋。她在那簡陋的地方待了好一陣子,屋外種了一些簡單的時蔬,勉強可以過活。

  而唯一支撐她活下去的力量,便是和寧時鷹曾共同生活的美好回憶。今日看到消瘦不少的寧時鷹,她難過極了。

  他也很痛苦吧?

  白衣蝶回到屋裡,門才關上,敲門聲竟霍地響起。

  「誰?」她心頭一驚,嚇得鎖緊門。

  「是我!」熟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他還是發現她了!白衣蝶隔著門對他說:「你走吧。」

  「為什麼不開門?為什麼不見我?為什麼?!」他積壓多日的情緒再難壓抑,他用力敲門。「你開門!」

  白衣蝶也被他逼急了,她不敢見他,急著求道:「就算我求你!你走吧,我不想見你。」

  「總該給我一個原因……」

  「那就當是我辜負了你,我沒臉見你,我更不想見你。」她違背心意殘忍喊道︰「請你不要自作多情,不要讓我那麼苦惱,我只想一個人安靜的生活,你饒了我吧!」

  寧時鷹心痛的問:「這是你的真心話?」

  「是的,你走吧——」她硬起心腸回道。

  寧時鷹沒看見她的無力和眼淚,他氣憤心痛、拂袖離去。

  回府後又是一場爛醉。費盡心力尋她,而她竟……

  她的心令他再也看不清,是什麼阻隔了他們。

  寧時鷹在恆翠院一人喝光了好幾瓶花彫,想籍喝醉忘記愁苦……

  在半醉半醒之際,忽然有個丫頭來見他。

  「少爺……」是怡紅的貼身丫環杏兒。

  「什麼事?」

  她一臉膽怯,「咽」的一聲跪下,崩潰似地哭了。「少爺、少爺其實白姑娘她——」

  杏兒將真相全盤托出,她不想再見這對戀人為情受苦、人各一方。

  「你說什麼?」地震驚地聽她說完。

  寧時鷹雙眸如似要殺人,他抓了佩劍衝去蕭怡紅房間,踹開她的房門。

  她正坐在床上看著新買的胭脂,被忽然撞破的門驚得跳起。

  看見一臉兇惡似要殺人的寧時鷹,她立即心虛地明白是為了什麼——

  「鷹哥哥……」她臉色發白。

  寧時鷹一把揪住她,抽出利劍,就要殺了她。

  她哭了尖叫。「鷹哥哥不要啊——」外頭的婢女見狀忙奔去叫人。

  寧時鷹瘋狂地用劍抵著她頸子,眼睛發紅。他心痛衣蝶承受的委屈,更氣憤蕭怡紅竟幹下這種事,怪不得、怪不得衣蝶不肯見他。

  「為什麼?她哪裡得罪你了?你這樣害她?!你為什麼這樣可惡?為什麼?」要不是那丫環,衣蝶可能就真的被胡群玷污了。

  他失控咆哮。

  怡紅又怕又哭。「不要啊,鷹哥哥,我知道錯了,你冷靜一點,鷹哥哥——」

  她嚇得渾身顫抖,涕淚四下、泣不成聲。

  寧時鷹瞇起眼,真的很想殺了她。

  他用劍抵著她頸子,僵持一陣後仍不忍下手。畢竟他也曾當她是自己的妹妹。

  寧時鷹收了劍,咬牙道:「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你走吧!」他丟下這句話後,疾步出了寧府,不顧此刻天黑又下著冷雨。

  他又再度奔去找白衣蝶,心底為她受的煎熬疼痛著。

  她真傻,竟一個人默默承擔著苦痛。他真沒用,竟無法保護好她。

  「衣蝶!」他用力敲門喊她,心中滿滿的自責。

  她仍是拒絕見他。

  「衣蝶,我全知道了。我不在乎,你快出來吧!」

  白衣蝶震驚極了。「你知道了?!」

  「對……你開門吧。」

  白衣蝶望著門羞愧地道︰「不,我沒臉見你。」她無法忘記胡群對她做的事。

  「衣蝶,你聽我說,你其實沒有被玷污,是蕭怡紅騙你,你沒必要躲我——」

  她哭嚷。「你不必說謊安慰我,總之我不想見任何人……」那日胡群明明是欺在她身上的,他何必騙她!

  他傷心的勸道:「衣蝶……為什麼你如此想不開?」

  她貼著門,難過地闔上眼睛,任自己默默淌淚。

  寧時鷹想到奶奶曾對他提過白衣蝶的事情。

  此刻終於明白,奶奶為何會說那些話。她是那樣的悲觀而固執,以為被那樣的人玷污了,她難再接受自己,更別提願意見他了。他知道她現在什麼話都聽不進去,更不信自己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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