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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董妮 「我討厭糾纏不清的富家千金。」他帶她走進電梯。「那幾個女人仗著家裡有幾個錢,從法國就開始追著我,義大利、德國、西班牙、美國……我到哪裡,她們就追到哪裡,煩死了!」 「咦?」她又想起報上那張他滿臉鮮血的照片。「莫非你上回在紐西蘭那場受瘋狂愛慕者騷擾,因而發生意外的表演就是……」 「正是她們的傑作。」他咬牙切齒。「我們費盡心血排練魔術,務求給觀眾最好的視覺享受。然而她們為了接近我,竟打暈我的助理冒充上台,輕輕幾下便毀了我的表演;偏偏我還不能報警捉她們,因為她們的父母都是有錢有勢之輩。所以說我最討厭富家千金了。」 「呃……」她頭皮一陣發麻。「可是……也有好的富家千金啊!」 「舉個例子來聽聽。」 「比如說……」應該有哇!可偏偏此時她腦袋卻一片空白。 「我倒可以再舉個富家千金不好的例子給你聽。」他冷嗤。「比如那位無故失蹤的佟小姐。昨晚是什麼場合?即便訂婚儀式采秘密進行,但以佟家與櫻田門的財勢,現場一定安排有保鏢。你想想,在那重重保護下,要無聲無息綁走一個人該有多困難?除非當事者亦參與其中。」 「這個可能性我也想過,但訂婚是喜事啊!佟小姐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誰曉得那些白癡千金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反正他是打定主意討厭富家千金討厭到死。 「那……」她無話可說,但求上天保佑她的真實身份別曝光得太早,否則可有好戲看了,唉! 並肩走出警察局,程聞人和莫晴兩人都一臉呆滯。 還以為這趟來做筆錄,一定會被削得體無完膚,畢竟他們得罪的不是旁人,乃是台灣最有權勢的男人,佟耀生。 可天曉得,他們居然是一路被請進警察局長辦公室,又是咖啡、又是蛋糕的,慢慢談了一小時,交代清楚昨晚的誤會,然後就被送了出來。 「你猜我們會不會走錯地方了?」莫晴還處在出神狀態。 程聞人還真的回頭把警局門口的掛牌一字一字詳細看了個清楚。 「沒錯啊!」司馬臣昨晚交代的就是這個地方嘛!「莫非有人幫我們疏通過了?」 「誰這麼大本事擋得住佟老的怒火?」慘了,該不會是她家老佛爺親自出馬吧? 「難不成是老頭和老闆?」他猜道。畢竟他認識的人中,就這兩人本事最大。 「大概吧!」她祈禱好心人是司馬臣和老闆;因為若勞動到她家老佛爺,她可就有苦頭吃了。 「回頭再去PUB跟他們道聲謝。」 「好!」而且要盡快,因為她的公寓燒掉了,今晚無家可歸,希望能借助老闆的人脈幫忙尋個棲身所。唉!如果能回家該有多幸福,偏偏她不敢。 「那你現在要去哪裡?」他甩著車鑰匙問她。「或者我送你回家?」 呃……回哪個家?公寓嗎?早燒光了好不好!「我想先回公司交代一下。」她隨口敷衍道。 「我送你去。」 去公司?不要啦!她老媽正坐鎮公司,萬一不小心把她的身份暴露出來……想起他對富家千金的超級厭惡,她鐵定會被罵到臭頭。 「快點啊!」他站在停車場入口喊她。 「這……」如果只讓他送到公司門口呢?隔開他與公司員工,這樣身份應該就不會曝光了吧? 「呆站在那兒做什麼?」他索性走過去拉她。 「我……」怎麼辦?「賭一睹吧!」眼看也沒辦法了。 「你說要賭什麼?」他專心開車門,一時沒聽清楚她的話。 她沒有反應,注意力被對面一樁……算車禍吧,給吸引了過去,暫時沒空聽他說話。 「上車了,莫小姐。」待他為她打開車門,準備服侍她入座,卻發現她又閃神了。「莫小姐——」 她太入神了,耳朵暫時休假。 「回魂嘍,莫小姐!」程聞人真搞不懂,女孩子為何都這麼容易發呆? 「嗯……噢!」雖然心緒不寧,但腦子總算開始運轉了,她下意識地回應他,被他拉著坐進乘客座;不過目光還是收不回來。 「你到底在看什麼?」他好奇地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不過是一老一少在對話,有什麼好看的?」 