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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喬軒 「怎麼說?」 「朝廷負責押解貢品的代表日水軍郎將山口星史郎,而且好死不死的,他就是山口組鷹組的首腦!」 「真的?」圭司吃驚的瞪圓了眼。 乖乖!這可是驚人的內幕哩!照這麼推算,山口洋助與山口龍之介必定與惡名昭彰的「山口組」脫不了關係。如果晚羽隆夫知道自己麾下重臣就是「治世之瘤」,那肯定很精采! 「更恐怖的在後頭呢!聽信之說,山口星史郎是『地派』陰陽師,是邪派哩!」想起山口星史郎的奪命陰陽術,風間至今還心有餘悸。「而宋姑娘正是『天派』陰陽師,若不是她,我們還不知有沒有命扛這些珠寶回來呢!」 「還真是看不出來呀!」圭司一臉崇敬的表情,像是突然看到天神降臨。 這麼美麗又柔弱的女人,居然是唯一一個「天派」陰陽師,真不是蓋的! 說到這裡,喬馭與影凝往書房走去。 如果圭司能細心一點,他會發現影凝跌跌撞撞的被喬馭拉著走,而喬馭正一臉風雨欲來的表情。 「老大,辛苦了——」圭司有精神的吆喝著,直到發現老大的表情才收起開玩笑的神情。 正好高山信之從旁邊走過,圭司立即攔住他,並小心翼翼的問:「老大怎麼了?」 高山信之點點頭,答非所問地自語:「我想,現在該是彼此瞭解的時候了。」 老大與宋姑娘間究竟會如何? 天曉得! 圭司與風間兩人被高山信之凝肅的表情感染,不明所以的跟著點頭,心中不約而同的揣測起老大的思緒來。 ★ ★ ★ 喬馭在生氣!影凝十分確定的想。別說看他的眼,光是現在被喬馭緊抓著手腕,她都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由手心傳給她的怒氣。 她知道他在氣什麼——她不該沒經過他的允許偷溜上船。 但她可沒打算要道歉! 她可不覺得這有什麼錯,更何況她還阻止了一場悲劇發生,他如果意識到她今天救了他一命,他就應該面帶笑容。好吧!如果做不到,起碼不要一副跑了老婆似的表情,她只是個弱女子,承擔不起他那要吃人的恐怖模樣。 等一下!難不成他生氣的原因是因為被一個女人所救? 那有什麼好氣的嘛!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火大成那樣也改變不了既成的事實啊! 她開始開導他不正確的觀念,「你在為我救了你的事情生氣嗎?」 她小心翼翼的起了個頭,見喬馭沒有當場翻臉,膽子慢慢大了起來。看吧!果然是為了這碼子事。 「你不要為了這種你認為有損男人形象的事生氣好嗎?當時情況危急,我不能眼睜睜見死不救啊!如果我這樣解釋還不能讓你釋懷,你為什麼不換個方式想呢?你救過我好幾次,何不想成我在報恩呢?喬馭,這樣你會不會好過一點——」 「閉嘴!」他現在沒心情聽她囉唆,有件事他要先弄清楚! 喬馭將她丟進書房,關上紙門,將外界隔絕。 「我先說哦,我不要道歉!」這一點她是很堅決的。 「你說夠了沒有?」 如果她再繼續扯那些無關痛癢的事,他真的要翻臉了。 影凝嚇了一跳,悶著氣,不再答腔了。好心勸他卻惹人嫌,那她閉嘴好了。 看見她受驚的表情,他的心臟再度該死的抽痛起來。他咬咬牙,硬是壓下所有心疼不捨的情緒。 他不想表現出一副佔有慾過剩的樣子,她的事他原就無權過問,但是——該死的!為什麼事情一扯上這女人他就在意起來? 她和一般女人沒什麼兩樣,除了多話了點、麻煩了點、美麗了點、自以為是的想多瞭解他之外,她與一般女人沒什麼兩樣。 可是,該死的他就是在意她! 他不是因為佔有她的身體,成為她第一個男人所以在意,她不是他碰過唯一的女人,他沒有所謂的「處女情結」!奈何,他就是找不出在意她的任何理由,這種莫名的思緒究竟所為何來? 影凝擔憂地看著他愈擰愈緊的眉峰,終於忘掉剛給自己訂下「不多事」的戒條,忍不住伸手輕撫他的眉心。 喬馭一怔,接著,便用力揮開她的皓腕。 影凝被他突如其來狠絕的神情嚇到,下意識倒退兩大步。 