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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千水 她該稱讚他的專情,還是該說他不懂得察顏觀色? 她有預感,喜公公不會答應烈和她的婚事;然而就算喜公公答應了,她要真的嫁給烈嗎? 身心相許是一回事,真正成親……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有太多事必須顧慮,而這些事卻不能讓熾烈知道,她必須自己解決才行;此時此刻,水湄還真希望自己就是舉目無親的孤女。 水湄邊想邊往後院走,太過匆忙的結果,是在轉角處撞上一名陌生人。 「唔!」兩人同時退開、同時拉著欄杆以穩住自己,水湄抬起頭。 「對不起,你沒事吧?」水湄先說。 「沒事。」那老者抬眼一看見她,眼神閃過一絲訝異。 「對不起,我在想事情,所以才會撞上你。」水湄道歉。 「沒關係,我也沒注意到你;不過……我以前好像沒見過你。」那老人打量著她。 「我是最近才來的。」 「你是新進的家僕?」他猜測,但她的打扮不像。 「不是,」水湄一笑,「我是和熾烈一起回來的,熾烈是我的救命恩人。」這是事實。 「喔,原來如此。」老人點點頭。「烈公子一向俠義心腸。」 「請問你是?」 「老朽姓劉,是個大夫,蒙皇上賞識拔擢為御醫。」他自我介紹。 「原來是劉御醫,水湄失禮了。」水湄欠身行禮,對老人,她一向比對年輕人多一分尊重──只要他們沒有為老不尊的話。 「沒什麼,「不撞不相識」嘛!」劉御醫打趣地說,「老朽還有事要辦,就不陪你了,以後有機會再聊。」 「好呀,劉御醫慢走。」水湄讓路。 劉御醫一走,水湄繼續往自己住的客房走去,才一進門,她立刻發覺房裡有人。她不動聲色的關上門,然後緩緩轉過身,一抹灰白的身影立刻飄至她面前。 水湄瞪大眼── 第七章 「狂劍?!」她及時抑住到口的尖叫。「你怎麼會來?」 「你久出末歸,又沒給門主任何消息,門主擔心你,所以派人到處找你。」狂劍說道。 咦?這幕劇情好熟悉,好像是以前鬼刀常做的事,然後她總是扮演負責找人的那個。 沒想到,現在換她被找。 「坐吧。」水湄一笑,招呼道。 狂劍一動,一旁的劍隨即跟著主人而動;水湄笑看著那把劍。 「在你身邊的劍好像有生命。」 「它是我的一部分。」狂劍如是答道,然後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陰錯陽差。」水湄一笑,很快將她與熾烈的事說了一遍。狂劍是她可以信任的人,因此她沒有隱瞞。 狂劍微微蹙眉。「你是真的對熾烈動了情?」 「是。」水泥坦白承認。「這也是我沒有和門主聯絡的原因之一,我不知道我該不該告訴門主實話。」 「為什麼?」 「因為鬼刀的事。」水湄歎口氣。「狂劍,我無法再像以前那麼完全的信任門主,我不確定如果讓門主知道我和熾烈在一起,他會不會要我將計就計的潛伏在這裡、替他調查喜公公的事?」 「門主如果要你那麼做,也只是順水推舟。」 他們都不是第一天加入天綬門,對傅鴻儒可能會有的想法也摸透七八分,現在的問題是,水湄願不願意那麼做。 「狂劍,熾烈他很信任我,我曾經想過要對他坦白自己的身份,可是我又不敢;我怕他一旦知道我就是「夜魅」,他會恨我。」在狂劍面前,水湄並不假裝自己是樂觀的,她垂下臉,「狂劍,我無法接受他恨我。」 隱瞞秘密的人從來就不輕鬆,不但要擔心秘密被揭穿,還得擔心被揭穿後身邊人的反應。 狂劍臉色平淡,然而腦中卻已轉了數回。 「但是你又能暪多久?一旦熾烈發現你真正的身份,他會更不諒解,也可能更恨你。」 「我知道,可是能暪一刻就一刻吧!」水湄抬起頭,眼裡有著一抹絕望。「也許到最後,我和烈根本不能在一起。」 「你不該這麼悲觀。」 「我不是悲觀,只是我和烈之間,除了身份的對立,還有喜公公的反對;就算我不是「夜魅」,喜公公也未必會同意我和烈的婚事。」水湄想著大廳的那一幕,將它告訴了狂劍。 狂劍靜靜的聽完。 「依我看,只要你的身份沒問題,那麼熾烈會堅持到底;雖然他很尊敬喜公公,但未必代表他連終身大事都會受人擺佈。」 「水湄,你要有心理準備,最好能盡快對熾烈說明自己的身份,否則瞞得愈久,他愈不可能諒解你。