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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千水    


  「你瞞了我一件重要的事,現在還不肯說嗎?」他給她一個自首的機會,不然……他面色冷凝了下來。

  她小心地偷覷了他一眼,發現他仍然凶凶地瞪著她,她又趕緊別開。

  他該不會什麼都知道了吧?她咬了咬下唇,猶豫再猶豫。

  「鵑。」他換了稱呼,惹得她的心又是一跳。「我們兩個的關係不只是上司對屬下,你還不肯說嗎?」

  己經說得很明白了,他完全記得發生過的事,並且不打算把它當作沒發生過。

  「好……好嘛。」她垂著臉,妥協地低聲道:「我是旭日保全的員工,當你的秘書,其實是為了暗地保護你。」

  「然後?」

  「當你的危機解除,我也算完成任務,所以就離職了。」故事完畢。

  展浩臣瞪著她的頭頂。

  這樣就算完了?她心裡就是這麼想的!他緊握拳頭,不確定自己不會氣得立刻撲上前掐死她。

  「那我們之間呢?」他咬牙切齒地問。

  「我們……什麼?」她畏縮了下。呆子才聽不出來他快氣炸了。

  「我們有什麼,你忘了嗎?」他突然低吼,她嚇得立刻往沙發中縮。

  「你……你……」好恐怖。

  展浩臣跨步過來,雙臂撐到她兩旁抵著沙發椅背,傾近逼視著她。

  「你還要裝傻到什麼時候?你知不知道當我出差回來,沒看到你,只看到一張內容亂七八糟的信箋,心裡有什麼感受?」

  「才沒有亂七八糟!」抗議,她寫了很久耶!

  「你還敢說?」他又吼,她立刻又畏縮。「在我們有過那樣的親密之後,你突然不告而別,立場對掉,換作是你,你又作何感想?」

  「我……我……」她再度口吃,完全說不出話,面對他的怒火,她多少也嚇到了,胃部緊縮,肚子隱隱地泛疼。

  現在才知道,他一旦發怒,有多可怕。

  「你怎麼樣?」他再吼,情緒完全失控。這個小女人,真是太過分了!

  「我……我……」她低低喘著,雙手按著腹部,咬著下唇,肚子真的痛了。

  「你什麼——」吼聲才出,他隨即發現她的不對勁,眼光順勢而下,看見她一直按著肚子。「怎麼了?肚子痛嗎?」

  「嗯。」她眉頭緊蹙,咬著唇點點頭,突然想到,孩子!她抓住他的手臂。「送……送我去醫院。」

  「好。」展浩臣抱起她,火速往樓下衝。

  看見她痛苦,他哪裡還能有什麼火氣、還能記得生什麼氣,才一個多月不見,她到底把自己怎麼了?

  ***

  又是剛剛那家醫院。

  本來門診結束準備回家的婦產科醫生,聽說有人腹痛掛急診,一時熱心兼好奇地跑過去看。咦?他剛剛才祝福的准媽媽,怎麼現在又被送進來了?怎麼回事?

  婦產科醫生飛快換上醫生袍,加入診療的行列,這一診,真是讓醫生差點當場破口大罵。

  幫准媽媽安好胎,他剛剛的好心情都被破壞了。

  「醫生,她要不要緊?」展浩臣立刻問。

  「她是不是被什麼嚇到,或者突然很緊張?」醫生臭著臉問。

  「呃,她可能是被嚇到。」他的怒氣真的讓她害怕?她一向膽子很大的,怎麼這麼容易就嚇到?

  「你怎麼可以讓她被嚇到?」醫生生氣地吼道:「她懷孕了你知不知道?現在是懷孕初期,最不能受驚嚇,那會造成流產,你知不知道?萬一她有什麼狀況,連帶也影響胎兒,一次就是兩條命,你到底懂不懂這種事的嚴重性?你是個大男人,應該保護女人,你不知道嗎?女人懷孕的時候有多寶貴,你居然沒好好照顧她,還讓她受驚嚇,你算什麼男人啊!」