「是沒有什麼好看的啦!我只是在想,那年輕人到底說了什麼,怎麼老先生要一直道歉?明明錯的又不是老先生。」 「這麼遠的距離你也聽得見?」相隔約一百公尺耶! 「怎麼可能?」莫晴失笑。「不過我有看到事情發生的經過。那老先生走過年輕人停車的地方時,年輕人突然倒車,老先生嚇一跳,手中的東西飛出去打中年輕人的車子,大概是傷到車體還是怎麼樣,年輕人就下車來理論了。」 喝!這不是明擺著欺負老人家嗎?「不可原諒!」程聞人往後轉、準備主持公道去。 「嗨,你要去哪裡?」她對著他的背影問。 「教導那個小子行車安全以及敬老尊賢的重要性。」 「呃……可這裡是警察局耶!膽敢在這裡作威作福,年輕人的身份可能不低哦!」易言之,這又是一樁大麻煩。 「我知道。」他也沒興趣扮正義超人,只是做不到見危不救,怕良心受鞭笞。 「這樣啊!」她看著他步入事發現場與年輕人理論。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經過,他那張性格的俊臉越來越紅,眼底的不耐則深濃如夜。 「看來那名年輕人很難擺平。」有點小後悔自己累他麻煩不斷,她想著,要不要乾脆由她出面,花錢消災? 「一定會被他罵。」程聞人個性耿直,約莫是受不了這種事的。她想了又想,下車跑進警局找剛才萬分禮遇他們的局長去。 「對不起局長先生,剛剛停車場裡發生了一點小擦撞,能不能麻煩你過去看看?」換作平常,她是不敢這麼囂張的,不過今早局長異常謙卑的態度,讓她肯定有人在暗中幫忙打點一切;有關係不利用者是傻瓜,所以她當然就多加利用嘍! 「小小一個刑事隊長也敢這麼囂張?」直到擦撞事件落幕,他們倆開車上路後,程聞人滿腹怒火依舊高漲。「他以為他是誰啊?可以顛倒是非、指黑為白?」 「他心疼他的車嘛!」莫晴安撫他。「我看見那輛賓士車的牌照旁掛著一顆綵球,八成剛買沒多久,就這麼被刮花了,難怪他生氣。」 「他若寶貝自己的車子,就該小心開它,橫衝直撞的,不撞壞才有鬼。」 「剛買新車太得意了,一時失誤,也是人之常情啊!」 他瞪眼,噴出兩道怒火。「你到底是站在誰那邊?」 「我不過是就事論事,你何必生氣?」她是無辜的好不好? 「那我問你,是車重要,還是人重要?」 「何者為重,但問人心。每個人對每一件事的評價都不一樣,比如你,紐西蘭那樁意外發生後,你是氣自己受傷比較多,還是氣魔術表演被破壞比較多?」 「呃……」該死,他居然辯輸了,一時之間還找不到話回她。 她見好就收,回他一朵嬌柔笑花。「剛才離開警局的時候,他們給了我幾顆巧克力糖,你要不要吃?」 「不要!」他大歎口氣,被她的沒神經打敗了。「你怎能如此心平氣和?那傢伙這麼混帳,你都不生氣嗎?」 「如果生氣能改變事實的話,或許我會生氣。」她邊剝糖果紙、邊說。「但事實是,已經發生的事便成了定局,沮喪、懊悔、憤怒又有何用?」 「天哪!你到底幾歲?」豁達大度像位七旬老者,完全沒有年輕人的火氣,讓他……心裡滿是疑惑,不知該敬佩還是該憤怒,只覺得充滿濃濃的無奈之情。 「二十五。」 瞧她舔著糖果紙的可愛模樣是有像,不過內在更勝五十二就是了。「你從沒生過氣嗎?」他忍不住好奇。 「當然有啊!」含進一口甜甜苦苦的巧克力,她陶醉得眼都瞇起來了。「不過我盡量想開就是了,成天想著無法改變的事,只會讓自己痛苦;人生不過半百,快樂是一天、悲傷也是一天,而我選擇善待自己。」 好超然的想法,聽得程聞人整個人都呆了。 「想必你的日子過得十分快活。」無慾無求、無憂無慮,簡直可以成仙了。 「是不錯啊!」她低喃,嬌柔的嗓音更添入幾分低啞,變成一種無邊媚惑的頻律,直直蕩進他的靈魂深處。 他情不自禁轉頭望了她一眼,盈白如玉的側臉冶艷依舊,幾絲秀髮在清風的作弄下掩住她的臉龐,萬種風情自然流露。 真是媚,直媚入骨子裡了。 可他已不再會像初見面時,誤認她是名風騷放蕩的女人。因為她的眼神、言談還有舉止,在在流露出高貴的氣質。 「我欣賞你的豁達,但可惜我本性剛烈,要磨到如此圓融,大概還須二十年。」易言之,他還是會繼續發火、跳腳、死不認輸;請她多多包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