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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喬安 「我受傷的是臉,不是嗎?補個衣服不需要用到臉吧?」虞貞玩笑道,接著舉步朝染織房走去。 虧她想得出這一招,尉遲封和魏英完全拿她沒轍了!只能跟著她,幫她把放在竹簍裡的衣服,幫忙背去林子裡。 ※※※ 「你們……好像都很怕惹婆婆生氣。」 項虞貞坐在靠河邊的樹下,手裡正拿著衣服縫補著;她實在很難想像寨裡這些大男人竟然都怕婆婆。 「阿婆生起氣來,是有些可怕……」魏英坐在另一棵樹下,笑道。「不過,寨裡唯一領教過阿婆怒氣的,恐怕只有王晉那傢伙了,我到現在想起來還真替他覺得可憐。」 「怎麼說?」虞貞暫時放下手邊的針線活兒,抬起頭來問道。 「我還記得當年王晉比我晚個把月才來寨中,那時,他年輕氣盛的,講話比現在還大聲,他看到阿婆一個人做那麼多事,好心的想幫忙,甚至還在阿婆煮飯的時候跑進廚房裡,想幫忙燒柴,結果卻被阿婆用掃帚給轟出來。」魏英笑說道。 「這情況跟我當初來的時候還滿像的嘛!」虞貞深有同感。「婆婆似乎不喜歡別人插手她的工作。」 「你還算好的,王晉那傢伙壞就壞在他用言語刺激了阿婆!。」 「用言語刺激?」 「是啊!」尉遲封憋笑道。「誰叫他在眾人面前老愛嚷嚷婆婆年紀大,又愛在婆婆做事的時候去礙手礙腳的,惹得後來婆婆拿掃帚將他趕出來時,還聲明『除非王晉打敗她,否則就別在她煮飯時妨礙她。』」 「打敗她?」虞貞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阿婆是不是氣瘋了?」 魏英點點頭。「王晉那時也這麼想,所以還一副嘻皮笑臉地不把阿婆的話放在心上,甚至還嚷嚷『好男不跟女鬥』……直到被阿婆重重一擊,他才知道阿婆是來真的……」 聽到此,尉遲封忍不住大笑出聲,他拍著大腿補充道:「我還記得王晉那時被打得好慘,絲毫沒有反抗的能力,最後他還躺在床上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怎麼可能?」虞貞的雙眼瞪得更大了。「王晉那麼大的個兒……」 「我們也是在那時才聽說阿婆年輕時,是個武功很厲害的女子。」魏英道。 「真的?」虞貞已經訝異到不知該說些什麼了,因為實在看不出阿婆這麼的厲害。 「王晉自從那次吃癟後,從此就臣服在婆婆的掌握之下了。」尉遲封下結論道,和魏英兩人同時哈哈大笑。 此時,遠處驀地傳來一陣呼喊── 「嘿──原來你們在這裡,害我找那麼久──」王晉氣喘吁吁地從小徑彼端朝他們跑來。「你們在講什麼?大老遠就聽到你們的笑聲。」 「沒講什麼啊!」魏英聳聳肩,他想王晉一定不會想知道自己的內幕已經被叫出來了。「你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首領和李崇易在大廳講事情,要我過來找你們兩個過去。」 「找我們?」魏英和尉遲封對看一眼。 「對啦,反正項姑娘有我陪著,不會有問題的,你們還是趕快過去吧!」王晉說道,已自行找了一棵靠河邊比較近的樹歇坐了下來。 「既然如此……項姑娘就交給你『保護』嘍!」 尉遲封和魏英兩人同時起身,拍拍衣服上的草屑,對虞貞神秘兮兮地說道:「我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不相信你可以問他本人,不過請等我們走遠之後再問。」 說完,兩人即大笑離去。 「什麼事啊?你們到底在說什麼?」王晉超人一等的好奇心,果然成功地被他們挑起,他急切地向虞貞詢問著。 「沒什麼啦!」虞貞微笑著,她發現王晉的外表雖然粗獷魯莽,但內心卻十分純真自然,是一個很有趣的人! 看著魏英和尉遲封遠去的背影,她趕緊轉移話題道:「你們……當初為什麼會來這深山裡呢?你們的家人呢?」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王晉習慣性地搔搔鬍子,重重歎口氣,整個人往後靠向樹幹,兩手交抱在腦後,同樣望向走遠的兩個人。「像魏英,他不像我是個粗人,他們一家世代都是讀書人,只可惜三年前始皇的一場焚書坑儒,不但讓他家破人亡,他甚至還得躲在這裡,才能免於被捕的命運。」 「真……真的嗎?」