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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祁歡    


  「我們從台北來的,叫邵薇,薔薇的薇。他是我的男朋友,叫季殊群。」邵薇緊擁季殊群,憑她女性的直覺加虛榮,她認為眼前的女人對她的男朋友有興趣。

  雷姍姍咧嘴一笑。「季殊群,與眾不同的意思峻?」

  季殊群點頭。這女孩冰雪聰明,雙眼溜溜靈黠轉動,有赤子心,卻不掩成熟昧。

  兩人互相射出成堆暗碼考對方的解讀能力,經雷姍姍判斷後,狂熱的興奮使臉上湧出紅潮,勢均力敵,有拼有拼!

  她熾烈的眸子燒到其他兩人,季殊群有興味地迎上,絲毫不畏懼,邵薇則下意識往男人身後一躲。隨即又想到自己是正牌的女朋友,怎麼表現地像個上不了檯面的小角色,馬上又站出來。

  「殊群,太陽好大,我們找個地方喝果汁好不好?」邵薇挽著季殊群的手,緊緊地有一點顫抖。

  雷姍姍揚起招牌動作——驕傲的抬頭,仰角三十度右傾,緩緩說道:「讓上帝來決定吧!第一次見面是緣分,若第二次見面,就代表上帝站在我這邊。」

  邵薇一頭霧水。「你在說什麼?」

  雷姍姍不耐地睨她,彷彿她太笨了,於是一把抓過她,稱兄道弟式的把手搭上她的肩。

  「我說邵『薔』呀……」

  「我叫邵薇!」

  「那你剛剛說薔薇的『薔』!」

  「我是說薔薇的薇。」她抗議。

  雷姍姍不怎麼在意,反正不具意義,說道:「邵『薔』……  喔,我是說邵薇,剛剛話的意思是如果上帝站在我這邊的話……算了,上帝你聽不懂,那說巴里島的神好了。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們再碰面的話,創造神將站在我這邊,破壞神就會找上你了,夠清楚了吧?」

  雷姍姍對自己觸類旁通的本領佩服得緊,而一切都得感謝那幫鬼靈精怪的學生所調教。

  「你到底胡言亂語些什麼呀!」邵薇聽不懂,只好用生氣跺腳掩飾無知。

  雷姍姍雙眼一瞪,嘴裡成串的粗話差點流瀉而出,可還好她及時住了口,逕自轉向身後的季殊群。「你懂我的意思吧?」

  季殊群唇角帶笑。「懂。」

  雷姍姍滿意地點頭。這才像話,要跟她鬥至少也得有點智商,不只有點,還要同個標準才行。

  「我叫雷姍姍,姍姍來遲的姍姍,來遲的人容易後來居上,邵『薔』,小心嚶!」

  「我叫邵薇!」

  唉,邵家小姐不擅聽重話,只會在雞蛋裡挑骨頭,可能會一敗塗地。

  「隨便。」反正不重要,雷姍姍瀟灑揮手,暗忖:巴里島這麼大,會再碰面委實不容易,不過她不擔心,她本來就只是來玩樂享受的,所以把一切交給上帝吧。

  「再見。」雷姍姍鄭重其事的。

  「再見。」季殊群還她一個狂野的肆笑。真有意思,這女人看到了他的本質。邵薇嚇傻了,謙和有禮的季殊群怎麼有這種表情?回神後連忙對著雷姍姍的背影說再見。

  三聲再見,三種心情,一個午後鬧劇,巧妙地連起未知的運命。

  巴里島的頂級飯店內,各式異國料裡雜匯,一方面可見其包容,另一方面又可見其本國文化的弱勢,這世間總是充滿弔詭。

  姍姍任意打量週遭,想到法國的紅酒,就對其的抗拒力豎起白旗投誠。「就這吧!」姍姍隨手指向這家並不太正宗的法式餐廳。

  巴里島的確是不大,而且是很小,她才會跟他們下榻在同一間飯店,以致必須成就這一場三人的奇妙共餐,命  運的絲線不知何時開始,已緊緊地糾纏住池們。

  邵薇皺於皺鼻,一邊還用手摀住嘴巴,怪聲怪氣地慎  道:「唉呀,跑到這來吃法國菜,我不知道在法國吃過幾次  了。」

  姍姍斜院一下季殊群,懷疑他的眼光怎會這麼差?季殊群但笑不語。

  算了,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她何必這麼雞婆瞎操心。

  姍姍毫不在乎地淺笑。「唐朝建築精華不是在大陸可窺全遺跡,反倒是要在受到中華文化影響的日本才看得見。最好吃的港式飲茶是在英國倫敦而不是中國香港。什麼叫正宗呢?」

  邵薇聽得一愣一愣的,霎時不知該怎麼回話。

  一進餐館,訓練有素的Waiter拉開女士們的座椅,端上三杯酒。

  邵薇上一回合戰敗,心有不甘,率先淺嘗了一口。「嗯,這白酒口感還不錯,算是追得上巴黎的水準,味道有點像香檳。」

  姍姍「唉啼」一笑隨即才又故做樣子地緊抿一下嘴角,不讓自己笑得太放肆,卻又止不住雙肩的顫動。「當然像竣,因為它本來就是落香檳。」

  季殊群更不給面子,笑得肆無忌憚。

  邵薇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她就不相信雷姍姍連喝都沒喝,只看一眼,就能分辨,真是騙死人不償命,正想要大發厭辭,卻被waiter硬生生打斷。

