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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紫瑄    


  為什麼呢?

  方靜說過他是個說到做到的人,當他同意或決定要做的事,沒有任何事會阻止他,或許他也將這樣一件事,當成是自己的一份責任吧!對於這份理解,她卻有點喜悅又有點悲傷。

  喜悅的是她習慣有他的保護,而且可以一起談攝影,一起研究,對她而言,能找到一個彼此欣賞優點的人,就已經不容易了!更何況是興趣相同的。但是他若是為了這樣的責任,那總有一天她與他還是會分開,然後各奔東西的,那這樣的習慣到時對自己來說,不就成了一項痛苦了嗎?

  「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他看見她眼底浮現的迷惘,好奇地問。

  偶爾她的眼神中總是會出現這樣的神情,但是她總是說沒什麼,讓他愈來愈擔心她,那樣的擔心在他心中呈現異樣的情愫。呂傑很清楚那是因為相處久了所產生的好感,但是……

  她只不過當他是一個朋友,一個假扮「男友」的朋友!他又怎能奢求呢?

  「沒事!只是最近有點累!」找了個理由將自己的思考給遮掩過去,她也不能說什麼,只有轉移話題吧!「你的那幅『蒼海』是到哪兒拍的呢?感覺很空曠!」

  「蒼海?喔!那是我前年去新疆拍的,那時是秋末,草地上的一片是蒼黃中帶點微綠,唯一沒變的是牧羊人的工作,所以我就順手給拍下來了!只是沒想到卻讓很多人喜歡!」他狐疑地看著她,「怎麼突然想到那幅作品呢?」

  「因為我也喜歡啊!」她淡淡地說,想起第一次跟他見面時,那股被激起的氣,讓她一點都不想承認她喜歡那幅作品,就像她期待飛出去一樣;可是他現在跟她的關係好多了,也敢談了,只是想起那時,她不由得「噗」地笑了出來。

  「那幹麼笑?」

  「沒什麼!只是想到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好像挺會鬥氣的!現在想想還挺小孩子氣的。」她解釋著。

  「那是你吧!」他也想起當時的情況,只是他並不覺得他孩子氣,畢竟他原本就不是跟人容易相處的人;可是想想,自從答應幫忙到現在,他竟然開始跟人打起交道了,這還真是……

  不可思議!

  艾義叉起腰,睜大了眼睛,怪裡怪聲地低叫著,「難道你就沒有嗎?」

  他想了一下,搖搖頭,口中說著,「是!有!有!」

  「簡直是口是心非!」她嬌嗔地罵著,「你真的有時候讓人很想打你耶!」

  「好!別鬥嘴了!不然未來的某個時候,你又說自己孩子氣,我也無法阻止你喔!」他笑著看她嘟著嘴不服氣的俏模樣,又看了一下自己的表,「你不是兩點要走?再不吃,你就準備餓死喔!」

  「喔!」經過他一提醒,她也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下個禮拜我要去台中開會,所以可能不跟你吃飯了!你可以自由了!」

  「是嗎?那我還得感謝你喔!」

  他拱起手玩笑地說完話,兩人才終於決定靜下來好好地吃頓飯了!

  ☆  ☆  ☆

  「媽!對,我大概還要再待一陣子。」呂傑對著電話那頭,簡單地報告著自己的近況,那是他的母親,一個從小擔心他的母親!

  「你這孩子,到底在忙什麼?」呂靜棋邊替模特兒披上自己剛設計出來的披風,嘴裡可一點都沒忘著嘀咕一下她這個兒子。

  雖然早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長大了,但是陪她一起苦過來的日子裡,她知道小傑比起同年齡的孩子都來得早熟;而當她的服裝工作已經可以自立時,小傑卻提出想四處走走,接觸攝影這世界的一切,她倒也是不反對。

  只是他也應該娶妻生子了!

  從以前她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婚姻是否給小傑任何畏懼的陰影,讓他在心裡排斥著這樣的男女關係?所以她即使再累,也盡可能讓他明白她的婚姻不是代表一切,只是這世界的一個例子罷了!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到底有沒有效,他就像是只放出去的鷹,在自由的天邊翱翔著,所以她也不知道她的兒子到底有沒有交到女朋友呢?

  「小傑,你的年紀也不小了,也該交個女朋友,你……」她早就打算好了,如果他不打算自己交,那就只好以最普通的方式,那就是」相親」了!

  不過她並不希望她兒子淪落到這種下場,而且她也不認為小傑的身價有差到這種地步。想他在唸書的時候,就吸引過不少女生的注意,所以她當然有自信她的兒子絕對吸引人,只是……

  就怕人家不吸引她這個兒子呢!