如果你想要這段情有個結果,就別做出令熾烈無法原諒你的事。」像熾烈那樣的男人,絕無法容許欺騙。 「可是現在說了,我也許連一刻都無法留下。」水湄搖搖頭,滿是為難的神情,她不想失去熾烈。 「如果我來的目的是告知你,門主已經知道你在這裡,並且要你執行的命令就是竊取消息呢?」 水湄臉色一白,「不。」 「那麼對門主,你打算怎麼交代?」 「我……我不知道。」水湄搖搖頭,深吸口氣。「但是我不想背叛熾烈,瞞著他已經夠讓我不安的了,如果要我再做臥底……我……不行,我做不到。」 狂劍頓了下,問道:「你打算退出天綬門,還是背叛天綬門?」 「我……」她開了下限。「我退出。」要做出決定從來都不難,真正難的是,她該怎麼對熾烈坦白? 「你希望我怎麼對門主說?」狂劍再問。 「我會回去給門主一個交代。」水湄說道,「你幫我告訴門主,最遲七天,夜魅會回去。」 「好吧。」狂劍一站起來,隨身之劍隨即立起。「如果需要我幫忙,你知道怎麼找我。」 「狂劍,謝謝你。」水湄謝謝他的諒解。 「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一個同伴。」狂劍頎長的身影瀟灑的躍出。 「我就是夜魅。」熾烈如遭電殛。 「能瞞一刻就一刻吧!」 熾烈抬手就想拍門而入,隨後而來的月靈立刻阻止他,以眼神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熾烈眼神固執,他不能忍受欺騙! 「別衝動。」月靈以嘴形勸阻,原本還想聽下去,可是熾烈的情緒反應太大,為免被裡頭的人發覺,她決定先將熾烈帶走。 熾烈的手掙動著,但沒敢用力,因為怕傷到月靈。兩人一拉一扯的直到退至客院門口,月靈才放手,並且擋住熾烈的路。 「為什麼阻止我?」熾烈難忍氣憤,一掌劈向牆壁。 「大哥,別這樣。」月靈趕緊阻止,不讓他再傷害自己,然後反問:「如果讓你進去,當場拆穿了水湄,接下來你要怎麼做?」 「我……」熾烈思緒一片混亂。 他很生氣,氣她也氣自己,可是說穿了,他要怎麼做? 殺了她?還是打傷她?趕走她? 月靈的問題給了他思考的機會,也讓他稍微冷靜了下來。 「她不該騙我。」他的話由喉嚨裡擠出來,水湄的隱瞞對他來說,不只是一種傷害,也是心痛。 「她並非故意騙你。」月靈歎口氣,她也聽到了剛才的話,但知道水湄不是故意來做臥底,讓她比較能客觀的去看事情。 「欺騙就是欺騙,沒有什麼故不故意。我想她一定很高興也很自豪,因為堂堂鐵掌熾烈居然被三絕之一的夜魅要得團團轉!」想到她的笑、她的言語、她的一舉一動全帶著欺瞞,熾烈心如刀割。 「大哥,別那麼苛責她,她並不是真的想騙你,只是怕你太生氣不肯聽她解釋。她很瞭解你、也在乎你,否則她不必遲疑。」月靈客觀地分析道。 「但她還是騙了我。」 「她也有事情沒有騙你的,例如……她對你的感情是真的,她想跟你廝守也不是假的。大哥,平心靜氣些,換個角度為地想想,你和她相處的時間比我長,應該比我更瞭解水湄才是。」 「月靈,天綬門和義父根本不可能相容,你為什麼要替她說話?!」身份、欺騙、對立,這些問題一一衝上來,讓熾烈根本無法冷靜。 她是天綬門的人,他們……是不可能了。 「我只是就事論事。」月靈的神情始終冷靜。「我承認,對於水湄的身份,我和你一樣驚訝,但她並沒有做出什麼傷害你的事;你對水湄根本不設防,如果她要害你,你絕對沒有倖存的機會。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證明她對你沒有敵意。大哥,一個對你根本沒有敵意的人,你會傷害她嗎?」 熾烈看著她,痛苦的閉上眼。 「月靈,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水湄就是夜魅,這個事實在一瞬間擊潰了熾烈所有的理智,他已經無所適從了。 「先不要讓義父知道這件事。」月靈說道,「事情總要解決的,但是大哥,你必須先控制住自己,讓水湄有機會主動坦白身份。如果她肯這麼做,就表示她對你是真心的,你就別再怪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