虞貞結巴道,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魏英平常看起來總是嘻皮笑臉的,實在看不出他曾經遭遇過這樣的迫害。 「我今天是把項姑娘當成一家人才說的,換做是別人,給我一百壺酒我還不願意說哩!」王晉慎重地申明道,然後像說上癮似的,接著道:「像那個家裡世代為鑄劍鐵匠的李崇易就更悲慘了,他甚至還是個有家室的人,但卻有家歸不得。」 「為什麼?」 「因為他當初是被派為官府輸送糧草,沒想到途中延誤了行程,結果同行的役工都怕被砍頭,所以全跑掉了,李崇易也只好跟著逃亡,直到一次偶然的機會被首領所救,才跟著回來山裡,他呀根本就是有家歸不得,很可憐的。」 王晉像說戲般精彩描述著李崇易的際遇,惹得項虞貞一陣鼻酸,她今天才深深體會到,和寨裡其他人比起來,她已經算是非常幸福的了。 思及此,她的淚水更是忍不住地奪眶而出。 「喂──項姑娘,你別哭啊,等一下被其他人看到,他們還以為我欺負你!」 看著王晉著急的模樣,項虞貞忍俊不住,笑了出來。她吸了吸鼻子,問道:「那你呢?你為什麼來這裡?」 「我啊──」王晉指著自己的鼻子,心裡暗暗鬆了口氣,他悠閒地伸長了四肢,說道:「不曉得你知不知道,在多年前,有一個好像叫張良的傢伙,曾經找了一位大力士以鐵槌狙擊秦始皇,但失敗而逃,後來一直沒有抓到……」 「難不成你就是那個人?」虞貞張大雙眼驚訝道,她曾經聽大哥說過這麼一件事,那時她大概才八、九歲而已。 「當然不是!」王晉似乎對她的「抬舉」不敢恭維。他拍拍胸脯,道:「如果我是那個人的話,秦始皇早就被我解決掉了,才不會讓他活到今天……」 講到正得意時,王晉突然意識到自己離題了,連忙拉回道:「哎喲!我要說的不是這個,而是──」他咳了咳,清清嗓子。「我就是受到了這項『義舉』的感召,從此立志要推翻秦始皇的暴政,恢復咱們楚國往日的基礎。」 「你的意思是……要殺掉秦始皇?」虞貞問,心裡這才興起不對勁的感覺。 「當然!秦始皇一天不死,我們就一天沒有自由!不但得長住在這深山之中,有些人甚至可能一輩子都不能回家。」 不對,一切都不對了!虞貞思忖道,才發現自己似乎犯下了一個大錯誤──她原以為他們這群人躲在山裡是為了秘密提煉仙藥,準備獻給秦始皇的,但聽王晉這麼一說,他們恨秦始皇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希望他長生不老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完全被自己搞糊塗了。 「那──策……呃,我是說你們首領呢?他也恨秦始皇嗎?」她探問。 「那還用說!」王晉氣憤道。「他們兄弟兩人,可是咱們楚國的貴族,他們的父親當年是很有名的大將軍,首領十四歲就跟著上沙場征戰了,後來他不但親眼看見自己的父親慘死在秦國大將王翦的手中,秦始皇統一天下之後,更是到處派人打探他們兄弟兩人的下落,準備將所有的楚國貴族都殺害殆盡,你說,他會不恨秦始皇嗎?」 「他們……家裡其他人呢?」虞貞問道,聲音已不自覺地顫抖著。 「早就在秦國滅掉楚國時,被殺光了。」王晉搖頭歎道。 聽到這裡,項虞貞再也抑不住氾濫的淚水,她難過地哭泣著;一方面是為尉遲策心疼,另一方面是為事情的真相而感到傷心。 為什麼會是這樣的呢? 長久以來,她怕大哥被迫陪葬,所以一直不希望始皇死掉,可現在……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我現在該怎麼辦?」她抽泣著。 「喂──好好的,你怎麼又哭了?」 王晉急了,他沒想到她竟然會莫名其妙地傷心哭泣,難不成是他剛才講述的遭遇太生動感人,她才會感動到如此不可控制? 半晌,見虞貞沒有停下來的打算,他更是慌道:「拜託你行行好,別哭了行不行?萬一被首領看到我把你弄哭,我就完了啦!」 這句話──不但沒有幫助,虞貞一聽到他提到尉遲策,反而哭得更是傷心。 完了!這下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王晉深感前途堪憂,他有預感她再哭下去,他就要被首領趕出寨子了;哦不!不只是趕出寨子,而是會被首領直接丟下山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