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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喬安 「離開?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老嬤嬤撇撇嘴。「你又怎麼認為皇上一定會讓你……」 倏地,老嬤嬤睜大了眼,未完的話語瞬間凝結在夜晚的空氣中。 「你……你這是……」老嬤嬤一把抓住她的臂膀,音量拔尖道。「這是……哪來的?!」 「什麼哪來的?」予霧連退兩步,被老嬤嬤激動的模樣嚇了一跳。 「這個——」老嬤嬤指著予霧胸前的菱形玉飾。「哪來的?」 「這……」予霧低頭看著海鬼讓送她的鑲金玉飾,先是怔衝了下,然後才細聲說道:「是一個朋友送我的。」 「誰?那個人是誰?」 「抱歉,我沒有必要告訴您。」她又不是傻子,才會去洩漏海鬼讓的身份。 「你必須告訴我,這很重要!」抓著她的玉飾,老嬤嬤急切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只有先帝爺的皇子們才會擁有的長命鎖呀!」 「先帝爺?皇子?」這下輪到予霧吃驚了。「這是絕不可能的。」海鬼讓怎麼可能會和皇族扯上關係? 「你不信?皇上身上也有一個,只是圖形不同。」 予霧沉默,屏氣凝神地在記憶中搜尋她和康熙曾經相處的每一個片段……仔細想想,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似乎確實在康熙的腰際之間,看過一個極為神似的玉珮…… 可她之前為什麼沒有把它跟海鬼讓身上的這個聯想在一起呢? 「你身上的這個是先帝爺的皇四子身上的。」老嬤嬤繼續說道。 「皇四子?」予霧輕呼一聲,忽然想起白天兩名官女提到的那位夭折的「榮親王」。「他不是早已經死了?難道您的意思是,我的朋友可能是個盜墓的竊賊?」 可能嗎?予霧很快地在心裡否定了這個可能性——海鬼讓雖然是海盜,但絕不可能做這種事,況且他 曾經親口說過,這個玉飾是他從小戴在身上的寶貝,所以…… 猛地,予霧心頭一陣緊抽。 難道……這可能和海鬼讓不明的出生有關係? 「這件玉珮從來就沒有真正下葬過,又何來盜墓之說呢?」搖搖頭,老嬤嬤喃喃說道。她歎口氣,眼底充滿激動的淚水。「你放心,我不會為難你的朋友,但你可不可以讓我見見你這位朋友?」 「見他?」 予霧怔住,沒料到事情會突然演變成這種局面。她在心裡衡量著這突如其來的情勢,並決心順水推舟。 「您想見他不是不可能,但這恐怕還需要您的幫忙,我們才見得了他——」 「你是要我幫你離開這裡?」老嬤嬤倒也是閱歷無數、見多識廣之人,不需多想便已猜到予霧的心思。 予霧點點頭,決計借力使力道:「皇上既然讓您代表他趕回來探望我,表示他非常信任及仰賴您,所以只要您在皇上面前極力勸阻,他會打消留我的念頭……」 「你何以認定我有這麼大能耐,可以左右皇上的決定?」 「因為我相信自己的直覺!雖然我還不知道如何稱呼您……」她不清楚這位老嬤嬤在宮中佔有什麼樣的地位,但她敢肯定絕對「特別」! 老嬤嬤稍稍平撫心情,笑了笑。「你可以直接喊我蘇麻拉姑。」 予霧驚訝地望著眼前的老嬤嬤——她不僅聽過蘇麻拉姑這個人,更知道她的重要性! 蘇麻拉姑,自小即和太皇太后相伴,一路從關外到入主中國,已是歷經三、四朝的資深侍女了,但——她絕不是一般侍女!她不但從小看著康熙皇長大,更曾在康熙皇年幼時,擔負起對他的教養工作,這些都是她曾聽皇上親口提起過的。 所以,她知道蘇麻拉姑!並且更堅信只有蘇麻拉姑才能幫助她了! 「只要您能幫我和皇上說清楚,您自然見得到我的朋友了。」予霧微笑道。 蘇麻拉姑不發一語地望著予霧,半晌才說道:「你……該是為了給你這件玉飾的主人,才執意拒絕皇上的吧?」 予霧的心微微一顫,彷彿被勾動了心底深處某個不敢碰觸的東西。 「我……我不知道……」 蘇麻拉姑對她的回答僅報以一個搖頭微笑,接著仍逕自說道:「能讓你如此義無反顧地拒絕當今皇上,『他』必定也是個夠特別的男人了……」 這次換予霧搖頭微笑。「您錯了,任何人都難比皇上『特別』吧!」 