  「是香檳沒錯。」

  為了掩飾自己的難堪,邵薇又拿起另一杯酒,再度搶先發下豪語。「這是波爾多九六年出產的紅酒,是我最難捨的愛戀。」

  她以為她在拍廣告啊,真受不了。姍姍瞧瞧了桌上那杯紅酒一眼。「咚,闖關失敗,是九三年的才對。」她故意頓了頓,眼底有掩不住的笑意。「而且是產勃動根尼。」

  邵薇已經十分不爽了,她憤然轉向waiter,waiter清清喉嚨。「小姐,是九三年勃根尼出產的沒錯。」

  晴天霹靂!她是走什麼袁運,背到家了,有些訕訕然他說:「怎麼喝起來差不多?」聲音明顯小了許多。

  季殊群始終冷然地在一旁看好戲,並不時顯出嘲弄的笑容,這會兒又冷不防冒出一句。「不,是差很多。」

  被這樣搶白的邵薇,臉更泛青了。

  而一旁的姍姍,全然無視於他們的存在,自顧自地吃將起來。

  前一刻還興致盎然地針鋒相對,這一刻又全然沒這回事,這女人如此收放自如,令人自歎弗如,季殊群嘴角噙著一抹雲淡風清的笑意,光明正大地打量著她。

  看來這女人縱使情況再侷促,她也能得心應手;而敵對再難纏,她也能不費一兵一卒,將敵人在談笑中灰飛煙滅,呵,這樣的雷姍姍當真已徹底激起他的興趣了。

  另一邊,被冷落的邵薇實在怕了這女人,但暗戀的男人在眼前,她非得展現一下自己的勉力不可,不能讓情況一面倒,於是她伸出纖手,輕揉太陽穴,用無比嬌噴的音調說:「殊群,我頭好疼。」

  季殊群專注注視雷姍姍的眼神並未稍離片到,不甚在意地說:「那你就回房休息啊!」

  邵薇快氣炸了,別人欺負她就算了,而自己人也聯合起來欺負她,真令人臉上掛不住,她忍無可忍,用雙手「啪」一聲支起身體,不發一語,憤然離席。

  姍姍正品嚐著新鮮特調醬汁液制而成的蝸牛肉,邵薇的舉止並沒有驚動她,甚至連稍稍停頓一下讓食物放進嘴裡的時間也沒有,完全只沉浸在吃東西這件事上,似乎再也沒別的事比當下這件事重要了。

  姍姍沒有停下動作,心想:太沉不住氣了,自己若真想獵下眼前這男人的話,那她將來拿什麼跟自己抗爭?嗟!

  季殊群像是洞察出她的想法似的,一直噙著莫測高深的微笑,雷姍姍絲毫不畏懼地直視回去,霎時電光石火,兩人的眼神糾纏在一起。

  姍姍猛然一驚,先移開了視線,暗自喘氣。「好可怕的眼睛,像要把人吸進去似的,得對這個人特別小心才行。」

  太過分了!邵薇一邊走一邊跺腳,怎會碰到這個煞星?一般正常的女人不都應該溫柔可人,大氣都不敢吭一聲嗎?雖然自己也不是那種女人,但她就是沒辦法想像也有人不是。

  邵薇本怒氣沖沖地向外頭走去,但越想越不對勁,她這一離開,豈不給了那惡女勾引殊群的機會?

  不行,不行,那女人是危險份子,她得防著點。

  這樣一想,她便又趕緊回頭,誓言捍衛「她的男人」!

  雷姍姍正為著美食,吮指回味。一抬眼便看見盛氣凌人的邵薇步步逼近。雷姍姍並不介意,努努下巴對季殊群說:「你女朋友回來了。」

  邵薇聽了這句話簡直想當場倒給她看,她難道不知道她是被氣走的?但接下來的話卻更殘酷。

  季殊群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專注地看著雷姍姍,淡淡地說;「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一道閃電擊中邵薇,險些把她劈成兩半,邵薇臉色鐵青、無地自容,當場,不知該繼續踏足前進還是憤然離去

  但雷姍姍似乎完全不在意,一副與她何干的模樣,更是令人氣絕。她自顧自地吃飯、起身、付錢。然後走人。

  見她一氣呵成的舉動,季殊群忍不住要為她喝采。「帥!漂亮!」

  邵薇在一旁憋著一肚子氣,看雷姍姍已走遠,又看到季殊群讚歎的反應,不禁氣上加氣,衝了過去,大聲地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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