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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董妮 「大問題倒沒有,不過想跟程先生確認幾項小細節。」 「請問。」 「在昨晚以前,程先生與莫小姐不認識吧?」 「是的。」 「你是見到莫小姐有危險,才伸出援手的?」 「事實上,我是應一位小朋友的要求,才出手管事。」程聞人將自己與瞳PUB的關係、及受托尋找武應的緣由詳細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局長以手支下頜想著,接下來或許該找武應來問話了;不過程聞人和莫晴背後的靠山會同意嗎?這一點有些傷腦筋。 程聞人似看穿了對方的為難,揚眉一笑。「局長要不要找武應來問個話?我可以打電話請老闆帶他來。」 「能這樣就太好了。」局長大喜。「麻煩你了,程先生。」 「我這就打電話。」程聞人取出手機、撥通電話,將來龍去脈跟老闆說個分明,得到回應後,他笑嘻嘻地掛斷電話。 「怎麼樣?」局長很緊張。 「老闆說,他現在就帶武應過來。」 「真是太感謝你了,程先生。」這樁連綁架都稱不上的烏龍案件因為牽連太多名人,早將他搞得焦頭爛額,難得有人不怕死肯幫忙,他真要感動得痛哭流涕了。 「我不過是盡一名市民當盡之責任,局長先生不必客氣。我想你還有很多事要忙,我們……」 「你們可以走了。」心情愉悅,局長放起人來也格外爽快。 「多謝。」程聞人帶著莫晴起身告辭。 「兩位慢走。」局長送他們出辦公室。 莫晴看著局長辦公室的門合上,秀眉蹙起一座峰巒。「我們就這麼走了?」 「不然咧?」他大步往外走。 「待會兒老闆就帶武應來了,我們要不要等等他們?」 「不必了,武應的事,老闆自會處理。」 「噢!」走到警局門口,她悄目望了他一眼。「那我們……」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再見。」他擺擺手,轉身走了。 他沒說要送她,可見還在氣頭上。到底在氣些什麼?氣她不發火嗎?不懂,頭好痛,心好疼。 但莫晴還是不曾開口留下他,畢竟他都已經拒絕了,已注定的事實,除了接受之外,還能怎麼辦? 「嗨,你們做完筆錄啦?」就在莫晴準備離開警局的同時,一記高聲招呼蕩了過來。 「司馬先生。」莫晴停下腳步,行了個禮。「你怎麼來了?」 「來關心一下案情發展嘛!」雖然不是負責人,但憑他的惡勢力,他想知道的事誰敢瞞?「小晴啊,怎麼只有你一個人,程家小子呢?」 「在那裡。」莫晴指著通往停車場道路上一道頎長的背影。 「嘖,看到我不打聲招呼就想跑?」司馬臣跑過去,飛起一腳踹向程聞人臀部。 感應到殺氣,程聞人在千鈞一髮之際側身避過了攻擊。 「反應不錯嘛!小子。」司馬臣笑瞇瞇地又補過去兩拳三腳。 「老頭,你瘋啦?」無緣無故攻擊他,他踩了老頭家祖墳嗎? 「看見老子連聲招呼也不打。怎麼,過完河就想拆橋啦?枉費老子為你這件案子奔波操勞。」 拜託,涉案的是莫晴,他是無端受牽連的好不好?司馬臣想討恩情,煩請找正主兒去,與他無關;況且…… 「我又沒看見你。」打個鬼招呼啦! 「現在看見了?」司馬臣皮皮地將臉湊到他面前。 「看到了、看到了啦!」三更半夜頂著一張鬼臉四處晃,到底想嚇誰?程聞人不耐煩地推開他。「好久不見、你好、晚安。好啦!招呼打完了,我還有事,再見。」 「慢著!」司馬臣把他揪回莫晴身邊。「以前老闆是這樣教你的啊?三更半夜把單身小姐一個人丟在外邊,一點兒紳士風度也沒有。還不道歉?再送小姐回家。」 「不必了!」莫晴急急擺手,不希望惹他更生氣。 「聽見沒有,人家小姐不要我送。」程聞人轉身又想走,卻被司馬臣揪住衣領。 「我叫你送就送,再囉嗦,你今晚就睡拘留所。」 「你威脅我?」 「威脅你又怎樣?」司馬臣面對程聞人是一臉兇惡,但一轉向莫晴就變得溫和萬分。「你就別再客氣了,小晴,這小子別的本事沒有,就是還有幾分力氣,正適合做捆工。你家昨晚不是燒掉了嗎?