蘇麻拉姑又搖頭。「如果你的這位朋友真是這件玉飾的原始主人,那麼,『他』就真真正正的『特別』了。」 聽著老嬤嬤意有所指的話,予霧猜想這件玉飾的背後必定隱藏著一段不為人知的秘密,而且攸關海鬼 讓、滿清皇族,乃至於整個朝廷——因為蘇麻拉姑似乎對玉飾「流落在外」並不感到訝異,只對它的來歷與原持有人有興趣,這所代表的意義是非常值得玩味的。 「您能多告訴我一些有關這件玉飾的事嗎?」 「你想知道?」 予霧點頭。「可以嗎?」 蘇麻拉姑垂首歎氣,不語。須臾,當她再度抬起頭來,似乎想開口說些什麼時,突然遠處傳來一陣又一陣的人聲騷動,並且不斷朝儲秀宮的方向而來 「來人呀!」 蘇麻拉姑皺起居,中氣十足地喝斥一聲,一位駐站在庭外、顯然是跟著蘇麻拉姑一同前來的侍衛兵立刻慌張地奔了進來。 「外頭在嚷什麼?!鬧烘烘的。」 「這……這……」年輕的侍衛兵結巴道。「好……好像有刺客闖入。」 「刺客?」 話才甫落,已有另一隊侍衛兵來到外庭,蘇麻拉姑和予霧對望一眼,隨即步出庭外。 「對不起,讓您受驚了。」領隊的侍衛長一見到蘇麻拉姑,立刻先行告罪,才道:「有刺客闖入,奴才們正在搜捕餘黨。」 「餘黨?那表示已經有抓到人了?」蘇麻拉姑沉穩道。從她和侍衛兵間的應對態度,確實可看出她在宮中不凡的地位。 「正是。」 「是什麼來歷的人?查清楚了嗎?」 「還沒,目前只知道對方是個沒有落發的逆賊。」 「沒有落發?!」這聲驚呼來自予霧。 當眾人紛紛將目光轉向她時,予霧才意識到自己激烈的反應,遂連忙故作鎮定,而侍衛領隊則繼續回答道:「更怪的是——那個逆賊被逮之後,不但不反抗,反而還嘻皮笑臉的……」 嘻皮笑臉? 予霧臉上的血色盡褪,忍不住想起海鬼讓「嘻皮笑臉」的表情,難道…… 「請問……那個人現在在哪兒呢?」不曉得為什麼,她總覺得此事有些蹊蹺。 「已經押進大牢,姑娘毋須害怕。」領隊侍衛面無表情地說道。「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必須對這裡做徹底的搜查。」 「應該的,予霧姑娘的安全可不能再出一點差錯。」蘇麻拉姑說道,拉著予霧蜇回房內,其它侍衛則各自散開搜查。 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予霧悄悄湊近蘇麻拉姑,還是鼓起了勇氣提出請求。 「我……可以去見……那個刺客嗎?」 「見?」蘇麻拉姑警覺道,眼神變得銳利起來。「那個刺客?」 予霧大膽點頭。「你有辦法讓我見到他的,對不對?」 「你為什麼……」 予霧執起胸前的王飾,阻斷蘇麻拉姑的追問,孤注一擲地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或許今晚您就能見到這件寶貝原來的主人了!」 第十章 予霧不明白自已為何會有強烈直覺能在今晚見到海鬼讓,可當她跟著蘇麻拉姑的腳步跨進陰暗的甬道時,她便已確定這項直覺。 拐過漆黑的長廊,在油燈映照下,她終於看見那抹熟悉的頎長身影,莫名地,一抹怒火由她心底升了起來 「能讓我進去嗎?」 予霧才開口,那抹倚著牆、背對眾人的身影先是震動了下,才緩緩回過頭,視線緊盯著她。 「你確定是他?」蘇麻拉姑半信半疑,想看清楚處在陰影中的男子長相。 予霧點點頭,雙眼也緊瞅著海鬼讓的。 「把門打開。」蘇麻拉姑對著守牢門的侍衛命令道。 「可是……」 「打開!」 蘇麻拉姑拉下臉,侍衛縮縮脖子,只好硬著頭皮打開牢門。 「你們都先退開。」她又命令。 待所有侍衛都退出後,予霧率先鑽進牢房裡,不發一語地死瞪著海鬼讓,擺明對他生氣;而跟在後頭進來的蘇麻拉姑一看見海鬼讓的臉孔時,則忍不住倒抽口氣。 「太……太像了……」她激動地上前抓住海鬼讓,泛紅的雙眼亦死盯著他瞧。 「簡直是一模一樣……一模一樣哪!」她喃喃道。 海鬼讓低頭看著死抓住他不放的老嬤嬤,表情怪異至極。 「錯不了,絕對就是了……」蘇麻拉姑滿是皺紋的臉上愧疚與欣喜交織。她舉起手,微顫地撫上海鬼讓的臉頰。「這些年肯定吃了不少苦,肯定的……」說著說著,她便激動地哭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