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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喬軒    


  子彈嵌在他胸口,幸虧沒有深及心臟,還有救!還有救!

  「啊,要趕快把子彈挖出來,上藥、止血才行。」

  對槍傷的急救這麼瞭解,應該歸功於護理教師教得好,還讓她們這群娘子兵以假人實習過,而且扶桑平常沒事就喜歡看打打殺殺的電影,女主角通常都會遇到受槍傷的男主角,並且幫他治療,好讓男主角更加神勇;這種情節,電影早已經演過上百遍了,讓她更為熟悉。

  「酒、酒……」她需要一瓶可以消毒傷口的烈酒。

  扶桑在冰箱裡找到一小瓶XO,而且很好運地發現旁邊的櫃子上有急救箱,裡面有一卷紗布、一卷彈性繃帶、一瓶優碘、一瓶雙氧水,以及一些OK繃,還有3M透氣膠帶,另外就是剪刀、棉花棒、鑷子、棉花等雜七雜八的東西。

  打開酒瓶,她倒了一些酒在煙灰缸裡,然後把鑷子的尖端蘸了酒精,再用飯店常常用來宣傳用的火柴盒點了火消毒。之後,扶桑把煙灰缸的酒都倒在手上消毒。如此一來,前置工作就完成了。

  接下來的事就比較棘手,因為她要給他的傷口消毒,並且把子彈弄出來。

  「老天啊,保佑我吧!」

  扶桑顫抖地拿起酒瓶,往他的傷口倒下去。

  「啊——」有兩個聲音同步播放,一個是扶桑膽小不敢看向傷口的叫聲,一個是床上的冒牌公爵痛醒了的叫聲。

  「該死!你搞什麼鬼!」西澤爾咆哮。他狠狠地抓住她拿著酒瓶的手,恨不得將之扭斷。

  「好痛!」他不是傷痛得快掛了嗎?哪來這麼大的力氣啊?扶桑痛得淚水在眼眶打轉。

  「我問你!你究竟想怎麼樣?」拿酒淋他的傷口,左手又拿著尖尖的鑷子,隨時都有可能插進他的傷口,置他於死地,接下來呢?該不會要在他的傷口上灑鹽巴吧?

  扶桑杏眼圓睜。什……什麼嘛!什麼叫她究竟想怎麼樣?她才想問他,他想幹嘛哩!

  「我要把子彈取出來呀!如果不趕快清理你的傷口,就會化膿、潰爛,細菌感染發炎之後,你就會死,你有沒有常識啊?」

  她已經很不計前嫌地要救他了,他怎麼一副防卸心過盛的樣子?該防卸的人是她耶!

  西澤爾的臉色沉了下來,那不怒自威的神情徹底地封住了扶桑的未竟之言。

  「你常處理槍傷?」火槍還處於起步階段,連他都沒有使用過,這女人為什麼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莫非——她是路易十二的手下?

  「是路易派你來的?」他淡笑地露出嘲弄的弧度。

  想置他於死地又不甘失去他這個開疆拓土的利器,由他的想法去揣度他的行為,他一點了不懷疑他會這麼做。

  「第一次,不過你不用太擔心,電影都是這麼演的,治療的方法八九不離十。」扶桑趁著與他說話,而他比較分心的時候,小心翼翼地將鑷子湊近彈頭,「不過,我倒不認識什麼叫路易的?」

  「哦?」他淡笑著輕哼了聲,她不承認也是理所當然的,「如果真是如此,為什麼要救我?」

  「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此時扶桑已緊張得汗涔涔了。好,夾住彈頭了!

  「你的膽子不小嘛!」

  扶桑瞄了他一眼,臉色都那麼白了,還能揶揄別人,還真有體力。

  扶桑趕緊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傷口上,但她的手已開始發顫。她告訴自己:要快!否則拉拉扯扯的會血流不止,可是……老天,這可是她這輩子第一次掌握別人的生殺大權呢!

  「我……要拔了喔。「

  「請便。「瞧她緊張的模樣,好像受傷的是她而不是他。

  扶桑奇怪地抬起頭。他怎麼連擔心都懶啊?

  「你不怕?」

  西澤爾嘲謔地微笑了下。

  「怕,怎麼不怕?不過,你比我更怕。」在戰場上,他什麼陣仗都遇過了,受傷根本是家常便飯。

  可惡!竟敢嘲弄她!好吧!那就別怪她下手太狠了。她絕對不讓他知道,世界上有一種人千萬不能惹,那就是「女人」!

  下定決心,扶桑閉起眼睛,把這個冒牌公爵的命運都孤注於她的雙手上……

  「砰!」由於太用力了,所以當她順利拔出子彈時,也順勢跌坐到地板上。

  西澤爾狠狠地抽了一口氣,覺得整個胸膛痛得都麻痺了。

  「取出來了!看到沒有?我取出來了!」真是可喜可賀呀!值得紀念的真槍實彈上場演練的第一次……沒辜負她看了這麼多的影集。

  西澤爾斜睨了她一眼,如果他有力氣一定要把她的嘴封起來,省得吵得他頭疼不已。

  「我馬上幫你消毒。」剛好整瓶酒用完了,所以扶桑就拿起雙氧水……

  「啊!」西澤爾大叫。這種感覺,真是生不如死啊!