  「媽,你又來了,這先別說了!等我回去再說吧!」他真是害怕每次為這種事與母親爭吵著,他瞭解自己實在不適合定下來,而且就算要他定下來,除非能找到一個興趣相投的,可是……

  他害怕他母親若是隨便就找了個女孩子,準備完成他的終身大事,那他可受不了呢!

  「每次跟你說這,你就這樣!你就只會讓我擔心這件事而已。」

  「媽,我知道!我一定盡力找,好不好?不要這樣逼我嘛!」他現在只好先安撫一下她老人家的心,畢竟這是他為人子女的本分。

  「你喔!」電話那頭出現一些微小的對話聲,「先不說了,有人來了!你早一點回來喔!」

  「好!拜拜!」趕緊結束掉這樣的對話,呂傑真是滿頭大汗。說實在的,他真是有點害怕自己的母親,或許是因為尊敬吧!

  但是真要他找一個興趣相投的人,還真是不容易。想他經常到處攝影,哪一個女孩子可以忍受?再說,大概也沒有一個女孩子願意跟著他,四處亂跑吧?

  這問題可真是為難他了!因為他在心中原本已打算不成家,但母親……

  他心中頓時想起一個人,但他雖然對她的好感倍生,但是這又怎地可能?

  咳!先逃過再說了!他現在也似乎無心再想這些瑣事了!

  ☆   ☆  ☆

  放下溫熱的咖啡杯,葉洛盯著窗外那大樓中仁立的一群人,而最吸引他目光的莫過於屈艾義!

  其實在商場上見面的機會向來是多得很,只是……

  沒想到今天他還得特地搭個飛機,才能有機會跟她多作相處,這還真是讓他費盡心思啊!

  或許是屈家刻意的迴避,所以他一直只能是聞其名卻不見其真人,因為報章雜誌要沒看過她是不太容易,不過那些都比不上真人的美麗。

  可惜!可惜!要是知道這位屈家二小姐是這般的有味道,他又怎會輕易地讓她先認識呂傑呢?

  雖然呂傑是他的「兄弟」,但是他們彼此的印象接近於零;再說,女人嘛!豈有讓人的,只要有機會,死會也能當活會標啊!

  這向來不就是他的原則嘛!

  葉洛又伸手叫了一杯咖啡,而店裡小姐那愛慕的眼光,早已是他習慣的場面,所以他更相信沒有他到不了手的東西,這當然包括女人了!

  「先生,你的咖啡!」女服務生羞怯地將咖啡遞到他面前,連正眼都不敢看他一眼。

  「謝謝!」他外加一個飛吻,甚至讓女服務生滿臉紅霞地跑開。要不是他現在有另外一個目標,她會是他的暫時休息站。

  而他今天最想休息的地方,應該就是對面的「她」了!

  屈艾義!

  「你……」瞪大了眼睛,艾義看著眼前突然現身的人。

  從華商大樓出來後,艾義就一直覺得有人在看著她,只是她覺得可能是她太累了吧!

  這五天下來,討論的議題始終繞在對這次的景氣做一些改進的看法,當然這種力挽狂瀾的情況下,每一家公司的狀況及實行的策略,其實都不過是表面上的棋子,實際上大家並沒有打算拿出一些自己的對策,畢竟這商場是詭計多端的,誰願意剖心切腹地讓人家看呢?

  這就是商場!

  只是她在其中不只要面對這樣爾虞我詐的場面,還得面對大家對屈家事業的未受打擊做質問,讓她更是耗費心力啊!

  原來這世界是應該人敗之我亦敗之、人勝之我才勝之的,總是見不得人家好的多!

  雖然早已知道這道理,但她仍然覺得傷感!

  也就是如此,才讓她想念過去那般自由攝影的日子,無慾無求,唯一的目的只是想求一刻的美麗,在自己的相機中留下!

  只是現在有多難喔!

  所以她決定今天提早回飯店,讓自己多休息一下,反正接下來她也不打算再多管這些事了!就讓自己當作在休息吧?

  只是眼前這個男人……

  「不知葉少爺有何貴事?」一剎那間她的確有一點混淆,但是面對那眼神的正邪,她現在已可以立即地分辨出來,眼前這個人就是葉洛,是一點都不會錯的!

  瞄了一下走道的前後,或許是因為這下午閒散的時間,大部分的客人都上街了,而服務員似乎也找了機會休息,所以走道上空蕩蕩的,讓她不由得提高了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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