要整理一定得花很多力氣,這小子就免費借你差使了。」 「你家昨晚發生火災?」程聞人瞪大眼;這莫非就是她三更半夜上飯店找他的原因? 「嗯!」她點頭,一副不痛不癢的模樣。 司馬臣一記爆栗敲向程聞人額頭。「蠢小子,你難道沒看見她一身狼狽,連身上的衣服都和昨晚一樣沒換過?」 探詢的視線旁移,程聞人到此刻才發現她的不對勁。「你為什麼不說?」即使只是萍水相逢,也總算共過患難,難道他會拒絕對她伸出援手? 「可燒都已經燒了,說不說又有什麼差別?」逝者已矣、來者可追,她才沒興趣去哀悼那一整夜的不幸,眼下最要緊的是再覓棲身處。 是啊!他怎忘了,對她而言,世上根本沒有任何事情值得她去在乎。就算他告訴她,她的見外重重打擊了他,她大概也會想,反正他難過都已經難過了,事後追悔於事無補,索性就遺忘他吧? 一陣苦澀湧上心頭,他嘴角拉起一抹牽強的笑。不瞭解,明明已受不了她的無心,他為何還是惦記著她? 「算了!」就當他欠了她吧!待他助她安頓妥當,他會乾脆遠離她,省得傷人又自傷。「既然你已無家可歸,不如先到我住的飯店暫窩幾天,然後我們再看看你那間公寓要如何處理,或者另找個地方搬家好了。」 「可是……」跟他靠得太近,恐怕她背後的「噩運」會對他伸出魔爪耶!莫晴還在猶豫。 「難得程家小子這麼主動,小晴就別再客氣了。」司馬臣一把將莫晴推進程聞人懷中。「開車小心啊!拜拜。」 「再見。」不給莫晴反悔的餘地,程聞人快速地押著她走人。 「程、程先生……我……」她想說他若有事,儘管去做,不必顧忌她。 「少囉嗦。」他拖著她走入停車場,打開車門,將她推了進去。 「我……」 「閉嘴。」他一臉煞氣。 她大吃一驚,立刻識相地閉緊嘴巴。 他哼了聲,坐進駕駛座,像在發洩似地將車子開得飛快。 她不得不全神貫注,努力去保持身體的平衡,以免滾落座椅。 他轉著方向盤,在車陣中東鑽西拐,像條青竹絲那般靈活。 她嚇得臉都白了,想求他放慢車速,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兩人間的沈默在小小的車廂裡累積,逐漸發展成更濃烈的尷尬與靜寂。 氣氛變得沈重萬分,就在莫晴以為自己會被這股壓力給壓垮的同時,程聞人冰冷的聲音響起,救了她一條小命。 「現在已經太晚了,來不及回你家收拾,我想今晚你就先住飯店吧!」 「好。」他的表情這麼可怕,她豈敢反對? 得到她的回應,他又不吭聲了,只是繃著一張俊臉,像在跟全世界的人賭氣。 莫晴用力嚥下一大口唾沫,感覺壓力又起,她的背脊都被冷汗給浸濕了。再這樣下去,她要給逼瘋了。 「那個……程先生……」她試著開口,想打破岑寂。 「嗯?」偏他不合作,執意要將小小的車廂變地獄。 她縮了下肩膀,差點連怎麼開口都被他給嚇忘了。 「聽說你出道三年,每年都固定發表一種新魔術,創造力之強堪稱前無古人,不知道你是如何辦到的?」想哄人開心,讚美絕對沒錯,她希望這招對程聞人同樣有效。 但他的反應卻大出她的意料之外。「那是因為我跟某個動不動就認命的人不一樣。」他冷嘲。 那個某人是指她嗎?抑不住的苦笑浮上她唇角,不知道該怎麼說,原來要互通心靈是如此困難的一件事。 可他真的誤會她了,她並沒有認命啊!只是對於已成事實的事,懊惱、沮喪真的沒用嘛!還不如放鬆心情,再想法子解決。 她望了望他,又垂下視線,有股想要解釋清楚的衝動,但卻不知從何說起。他們的人生觀與生長環境差太多,著實難以溝通。 況且她也不想連累他,她背後的「噩運」太強,非尋常人等可以抵抗;她若真想他好,最好別太接近他。 算了!長喟口氣,她放棄解釋,絞盡腦汁再想其他的話題哄他開心。 好半晌,她只是蹙眉顰首、不發一語,讓程聞人瞧得不禁心火又旺。 「你有什麼話就直說,不要吞吞吐吐的。」 「呃……」他先開口了耶!那……她該怎麼接?驟然改變的氣氛讓她慌了手腳。 「說話啊!」他沒好氣地說。 「我……那個……我只是在想,你的魔術都好精彩,不知有何訣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