  醫生辟哩啪啦的一頓怒罵,展浩臣完全沒聽進去,他在聽到「她懷孕了」這四個字的時候,就震呆了。

  「她……懷孕了?」他非常小心地、確定地再問一次。

  「沒錯。」醫生用力回答。「才一個多月,正需要人好好保護對待的時候……」

  醫生繼續碎碎念,也不管面前的人是不是早呆成雕像,反正他最氣沒好好保護孕婦的男人,一看到就罵。

  她?懷孕?展浩臣仍有點暈暈然。

  她懷孕了,為什麼不說?另一波怒氣湧上來,丟下還在雜念的醫生,展浩臣就往病房裡沖。

  「喂,我還沒念完,你回來——」

  「砰」,將醫生的吼叫聲關在門外,展浩臣快步來到病床旁,望見她,心中的怒火頓時又奇跡似的全消失無蹤。

  她好蒼白,眼下有著微微的暗影,與一個多月前,每天精神奕奕跟他鬥嘴說笑的她,完全是兩種模樣。

  像是察覺到他的注視,杜鵑緩緩張開眼,輕輕扯動唇瓣。

  「你都知道了?」

  「嗯。」喉頭突然梗住,讓他只能勉強維持鎮定地點點頭。

  情況太混亂了,先是見到她,他堆積的怨氣還沒發完,她突然肚子痛,他也嚇到了,接著又是她懷孕,生平第一次,他完全無法平靜。

  「你放心,我沒事,醫生說,胎兒也沒事。」她的手又不自覺地撫向肚子。

  展浩臣暗自深吸口氣,又閉了下眼,定下心思,好一會兒,才又開口。

  「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我也是今天遇到你之前才知道的。」她自己也還在驚嚇中好嗎?

  「那剛剛一開始又為什麼不說?」

  她表情一頓,輕聲道:「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為什麼不該?」他又想吼她了。「是覺得不關我的事,還是……你不想留下這個孩子?」

  她垂眼不答。

  展浩臣心一縮,像被什麼切過。

  「你真的想瞞著我,偷偷……拿掉孩子?」是自己的骨血,他怎麼都說不出「墮胎」兩個字。

  「不是。」她低聲道。

  「不是?」被切過的心,頓時像是又被縫合。

  「我要孩子,可是——」她頓了頓。「如果告訴了你,你會怎麼做?」

  「結婚。」他毫不猶豫的說出這兩個宇。

  「我不要。」她悶悶地拒絕。

  「為什麼?」他眉頭又皺起來。真會被這小女人給逼瘋,她能不能乾脆點話一次說完,這麼忽上忽下,他遲早心臟病發。

  「我不要跟你結婚,」她停了下,又道:「只因為孩子就結婚,太愚蠢了。」

  「那你打算怎麼做?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他雙手環胸,姿態非常不以為然。

  「不行嗎?」她不服氣地問。他憑什麼一副她做不到的模樣?她就要,而且要做個快樂的單親媽媽!

  「我不同意。」

  「我的事,我可以自己決定。」他不同意是他的事。

  「這件事跟我有關,要是我會放你一個人決定,我就該死了!」這小女人還敢跟他爭,他還沒跟她算完帳呢。「你乖乖在這裡休息,我去跟醫生談你的狀況,如果可以出院,我們就回家。」

  「回家?回哪裡?」她警覺地問。

  「我家!」丟下兩個宇,他快步走出病房。

  ***

  出了醫院,杜鵑又開始跟他唱反調。

  「我不要去你家。」

  「你要自己乖乖坐進車裡,還是要我抱你進去?」他很大方地給她選擇。

  「我、不、去。」

  「杜鵑。」他的語氣充滿警告意味。

  杜鵑嘴一扁,就坐在醫院旁的石欄杆上,大有「我就是不去,你能把我怎樣」的挑釁意味。

  展浩臣知道他可以不顧她的意願強迫她聽話,但是她才剛從醫院安胎出來,他絕不希望再進去聆聽那個醫生雜念,他暗歎口氣,在她身邊坐下。

  杜鵑是個有主見的女子,他必須先弄清楚她心裡在想什麼。

  「為什麼不去?」他心平氣和地問。

  「為什麼要去?」她不看他,逕自望向遠方。

  「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因為孩子?」

  他遲疑了下。「算是。」

  她緩緩收回目光,不知道自己在期待聽見什麼。

  「放心,我可以照顧好自己。」她淡淡保證。

  「醫生說,你必須被好好照顧,你一個人住,我無法放心。」誰知道她會不會突然出了什麼狀況!

  「別忘了,剛剛是誰嚇我,才害得我又進醫院的。」她瞄了他一眼,事實證明,她遠離某人會比較安全。

  「鵑,別跟我唱反調。」不能罵、不能吼、不能生氣、不能嚇到她,展浩臣頭疼地揉揉太陽穴,生平沒遇過這麼難搞的事。

  「我沒跟你唱反調,只是告訴你我的決定。還有,什麼時候特助大人對我的稱呼改為『鵑』了?」初聽時還不覺得怎麼樣,但想到他們現在的情形,她愈聽愈覺得彆扭,簡直怪異極了。

  「你現在已經不是我的秘書了,所以我當然不能再稱你為『杜秘書』。直接連名帶姓的叫你『杜鵑』,感覺像在罵你,萬一你又被嚇到,那醫生可能又要對我罵個不停。以我們之間發生過的事,我想,親密一點的稱呼應該不算過分。」解釋完畢。

  杜鵑一呆。天哪,這男人……她忍俊不住,終於笑了出來。

  拜託,只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有必要條列式詳答到這種地步嗎?他……他以為他在列合約內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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