  「就好了!就好了!」擦了藥,扶桑在他的傷口上鋪了層棉花,再以紗布和透氣膠帶固定,最後再用彈性繃帶包紮。

  因為他的胸膛十分寬闊,所以她必須兩手環過他的胸膛才能完成包紮的工作,無可避免,他們在肢體上會有所接觸。

  西澤爾唇邊揚起邪氣的笑,一雙綠色的惡魔之眼蒙上淡淡的情慾。

  「很多女人都喜歡膩在我的懷中。」他突然定住她纖細的腰肢,慵懶地開口。他正在發揮他的本能,魅惑她的心。

  「恭喜,艷福不淺啊!」在他的左肩後打上結,呼!終於大功告成,「記得傷口不能碰水。」扶桑交代完正打算撤開,他卻拉住她的手。

  他蹙眉深思道:「你不是法蘭西人,也不是意大利人,更不像盎格魯薩克遜的人。可是你的英語非常流暢。」

  「沒錯,我是香港人。」他有問題啊?看也知道她們東方人!東方人英文說得溜以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新聞。

  香港?

  見到他有絲迷惘的表情,扶桑瞪著他,不怎麼客氣地說:「別裝了,再裝就不像了。」沒聽過香港?騙誰啊?省省吧!

  西澤爾不予置評,調開話題道:「你是路易的情婦?「

  雖然一身醜陋怪異的服裝,但環著她的腰身時,仍可以感覺到她有著玲瓏誘人的曲線。而她而她不怎麼討人喜歡的個性,可以利用她甜美醉人的容顏來補償。整體說來,她稱得上是路易眾多紅粉知己中最特殊的一個。

  扶桑當場黑了俏顏。

  「我、不、是!」不是說過她不認識什麼叫路易的了嗎?她氣呼呼地掙開他的手跑去翻行李。她記得她有帶一些藥品。

  她雖然被男友甩了,可也不會作踐自己去當別人的小老婆。

  「那麼你是誰?」

  「扶桑。」她遞給他一杯白開水,及一錠藥片。

  「這是什麼?」

  「毒藥。」她咬牙切齒地說。

  西澤爾仰頭笑了,隨即吞下藥片。

  「如果是你給的,就算是毒藥我也吃。」

  她翻了翻白眼。

  「其實那是阿斯匹靈。」既然他們話不投機,還是讓他趁早休息吧!室內有片刻的沉默,扶桑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問:「你到底是誰?」

  「你說呢?」

  算了?他是誰又不關她的事,只要他別是神經病或殺人狂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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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匡啷!」玻璃碎裂聲驚醒了好夢方酣的扶桑。她一時間忘了自己是睡在沙發上,所以,不小心一翻身就摔跌在地上。

  「好痛!」扶桑扶著發疼的腰肢,這下完全痛醒了。

  清醒後的第一個想法是——昨天那個霸佔了她的床的冒牌公爵。一定在房裡搞破壞了!

  扶桑顧不得腰疼,急急忙忙衝到臥房去。不看還好,一見之下,扶桑差點暈厥。他正在摔房間的東西出氣,而地上的玻璃殘骸,正是聖安基羅堡特有的玻璃燈。

  扶桑氣急敗壞地嚷:「老天!你在做什麼!」哇!那可是很貴的耶!

  沒想到他口氣比她還差,道:「是誰把這些東西放到這裡來的?」

  這是什麼問題呀!

  「玻璃燈本來就放在這裡的啊!」

  搞什麼嘛!燈放在小几上,礙到他的眼啦!就算是這樣,也不必毀它而後快吧?

  「胡說!我的城堡中,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東西?」西澤爾冷冷地瞪著扶桑,手指著電視問,「是誰把這箱子擺在這裡的?」然後他一把抓起精緻的鍍金鑲木電話,質問,「還有這個,這是什麼?」

  沒睡飽的扶桑懶得也他抬槓,她肯幫他治療傷口,已夠仁至義盡了,沒義務留他在這兒讓自己受氣。

  「聽著,冒牌公爵先生。」這幾天她到底是沖犯了何方神祇,怎麼盡遇到倒霉事?「你恐嚇我要扭下我的頭的事,我可以當作笑話聽過就算了,我救了你一命,也不奢望你的感激,我只要求你快回家去,或是通知療養院的人來接你,這樣就算報答我了,OK?」

  「你說我是冒牌公爵?」西澤爾真的想殺人了。他露出嗜血的笑容,雙手抓住她的雙肩,「女人,你是第一個敢質疑我身份的人,在我還沒決定怎麼處置你以前,你最好馬上從聖安基羅堡消失,否則你就等著被關進地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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