她瑟縮憐人的模樣狠狠刺痛了他,他長手一伸,摟住她的纖腰往懷裡帶,緊緊的將她納入懷中,貪婪地汲取她發間的幽香。 「喬……馭……」他壓得她好難受!可是,她不敢推拒他緊得教人發疼的擁抱。 「喬……喬馭?」她輕喚,伸手想觸摸他過分好看的臉,但一想到之前他揮開她的手,便尷尬的停住了。 她正要縮回手,喬馭卻搶先一步抓住她的。 「啊!我不會摸你的臉的,放心好了……」她提醒自己要時時記得,免得又惹火他。 「摸我。」他低啞的道,將她的手貼到他的頰邊。 影凝遲疑的撫上他無比俊秀的容貌,美麗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他。 他剛毅的臉部線條是那麼優美,卻透露著滄桑,緊鎖的眉心下,究竟塵封了多少往事? 白皙的手指沿著挺若山嶽的鼻樑輕滑而下,來到他緊閉的性感雙唇。 影凝輕歎口氣。她努力地試著想瞭解他,究竟要到什麼時候他才肯說出過去的自己?真會有那麼一天嗎? 他突然開口輕咬住她的手指。 「呀……」她吃驚的低呼。 她的低呼淹沒在他的唇裡,他擒住她豐盈欲滴的粉嫩紅唇,火熱的侵佔弄疼了她的雙唇,然而,他猶不知足一次又一次的肆虐。躲不掉了,他知道他非栽下去不可。 她的唇只有他能吻疼,只有他能欺負她,只有他能恣意憐愛她,今生今世,她的一切只能專屬他所有,至死方休! ★ ★ ★ 好想、好想睡覺…… 影凝被喬馭霸道地連人帶被褸在懷裡,喬馭的唇在她修長的頸項與光裸而優美的肩部輕摩慢咬,令她酥麻得直想沉入夢鄉。 但她極力抗拒周公的誘惑,星眸半掩,她還想清醒的凝視他難得醉人的眸光。 「把眼睛閉上。」他不懂她在強撐什麼。 她搖頭。 「想聽你的聲音。」她勉強打起精神呢喃。 他的聲音迴盪在她耳畔是那麼令人心安…… 喬駛經常是冷漠的,他的話不多,聲音通常是冷冷的,像寒冰一樣凍徹心房,但是卻十分悅耳。她常聽他與別人說日文,聽著聽著總會入神,她不懂他們在談什麼,但是,她可以由他的聲音揣測他的心情。 「你可以對我說話嗎?講很久很久的那種。我一直想聽你對我說很長很長的話,隨便說什麼都好。」而不是總對她使用命令句。而且,她想瞭解他,她不知足的想從他的言談中知道更多;雖然他總不談自己。 喬馭揚眉。她從不曾向他要求過什麼,沒想到她要的只是聽聽他的聲音。 「想聽什麼?」他准許她選擇。 「你,你的過去。」他肯說嗎? 喬馭瞇起雙眸看她。 「那算了……」原來他的心防始終未曾撤除,她太高估自己了。 「我不完全是中國人,」他淡淡地打斷她,低語道:「嚴格說起來,我身上流著一半來自我父親晚羽隆夫的日本血統。」 連晚羽隆夫都不知道的秘密,他願意毫無保留地呈現在她面前。心都交給她了,他還有什麼不能給的? 影凝吃驚的瞪大雙眸。 原來喬馭是混血兒!而且,他還貴為日本皇太子! 「我從母姓,是因為自始至終我沒有冠我父親的姓,」他嘲弄地說,「他甚至不知道有我這麼個兒子。」 「令尊還活著嗎?」 「活著,」他的口氣有些不馴,「而且,另有一堆妻妾與一個女兒。他有那麼多妻妾,卻不曾給我母親幸福。我從不知道他在我母親心中有多少份量,我的名字——晚羽徹是我母親取的,她讓我姓晚羽是為了不讓我忘本。」 「令堂如今住在中國,還是日本?」 「她過世了,在我十三歲的時候。那一年,她帶我再度踏上日本的土地,買通金閣寺晚羽家的僕婦讓我見……我母親口中那個製造我的男人,沒等到回中國,我母親就過世了,她跳崖自殺。」 「因為令尊……」 喬馭搖頭。持續好一陣子的靜默,他像在壓抑什麼似的沉沉開口:「我從未見過比我的母親更美麗的女人,當她帶著我到日本的短短一個月,日本武術宗師曙華流見到她的第一眼便瘋狂愛上我的母親,並強行佔有她……所以,她當著曙華流的面跳下斷崖……屍骨無存,我甚至連替她收屍都做不到,她是唯一愛過我的人……」 喬馭的敘述中斷了,他痛楚的閒了閉眼睛,那是他永遠也無法癒合的傷口。他突然一把攬她入懷,濁重的呼吸吹拂著她的髮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